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帮助她们驯化他!
他们用这些软绵绵的情编织成网,要将他牢牢困在这一方逼仄的天地里。
他不是,他不要这样的爱,不要胡蝶施舍的爱!
眼泪滴滴答答从脸上落下,他曾经策马闯四方,曾经他才是掌控一切的人,谁要后院里面的这点关心?!
这点寄托于他人身上,廉价的,没有保障的,随时会随着心意消失的爱?!
关护抬头死死盯着胡蝶,她是导致这一切的源头,是让这一切变成这样的存在。
他就这么盯着她,于是她的身影在他模糊的泪眼中愈发清晰,这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看她。
他之前不想看,也不敢看。
他害怕自己一晃眼就看到胡蝶满身是血的模样,害怕她带着一身的死气,脸上苍白发青,眼里完全没有他。
他现在敢看了,胡蝶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明媚到甚至有些莽撞的少女,而是如今这个含着笑,眼神却冰冷、手段莫测、颠覆他整个世界的女人。
他看着,死死地看着,强烈的恨意与不甘如同毒藤般在心底疯狂滋长,缠绕着他跳动的心脏。
接受吗?
不,他不能就这样认命!
既然胡蝶可以凭借那滔天的恨意与意志强行扭曲现实的规则,那么被逼至绝境的他,为何不可?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破开重重绝望,如同黑暗中燃起的幽绿鬼火,他要回去!
无论如何,必须回去!
回到一切尚未发生、或至少尚未变得如此无可挽回的过去!
他要找到那个还沉浸在自我感动里愚蠢的自己!
他要摇醒他,告诉他所有的不得已都是自己懦弱的借口!
他要厉声警告他要远离胡蝶?
不,必须不顾一切地牢牢抓住她,理解她,站在她身边,而不是一次次地选择逃避和沉默!
他要从过去改变这一切,他回到过过去,短暂的触碰过她的从前。
她是那场沙尘暴的中心,是搅动一切命运的关键,而他,绝不能再做那个眼睁睁看着一切沉没的旁观者!
只要改变了过去,他会拥有得更多,这念头带来的并非温暖,而是一种冰冷的亢奋。
前路仿佛被浓雾笼罩,那股不惜一切也要挣脱眼下绝境的意志,却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哪怕他心中燃烧起熊熊的火焰,表面上他却依旧颓然跌坐于地,凸显出他是如此苍白无力。
来看,看一看他的无力。
他确实已经如胡蝶所愿失去一切。
关护暗自思索,他曾掌握过胡家基业,那基业固然显赫,又如何比得过这翻覆天下的能力?他若真能挣脱这樊笼,何愁不能为胡蝶制造一个樊笼?
他可以继续困守于此,纵使世界更改,胡家改姓了关,纵使他成了所谓的关夫郎,纵然胡蝶嫁入关家,夺了他的权名正言顺执掌镖局。
纵使胡蝶与他义绝,他也只得将半生心血拱手让人……
可是他可以图谋更大的东西,眼前的绝不是绝境!念及此,他胸中愤懑难平,一股不屈之意直冲顶门。
或许是这股执念太过炽烈,竟在他掌心催生异象,一缕碧幽幽的蓝火倏然亮起,如鬼如魅,缠绕于他颤抖的指间,映得他面色愈发青白。
……
"咦?他竟也能牵动世界意志?"系统讶然趋近观测,数据流转间泛起涟漪,"这一双男女主,倒都是心志坚逾金石的人。"
它好奇地盘旋数周,最终落于青山素雅的裙裾之上,仰首问道:"宿主要出手吗?稍加点拨胡蝶?"
青山垂眸俯瞰下方纷扰,静若深潭,缓缓摇首:"这因果与我无关。"
她抚摸着那双毛绒绒的小耳朵,"是世界意志插手吗?"
"当然,它被修补的很好!"系统欢快地旋身围绕青山转圈,身上蓝光闪烁,带起流光数道。
青山含笑不语
……
关护但觉周身空间一阵扭曲,恍若投石入水漾开层层涟漪。
再定睛时,竟已身处数年前的胡家镖局!
只见年少时的自己迎面奔来,眉宇间犹带三分未消的倔强。
他激动欲拦,却眼睁睁看着那个"自己"如穿无物般透体而过!他竟又变成了触之不得的虚影?
关护骇然垂首,见自己双手透明如琉璃,急火攻心之下,喉头猛地涌上腥甜,竟咳出一口血来,那血珠落地即化虚影,更证此身虚妄。
既不能触,何以改命?关护只觉万念俱灰,之前的雄心壮志消散不少……
此刻方知惧意彻骨——是对胡蝶的敬畏。
她是否也经历过这一切?是了,她死而复生,携恨而归,肯定是经历过这一切的,她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得是鬼身才行吗?
可他如今还是一介凡夫,要如何做到?
在他思索时,只听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在"自己"愤然离去之后,一位女医师提着樟木药箱疾步追来,她云鬓微乱,显然快走了好一会。
她拐入角落,一把扣住胡蝶的腕脉,三指搭上寸关尺,蹙眉凝神片刻,惊道,"脉象弦急如刀,气郁血滞之兆已现,少镖主你若再不静心调养,肯定会积成沉疴,别再想关护了!"
是她?杜塞是镖局中的女医,是胡蝶昔年从逃难的大雪中救回的杏林好手,她年岁已高,为了报答胡蝶的救命之恩,隔三差五就会为胡蝶前来诊断身体。
关护凝视杜塞焦急面容,那本名册之上人员浩繁,杜塞也在其中,早有人预定了她的医术。
他看着杜塞为胡蝶满心焦灼,思绪不自觉散乱,胡蝶原本为杜塞安排的路是什么?
她本出于善心,却不知这些人的存在,早已被有心人暗中记下,只待来日便可作为资产瓜分。
除了杜塞之外,与胡蝶相关的诸多人皆被她妥善安置,如星罗棋布散于边城各处,自成一股暗涌之力。
瓜分她们的时候她们也是怕的吧?
"这郁气岂是能强压的?"胡蝶比划着手语,她含笑轻拍女医手背,眉宇间自带一段飒爽,"我从不知忍气吞声四字的写法。"
杜塞温声哄着她:"是了是了,千错万错都是关护的不是,我们少镖主行事向来稳妥。可这天也见凉了,你前几日本来就感染风寒,气血亏损,现在多思多忧以致心绪不宁难以自持。"
她仔细端详着胡蝶别扭的脸色,连声劝慰:"咱们暂且不提那恼人之事,你先静心调息,我已请翠儿代我煎药,待会她便送过来,服了药好生歇息。"
"嗯,我自然会无恙。"胡蝶唇色稍显苍白,未显露半分抗拒之色,快速打手语,"你不必太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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