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穿过隧道时,明黄色灯光撒到窗玻璃上,映照出阮十初那张带着桀骜不驯气息的俊脸。
南秋慈仔细瞧着他的眉眼,内心满是感慨,他说原主看上傅予景是眼瞎,可他自个儿也是从头瞎到尾的。
作为江白莲忠实的追随者之一,阮十初在往后的日子里可要帮她做不少吃屁的混蛋事呢。
本着大家都是亲戚的原因,南秋慈觉得还是能拉一把是一把,毕竟阮云也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子的,舅舅舅妈也待她极好。
医院停车场外的那道白裙子身影,虽说南秋慈距离太远压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但凭借她敏锐准确的第六感,那人绝对是江白莲。
若是她不把阮十初拖上车,想必待会儿江白莲就会凑上来说什么把钱都送给路边乞丐一类的话,接着这蠢小子就会开口说顺道载其回家。
青春期的少年啊,机车后坐着个白裙长发飘飘的姑娘小心翼翼搂着他的腰,甚至在某些加速路段还会将脸贴上去以示依赖。
如此少年便红了耳朵,心跳如雷。
动心就是这么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呢。
从前她和阮十初的关系称不上太好,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他看她一眼都嫌烦的地步,可自打江白莲住进南家后,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对她不利的方向滑去。
想来这就是女主光环的魅力了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到最后江白莲都能将之化作一个提升自己的机遇。
不过既然她南秋慈都可以被雷劈进这书里来,那就证明有些事是可以改变的。
比如,她要一步一步打碎男女主的光环。
首先就从把江白莲赶出南家开始吧。
指示灯牌此刻正处于红色跳动,杨叔将车缓慢停靠在白线后,南秋慈转过身凑近阮十初,严肃瞅着他。
“你家里有那种逼真恐吓道具吧?”
明明就是疑问句,阮十初却感觉自己听到了陈述句,他下意识抱住脑袋盯着南秋慈,粗声回道:“干嘛?”
“回家我跟你去拿。”
“凭什么?”
南秋慈淡然坐回原处,偏头朝着阮十初眨眨眼,末了抬起那双莹白细腻的手在他眼前转了转,粉唇微嘟。
“我昨天刚出院,待在家里也无聊,就想着找你玩玩,难道这也不可以吗?阮十初,你是不是讨厌我呀?”
正准备启动车辆的杨叔闻言动作一顿,立马就听到其后传来的车辆鸣笛的催促声,手脚快速将车启动驶出,他通过后视镜瞧了眼割据后座两端的姐弟,颇有分无奈地叹息一声。
也不知从何时起,阮少爷对他家小姐就是这样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了,他家小姐明明这么可爱善良。
卧槽,南秋慈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一针见血了?
阮十初一口气梗在胸口,这话他敢接吗?接了就等于送死,可撒谎又不是他的性情。
这般想着,阮十初愣是从面上挤出丁点阴森笑意来,“反正咱家也近,待会儿我带你去我家玩啊。”
哼,待会儿老子拿出那些宝贝来吓死你个娇气心机鬼。
“好,你可不能骗我。”
得了准话,南秋慈盛满了阳光的剔透眼眸全是笑意。
望着南秋慈那双干净的眼睛,阮十初颇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轻轻嘟囔了句,“啰嗦。”
明明南秋慈这烦人精就算计了他,可他瞧着这双眼睛心底竟连一丝怒气都生不起来。
杨叔开车技术稳妥,不大一会儿就将车停靠在城南安福区十三号阮家门口。
阮家是南方园林式建筑,白墙青瓦,处处透着淡雅精致。
南秋慈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她很喜欢这类建筑物,总觉得其间流露着老祖宗们无穷的智慧。
绕过小桥流水,赏过灿烂繁花,触过高雅雕刻,这样的惊艳感愈演愈烈,一直到推开阮十初房间那道梨花木门后,南秋慈觉得自己仿佛跨越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其实她是一不小心误入了哪个科幻片拍摄现场吧。
简洁冷硬如同样板间般的宽敞房间被几台电脑和各式先进科技产品,以及一些不知名以一定频率发光的物体占据着。
这些年来南秋慈和阮十初一直处于相看两生厌的地步,她还真是多年未曾踏足他的房间了。
“杵在门口干嘛?辟邪呢你。”
没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阮十初回过头来就看到傻愣在门口的南秋慈,他快速扫了眼这个房间属于自己的成果,扬起下颌颇有几分得意。
哼哼,看来这烦人精也逃不过他阮十初这令人骄傲仰慕的才华呀。
他就是故意将这个进门的房间设置成实验室的,这样可以给人造成足够强劲的冲击感。
“我只是在感慨自己以前小看你了。”眼尖地捕捉到阮十初面上的嘚瑟,南秋慈故意将话拖了拖,“你这房间真的好……”
“那是,好厉害吧,别羡慕,我这门技术是天生的,你们这些凡人是达不到我这个高度的。”
阮十初心中暗喜自己终于靠本事扳回了一成,就听到南秋慈淡淡吐出未说完的话,“好乱。”
语罢南秋慈极为不屑地瞥了愣在原地的阮十初一眼,抬脚就往里屋走。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在现实生活中连全息游戏都玩得飞起好吧,这个世界她压根没听过哪里有发明出全息游戏的。
她惊讶的原因只是因为,没想到阮十初这样的富家少爷房间是这个狗窝样式,乱得毫无节奏感。
瞧瞧,这小机器人的腿还挂在那布娃娃脑袋上呢。
阮十初深深呼吸一口气,瞪着距离自己两步远的烦人精,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后再松开。
好男不跟女斗,他宽以待人,让她就是。
可他还是好生气,烦人精居然敢这样说他的宝贝实验室。
就连傅斯夷嘴那么毒的人,初见他的实验室都夸了一句品味独特呢!
“没欣赏水平真可怕,难怪会看上傅予景那样的冰块。”
阮十初终究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两句借此宣泄情绪,没成想南秋慈就像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一样,唰地转过身来直直盯着他。
那目光落在身上,如同他初中那年跟随大部队跑到蓝莓洲去旅游,结果不小心与众人走散掉进猎人设下的陷阱洞,被一条致命毒蛇盯上般叫他心底发寒。
就在这般恰似冬日结冰湖水一样冷凝的时刻,南秋慈兀地笑了,她的笑声如竹笛般清脆悦耳,却让阮十初心中大鼓敲得更响烈了些。
他今天初见她就觉得不正常,莫不是她被什么阿飘附体了,所以这一系列的行为才会如此诡异?
脑洞发散到此处,阮十初腿脚已经不争气挪到里屋门口。
他这人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就特别害怕常存于各种鬼怪故事中的阿飘。
见人都要被自己吓跑了,南秋慈及时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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