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末路,九死一生。真当凶险万分。
沈青音率先中招,不算无辜之人。她身在局中,深受其害,要想翻盘,唯有以命作饵。
道士停立路边,仰头看夜空。沈青音与阿树叫住他,警惕地询问:“你在看什么?”
道士作出“嘘”的手势,他一脸死相,再笑就怪吓人的。只听他说:“从那里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他指向上面。
阿树一同仰望上面:“天上?”
道士点头:“天上的人也会来买纸新娘。”
沈青音察觉,在这里,纸新娘是一种稀缺资源。
不等他们多说几句,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快走啊,拍卖会要开始了!”
沈青音猛地回首,瞧见一位穿着藏青色工服的短发女性,她四十来岁,高壮厚实,表情严肃。细瞧她的皮肤,油脂旺盛,毛孔粗大,像是常常熬夜的人。她笑或不笑,看着都不太好惹,周身萦绕“我本不善”的气息。
道士被这样的声音打断思绪,忙赔笑:“好嘞。今天的来客依然多吗?我这边可是有任务的,要带一位白白胖胖的新娘回去呢。”
短发女员工发出讥笑:“有就不错了!还指望白白胖胖。你的聘礼准备好了吗?”
道士拍拍胸膛,自信地说:“姜家有钱。”
“钱?光钱可不够!”
道士倍感意外:“那还需要什么?”
“嘿嘿。”短发女员工只笑不回。她的背影探入夜色里,依然稳重如山,“你们都逛到员工宿舍来了。真是能逛!对了,最近城里有什么重要的新闻吗?”
道士用他那纸糊的手摸了摸下巴,深吸一口气,再吐一口气:“还是抓不到‘白狐面具’呗。”
短发女员工冷冷地说:“迟早要了他的命!断人财路,不得好死!”
道士一愣:“你知道此人是男是女吗?”
“逮住就知道了!见不得人的坏胚子,只管戴面具!以后有他好受的!”
沈青音暗想:她肯定有怀疑对象。
道士的注意力偏移到另一件事上:“拍卖会一直是晚上开吗?”
“是啊。深更半夜,好招魂引魄,再给纸糊的人灌一口仙气,立马活灵活现,飘飘成仙儿。谁会不喜这样的新娘!”
阿树少见的冷淡:“纸人就是假人。假的能有什么好的!”
女员工一笑,侧目看来,见沈青音颇为赞同阿树的话,张嘴就是不屑:“你俩是外来客。”她用上笃定的语气。
外来客又如何。沈青音只管点头。
她的笑声与沉寂的夜晚着实不搭,她太狂,夜太静。她目露凶光,对两位外来客使脸色,恶狠狠地说:“你们什么都不懂!不识货的蠢货!在这里,不供奉一具纸新娘,压根活不下去!”
阿树微微张嘴:“哦?”惊讶过后,面露幽幽之色,“你怎么能这样瞪着顾客!”
她不理会,漠然前行。
夜的迷离,拉远距离,走走停停,路还是老路,人却不知方向。
道士安静地跟着,有时看向天上,有时直视前方,嘴里念念有词,腔调阴冷鬼祟。他将姜家交于的任务紧记在心,以致对危险无从察觉。
这时,有一个白影从面前飘走。她长发拖地,乍看像诈尸之鬼,迎面而来,快速闪过,根本看不清脸,却叫人对那双手上的黑长指甲印象深刻。
阿树胆小,怪叫划破夜空。他往沈青音的身边躲闪,嘴里说:“见鬼了!”
沈青音见那两人镇定如初,心中生疑,反而将阿树数落了一顿:“你怕就闭眼,闭眼就见不到了!”
阿树撇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再然后,又冒出许许多多的白影,一一拂过,稀碎的笑声,在耳边回响。
人心动荡。
沈青音护住阿树,怕他受惊,好心做他的挡箭牌。她在前,他半蹲着在后。
动乱之际,道士指指点点,从袖口抽出一把桃木剑,挥剑乱舞。一时间,光影闪烁,场面混乱。
道士游走于院子里,长风吹动道袍,他化作灵动的黄符,与白影相缠绕。
有一人始终冷眼旁观。
沈青音怒斥:“你们这里还有埋伏!”
