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五点,天际还未透出光亮。
东方玄宴已经醒了。或者说,她从未真正沉睡。在经历过地下车库的生死搏杀后,一种更深层的警觉已融入她的本能。
她走进厨房,在空碗里打入两个鸡蛋,动作麻利地将蛋清与蛋黄打散成均匀的液體,随即冲入沸水,一碗简易而营养的蛋花汤便成了。
她几口喝完,温热的感觉顺着食道滑下,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取出茶具,泡上浓郁的红茶。但与众不同的是,她将提前备好的青梅、桑葚和山楂干一并投入壶中。
红茶的醇厚与果干的酸涩交融,形成一种独特的、滋阴养颜的茶汤。
从五点到七点,她慢条斯理地烧了三壶水,不疾不徐地将它们饮尽。粗略算来,她已摄入了近2000毫升的液体。
六点半左右,身体开始了自然的循环代谢。
她频繁地出入卫生间,进行彻底的清空。这是一种主动的生理调节,如同精密的仪器在出战前的自我校准。
到了七点准备出发时,一切已恢复平静,她体内多余的水分和代谢废物已被清除,整个人感觉轻盈而警醒。
更重要的是,她一天的饮水量已在上班前超额完成。
这意味着,在医院的那几个小时里,她可以不再需要饮水,从而彻底断绝了任何人通过水杯下毒或进行其他化学伤害的可能。
这是一种无声的、极致的防御。
当她坐上哥哥东方玄曜副驾驶座时,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哥,我眯一会儿”。
便倒头就睡。从这一天起,她主动改变了多年的生活节律。
东方玄曜只当她是昨夜惊魂未定,需要休息,体贴地调高了车内温度,并未深究。
他也没有注意到,妹妹今天佩戴了一枚新的胸针——一枚造型古朴的六芒星“大卫之星”。
钛钢的材质在车内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没有人知道,这枚看似装饰品的胸针,暗藏机关,摘下来甩出,边缘锋锐便是夺命的暗器。
她本想告诉哥哥,让他安心。
但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后排座位上不仅放着冷鹤的行李箱,冷鹤本人也坐在那里,正用一种复杂而关切的眼神望着她这边。
东方玄宴立刻打消了念头。有些底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闭上眼,将一切算计与锋芒掩藏在长睫之下。
日子看似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平静的水面之下,往往是暗流最汹涌的时刻。
猎手与猎物,都在这种平静中选择蛰伏,或者……准备突破。
东方玄宴以其职业的敏锐,感受到了那些细微的变化。
王宇被捕后,那个终日守在柳钊病房外、满脸悔恨与卑微的母亲吴羽,不见了踪影。仿佛人间蒸发,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同时,肖瓒医生开始休年假了。时间点巧合得令人玩味。
东方玄宴按兵不动,每日依旧稳定地出现在医院,查房、问诊、处理文书工作。
她表现得一如既往,不积极,也不懈怠,像一个最按部就班的医生,完美地融入了环境的背景噪音里。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护士长徐睿脚步匆匆地找到她,脸上带着担忧:
“东方,你快去外科看看那个柳钊吧!这几天他情绪非常反常,总是无缘无故地砸东西,有时又会断断续续地喊‘东方’……外科主任没办法,只好让我来请你了。”
东方玄宴眼神微凝,放下手中的笔:
“我马上过去。”
柳钊的病房一片狼藉。水杯的碎片和滚落一地的水果昭示着方才的狂风暴雨。
柳钊本人则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脖颈的护具让他无法大幅转动头部,只能睁着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纯白的天花板,仿佛那里正上演着某种恐怖的默剧。
东方玄宴快步走进病房,首先看了一眼呆立在房间中央、手足无措的安逸,用眼神示意她立刻收拾残局。
随即,她走到病床边,俯下身,声音放得极低极柔,像是一片羽毛拂过:
“柳钊。”
柳钊没有立刻回应。几秒钟后,柳钊空洞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聚焦在东方玄宴脸上。
紧接着,那双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被无声涌出的泪水浸满。
当第一串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洇湿了鬓角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身体开始挣扎,想要坐起来。
一旁的护工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他靠坐在床头。
他望着东方玄宴,嘴唇哆嗦着,竟然清晰地吐出了四个字:
“东…方…医…生……”
虽然嘶哑,但字字清晰。这是巨大的进步,却也伴随着巨大的情绪风暴。
“我不要妈妈…不要妈妈。”
东方玄宴拉过椅子,坦然坐在他对面,目光平和而坚定:
“柳钊,我们不要妈妈。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她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种鼓舞的力量,
“你忘了么?你心爱的大哥哥,还在等着你康复,等着你亲自去为他申冤呢。”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柳钊心头的锁。他剧烈波动的情绪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只是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柳钊,你记住,”
东方玄宴趁热打铁,用心理学技巧进行认知重构。
“世上的父母,不一定都是好的。当有些人不理解你为何不原谅母亲时,只能说明他的父母对他很好,他很幸运。或者,他固执地认为,孩子无论如何都应该维护父母。他的这种‘认为’基于他自身的经验,没有错,但这绝不代表他的话,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你的感受,才是属于你自己的真相。”
柳钊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清醒和认同。
这时,康复锻炼的时间到了。
护工搀扶着柳钊,慢慢地向病房外走去。
柳钊刚离开病房不久,东方玄宴与安逸交流着,一个人猛地撞了进来,是肖瓒!
他脸上带着一种急迫而又有些慌乱的神情,但在抬头看到端坐在房间里的东方玄宴时,整个人瞬间僵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东方玄宴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只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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