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见欢,我能得看出来,谢惟他还是很在意你的。”
“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心结难解或者有什么话难以开口,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他,向他传话……”
明昱小心照顾着李见欢的情绪,语气极其委婉。
“不必了。”
不待明昱说完,李见欢便冷冷地打断了明昱的话。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不喜欢他了就是不喜欢他了,讨厌他了就是讨厌他了,需要理由吗?”
李见欢觉得没来由的烦躁,为了强撑着面子和心里那口气,语气愈发冷硬绝情。
“我不在意谢惟,以后……”李见欢顿了顿,“不想,也不会和他来往。”
“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他很在意我?”
李见欢觉得明昱说的什么谢惟还在意自己这种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若说他们年少时确实有几分师兄弟的情谊他还信,但如今已过了这么多年,他对谢惟又是无视冷待,又是百般针对的。
谢惟这样一个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都这样了,若还能在意他的话,那谢惟真是个受虐狂了。
想到这里,李见欢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舟首那道素白的雪影。
谢惟似乎察觉到了李见欢的视线,微微侧过脸,冰蓝色的眼眸隔着人群,与李见欢的目光遥遥相对。
只对视了一眼,李见欢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蜇了一下,感到刺痛,瞬间挪开了目光。
见李见欢态度坚决,清楚他脾气的明昱只好无奈地笑笑,语气更加软和,“好吧,那我不说了,见欢你别生气。”
明昱看着李见欢脸上那蛮不在乎的淡漠表情,在心里替谢惟叹息了一声。
他怎么会不在意你呢?
性子这么冷,这么不善言辞的一个人,因为知道我和你交情最好,一直变着法和我搭话,问你近况,还多次托我以我的名义给你送伤药和生辰礼物。
因为他知道若以他的名义送来,你不会收。
“我只是怕你因为好面子,拉不下脸来和谢惟和好。我知道你,嘴最硬了,宁可闹掰也从不肯放低姿态向谁示软。”明昱揽过李见欢的肩,语气认真。
“我们是朋友,我怕你因为这个葬送了一段可贵的师兄弟情谊。但见欢,你的情绪感受最重要,如果你真的不想,那我再也不提了。”
李见欢的表情这才和缓了些。
明昱看着喜怒形于色的李见欢,颇觉无奈。
李见欢和谢惟这对师兄弟真是各有各的倔。明昱心想。
一个自尊心强、好面子,不肯主动示软;一个却又思虑太多,不敢表白心意、大胆靠近。
“见欢,其实我很高兴,我好久没有和你,还有小……谢惟一同出来游历了,这几年总是有你没他,有他没你的。”
“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见欢,你记不记得,前些年我们三个下山放风……不对,下山做任务,可是形影不离的。”
“这次也是难得的机会,我看见见欢你和谢惟都在,心里就特别踏实,感觉前路再凶险也没什么好怕的,谢惟他修为高深……”
听到谢惟的名字被如此自然地与“修为高深”联系在一起,李见欢心中那根敏感的刺又被猛地拨动了一下。
尖锐的疼痛混合着翻涌的嫉恨,让李见欢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抱着手臂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还有你,见欢,我们身经百战、资历深厚的大师兄。”明昱话头一转,眼含笑意看向李见欢。
“你可是当年我们这一辈里最天才的一个,我师尊成天咬着袖子眼馋隔壁峰的青蘅真人收了这么个好苗子到座下。”
“不但天赋高进境快,而且执行再凶险的任务也永远走在最前面,替身后的师弟师妹们扛着。”
“见欢你不知道,我师尊那时候可是老把你挂嘴边,说让我们好好照着你学。你在她嘴里当了好多年‘别人家的徒弟’。”
“即便现在修炼偶有困顿,但我依然相信,李见欢就是李见欢,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是我明昱从小到大都羡慕嫉妒崇拜的厉害人物,不日肯定又能一鸣惊人的。”
明昱的语气异常认真,听得李见欢内心很是触动,他薄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
但向来不善于应对直白的善意和真诚的李见欢,最后也只艰涩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明昱。”
“跟我客气什么啊,大师兄。外头风大,等透够气了就早些进去,别受寒了。”
明昱调笑般唤了李见欢一声“大师兄”,然后轻轻拍了拍李见欢的肩,转身离开了舟尾,回到人群中与其他弟子交谈去了。
李见欢望着明昱离去的背影,心中翻涌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
明昱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知心好友,是即使在他修为停滞、性情大变后,也从未疏远过他,或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
明昱反而时常主动找他说话,小心翼翼地照顾和包容他的情绪,替他开解心结,试图将他拉回正轨。
李见欢心非木石,这份挚友情谊,他不是感受不到。
但越是能感受到,他就越是痛苦——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歧路,若有一日再也瞒不住,到那时,明昱又会如何看他?
李见欢心如乱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心魔的声音却在此刻悄然响起:
“若修魔暴露,所有人都会弃你而去,所有人都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你,恐惧、厌恶、喊打喊杀……明昱也不例外。”
“所以,李见欢,你只能继续走下去。变得更强,强到无人敢轻视你,强到可以掌控一切!”
李见欢猛地睁开眼,他用力攥紧扶栏,指节泛白,几乎要将那坚硬的金铁捏出指印。
“闭嘴。”他在心中低吼。
心魔发出一阵低笑,不再言语,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窥伺感却始终萦绕在李见欢的识海深处。
-
明昱走后,李见欢又独自在扶栏后吹了许久的冷风,手脚都被吹得冰凉发僵时,思绪依然沉浸于方才明昱说的那番话中。
明昱说他很怀念从前时,李见欢没有应声,但其实也被明昱的话牵动了回忆。
他发现自己也已经不太记得,上次和明昱、谢惟一同下山历练是多少年前了。
五年?六年?或者更加久远?
……
白玉京作为修真界第一宗门,规矩戒律繁多而严苛。
弟子们常年在山上清心苦修,常有自己其实不是在修仙,而是在蹲大狱的抱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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