阿树帮腔:“黑工厂!”
那人撇来一眼,一言未发,手从工服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打火机,以及一根蜡烛。她阴冷地笑,火色活现,小山丘似的火焰持续散发光亮。她移动,缓慢行走,沉稳地对那些从门里穿越而出的白影说:“既然想溜,那就别怪我了!”白烟徐徐升起。
一溜溜的烟,升腾半空,凝聚不散,渐次壮大,就像一团密集的云,再等迁移,形状微变,细长有型。短发女员工伸手探入云烟里,握住尾端,将其视作一把悬空的伞。
怪异的景象,有违常理。任谁都不敢放松警惕。
阿树揪住沈青音的衣裳,反复琢磨:“是伞!又是伞!”
确实,这里有太多伞了。伞,似乎别有深意。
沈青音凌神专注,一双眼睛只顾着看她。
她手握白烟,控制有度。紧随而来,白烟从一把收拢的伞绽放成一把撑开的伞。面积变大了,杀伤力也出来了。
那些沉默的白影开始闪躲、退散。她们惧怕此物,往后折腾,退入门内。每消失一个白影,那把栓门上的黑伞就动一下。
短发女员工扔出手中的云烟伞,直直摔在门上,将欲逃命的最后一个白影阻拦下来。
白影娇滴滴地哭,哭泣声清清澈澈,宛如坐落溪流边上哀怨落泪的苦命女子。
然而,谁会无缘无故地劝阻一场莫名其妙的追杀。万一是宿命之仇,岂不拦错了。
阿树咽了咽口水,几番欲言又止,他在沈青音耳边哼唧。
沈青音了然,替他说了得了。
“我们等着去拍卖会,你能不能别浪费时间了。”
阿树意欲制止,那她来打岔便是。
短发女员工双目充血,左右手合拢,左食指向天,右食指向地,嘴唇微动,仅吐一字:“吃!”
于是,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身体同有异变的沈青音与道士,在这一瞬间,感受到巨大的吸引力,差点就被卷入那一处了。
白影活生生的被伞吸进去了。再然后,由蜡烛的烟形成的伞变成了实物,沉沉落于地面。
动静从夜色中来,再从夜色中散。
闹剧结束了。
众人为这一刻的安静镇住心神,久站不动。
还是沈青音上前去,拾起那一把掉落在地上的伞。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总有感觉,刚刚目睹了一场悲剧,心头漾着无尽的心酸。
女员工取下栓门的黑伞,乱丢地上,对身后的他们仨说:“别磨叽了。”
到底是谁在磨叽!阿树与沈青音对视一眼,同有默契,心中升腾探其究竟的决心。
一一越过门。
来至另一地。
“这里是?”
沈青音发出疑问。
阿树殃殃地回:“诶,什么都没有。”
沈青音深吸一口气:“你看不见?”
阿树转头,紧张地说:“我看到的是一间空房!”
沈青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道士从无尽的震惊之中醒来,道出一句:“好美。”
阿树愣住:“美在哪里!”原来只有他一人什么都看不见。
沈青音立马拦在阿树面前:“你别进去。没用。”
阿树悲伤:“你是说我没用。”
沈青音解释:“我是说你进去没用。”
阿树听从,慢慢退出门外,对她说:“你要小心点。”
沈青音点头:“要是外面有变故,你就大叫……”
“大叫什么?”
沈青音冥思:“不,你就说我在里面。”她改了改。
阿树笑了:“这有什么用。”
沈青音冷静地说:“你先说我是白狐面具杀手,后说我在里面。”
阿树眨了眨眼:“哦?这样一来,他们非得进去把你抓出来。”
沈青音点头:“没错。”正是要这个效果。
交代完毕。沈青音防止有人误入,直接让阿树捡起地上的黑伞,重新把门栓好。
接下来,沈青音与道士跟在女员工的后面,参加这一场惊天辟地的局。
只见眼前,一朵一朵的白云悬停半空,高低不定。最为古怪的,上方空出一条蜿蜒之道,留有一列同样悬停半空的纸伞指引方向。他们是来人,顺着头顶的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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