“是妾身画的。”
沈虞大方承认。
不光如此,她还上前将其他落在地上的画都捡了起来,小心地拍去上头的尘土,平整地叠在怀中。
看着他手中剩下的那几张,沈虞迟疑了一下,问道:“世子,您能还给妾身吗?”
李循神情冷峻,并不言语,却令人不敢直视。
也不知为何,这女子总是摆出一副对他情深意重的模样。
可这幅模样,却恰是他最讨厌的。
他瞥了一眼沈虞,将手中的画对半撕了扔给陈风,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扔掉。”
说完转身离开。
陈风不敢多说话,讪笑一声,转身也跟了上去。
“能不能还给我,”身后传来沈虞乞求的声音,“陈护卫,求你,还给我好不好?”
少女睁着一双波光粼粼的水眸,里头千言万语欲说还休,不知有多委屈和难过。
陈风回头看了一眼,忙低下头。
“世子妃……真是折煞属下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将手中废纸还给沈虞时,忽地听身后李循冷喝了一声。
“陈风!”
陈风立马回过神来,歉疚道:“世子妃,抱歉了。”抱着废纸便小跑着跟上去了。
沈虞攥了攥手中余下的画,又抬眸望向那背影冷酷无情的男人,心口的酸楚如同潮水般涌来。
青竹气冲冲地质问一边还跪在地上的小婢女,“你偷拿世子妃的画作甚?还撞上了世子?你是不是翠屏派来,专害我们世子妃的细作?!”
尽管青竹也不知道,为何李循看了沈虞画的画会生气——那画的不是他么,有个女人在他出征期间对他日思夜想,甚至要靠画他来寄托相思,试问哪个男人得知后不得怜惜、感动?
可他们世子爷,刚刚却摆出那样一副厌恶的神情。
若不是世子脾性喜怒无常,青竹只能很不情愿的归结为——世子也许是,当真不喜欢世子妃。
小婢女在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世子妃,青竹姐姐,求求你们别生气,奴婢不是翠屏姑娘的细作,奴婢是看着您画得好看这才起了贪念,想拿回去偷偷观赏……”
“哦,原来你还觊觎世子!我看你这死丫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世子妃都还没……”
青竹气得要去揪小婢女的耳朵,沈虞制止了她,轻声说:“起来吧,别哭了,叫旁人看着成何体统?你若是想要那些画,对我直言便是,日后切不可再自作主张。”
世子妃温声软语,小婢女抬头偷偷瞧了她一眼,一碰到她那双温柔的双眼,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
“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青竹却没那好脾性,直接踢了小婢女的一脚,“还不快滚回去!”
“咱们先去松桂堂,莫要让王妃久等了。”沈虞无奈道。
*
李循的生母是卫王的结发妻子,在李循八岁那年便去世了,两年后卫王又续弦王氏,王氏也是世家贵女,性情和软宽厚,偌大的王府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条,且从不生事,颇受卫王敬重。
沈虞每日都给王氏请安。
王氏上前仔细打量她被纱布缠着的一只玉手,细细地问:“昨个儿我打发人给你送去的伤药你可用了?”
“回王妃,本就不是什么大伤,今日已大好了。”沈虞笑了笑。
王氏的贴身嬷嬷孙嬷嬷捧着一盆水过来给王氏净手,沈虞自然而来地接过来,柔声道:“嬷嬷,我来便好。”
孙嬷嬷忙呼:“世子妃,您的手还伤着,这可使不得!”
“已经好多了。”沈虞笑了笑,没等孙嬷嬷阻止,还是接过巾栉来放入了水中,绞干后替王氏擦手。
沈虞嫁过来之前,王氏听说她十一岁的时候就去了洛阳的乡下庄子里养病,一养就是六年,心里难免犯嘀咕,这样的姑娘便是侯府嫡女,毕竟没在大家院中教养过,也不知品行如何,真真是令人担忧。
不过李循在府中向来是说一不二,卫王都没说什么,王氏这个后娘更不敢插嘴,只得风风光光将人抬了进来。
没想到,沈虞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温柔,和顺,知书达礼,最重要的是从来不惹事生非,帮她打理后宅的时候虽有些生疏,但捱不住人家能吃苦去学,一两个月便能独自应对那些管家婆子了,每日还会安安静静的按时来请安伺候,她说了好几次也没能阻了这姑娘的心。
更难得是对世子痴心一片。
念及此,王氏却是有些过意不去,推心置腹道:“世子便是这个性子,爷们儿在外头拿着命替咱们王府争诰命勋荣,脾气大些也是寻常,你别往心里去……”
顿了顿,又叹道:“说来也是我不中用,在世子面前也替你说不上话,倒是有一点,芙儿那里你可以多走动走动,两人毕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妹,关系也比旁人亲厚。”
沈虞大婚之夜便独守空房,且至今两人都尚未圆房的事情王氏都知道。
只可惜她这个后娘不敢插嘴,更帮不上沈虞什么,沈虞却依旧每日风雨无阻来侍候,对李循更是小意温柔,贴心贴意,她心里是真过意不去。
沈虞闻言,愣了一下。
她看着王氏慈祥和气的一张笑脸,心头不由划过淡淡的苦涩,抬手替她倒了一盏茶,轻声道:“王妃,儿媳是真心敬您,拿您当儿媳的娘来孝敬,不是因为旁的事,若是儿媳哪里做的不对,还请您示下,儿媳一定会改。”
“只是,请您不要赶儿媳走。”
说得诚恳又认真。
想到沈虞的亲生父母靖安侯夫妇那副功利心的模样,王氏不禁感叹,这样的一对夫妻,怎生的能教养出这般好性儿的闺女?
当下对沈虞的喜爱又多了几分,拉着沈虞的手含笑道:“日后你若不嫌弃,唤我娘便是,莫要如此生分。”
婆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虞才扶着王氏去正房用膳。
王氏没那婆母给媳妇立规矩的心,碗筷摆好后,沈虞便回盈月院用早膳去了。
只是她没什么胃口,喝了碗清粥后就捻了根针在窗下裁衣服。
尺头是一匹天青色的缎子,沈虞的手没好利索,左手拿着剪子也不太齐整,可她偏偏不愿假手于人,青竹瞅了一眼,提醒道:“世子妃,这颜色似乎并不是世子常穿的。”
李循平时多穿玄衣,上朝也会着紫袍,这种素淡的缎子倒是从没见他穿过。
沈虞手中动作未停,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青竹就不好去说什么了,转头出去做事,迎面看见一位不速之客进来。
翠屏又改了一身杏子黄的小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见面就跟青竹打招呼,面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呦,这不是青竹么,世子妃用过早膳了,现下可还好?”
一大早就听说李循在外头亲手撕了沈虞画的画,好生下了她一个面子,翠屏乐的就差吃两口酒庆祝了。
青竹的白眼直翻到了天上去。
真不知这个世子奶嬷嬷的女儿整日里显摆什么,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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