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闹了半天,巫辰颈间添了几滴湿热,习惯性得以为殷思又在乱哭,“你怎么又哭......”
巫辰回头时,却见殷思鼻下一抹殷红缓缓而下,因这鼻血来得突然,他慌乱去擦时,添了几分狼狈。
可巫辰完全未觉好笑。
“......”
“啊......?”
“怎么哭了?”
“阿颜......你别哭啊......”
冬末残寒时,细风中仍带着些凉意,吹过脸颊,只余些许怔忪。轻抬手,指尖似触未触得划过一缕滚烫。
竟烫得像血。
泪,未有黏稠之感,也无腥甜气息绕于鼻端。
“我的,眼泪。”,巫辰稍有不敢置信,才发现泪水正在模糊视线,难以将眼前的人看得真切,反应过后狠命地将那满面泪痕一把抹尽。
他却如未闻未见,静静看着,直将目光胶着于巫辰。
“嗯,是你的眼泪。”
殷思一时凝噎着,未打算帮她拭去滴泪。
只想着——想哭,便哭罢,他毫无劝人将情绪硬生生憋回心的道理,“诶......怎么往嘴里塞?”,直到亲眼目睹,巫辰将才摸过泪的食指送进口中。
青丝乱于微风,也未曾有半分知觉,巫辰只是稍有失神道,“殷思,我的眼泪,怎么没有味道。”
他稍稍欠身后,小心翼翼握住她滞于眼前的手,唇落于此,淡淡红晕悄然弥漫开来 。
巫辰不解,“泪沾在手上,你亲我嘴做什么。”
殷思:......
殷思面上忽现窘色,手足无措间摸将鼻下已干的血痕,试图掩盖些什么。
“你不会要死了吧。”,巫辰说话时语气淡然平静,可簌簌而落的泪珠未曾断过。
殷思已是后悔不及,刚才竟那样逗她,吓她。从前最盼巫辰能心疼他,屡次遇险时,若能从她眼中察觉不忍,更加求之不得。
殷思也巴不得自己病得再重些,再顺着蛛丝马迹寻出她的在意,才好确认巫辰爱他的事实。
巫辰将殷思拽回眼前,风一动,他也在动,相比于半年前又单薄了许多。
“对不起......”
“错本就在我,是我没有能力以不自损的方式保下你,也是我不愿提及或是隐瞒过往。我该打,也该死......”,说到此时,殷思才觉出自己又将气氛带得很是沉重,侧过头去,不再看她,转言道,“偶尔......哄我可以,道歉不可以。”
“殷思。”
殷思尽可能得靠近巫辰,轻撩起她鬓边碎发,于耳畔低声——
“嗯,殷思在。”
巫辰却道:“你不想骂醒我吗。”
“这个时候,你不应提醒我,我的刀鞘,不应是这样用的。本应是旁人畏惧刀刃失了刀鞘,这刀,会发疯。”
“如今却是我,不愿失了刀鞘。”
此言入耳,眼中又是不争气得蒙上轻雾,直接了当的表白,亦或是稍有隐晦的陈情,殷思都爱听。
特别爱听,只是爱到,唯愿向生,舍不得死得太快。
“你还应告诉我......我是巫辰,我不可以哭。”,巫辰虽是这样说着,却已自己将泪擦了个干净,轻轻一吸鼻子道,“只有殷思才能哭......”
“......”
眼中泪还未能决堤,殷思已被巫辰逗笑,“从何时起,‘哭’竟成了我的特权......”
巫辰道:“敬过司,狱中,‘巫辰’第一次见你时。”
不知怎的她竟特意强调成是‘巫辰’,只因她不知,殷思初见‘展颜辰’时,也落了泪。
“我那日哭过吗,没有吧......”
“哭了,你是被咬哭的。”
殷思难以确定此事,但不愿回想。
“诒纱毒,是我最喜欢的毒。那日我只想着,定要将殷公子万无一失得控制住,若失手,横竖皆为一死,还可拉殷公子做垫背,好在你极易被控制。”
殷思主观忽略她后面的几句,问道,“为何喜欢?”,眼神与巫辰相对时,决然的神色迅速凑近,亲上后却又立即逃开,惹人发懵,“干什么......你又在唇上下毒了?”
殷思道:“那毒的剂量根本不够,你自己勿吞下了大多数,是馋了吗?”
巫辰冷地瞥出白眼来,但还侧头是轻靠到殷思肩上,“我只是,突然不想杀你了。”
“我早在梦中,见过你。梦里,你教我......用箭,用刀。”
“还唤我,‘阿颜’。”
巫辰本以为,梦魇所见皆是预知梦,才更对将受的痛苦,畏惧得很。但也因梦中的殷思,可教她用箭,才确认他定能重新执弓。
殷思初次发疯抱上巫辰时,也曾唤她道“阿颜”,巫辰才更加确认,梦中仅可窥探往后之事。
“你这梦......不对。”
巫辰正感疑惑。
殷思追问:“你知我心口向上半寸的刀伤,也是梦中所见?”,殷思忆起巫辰曾提到,梦中有过像是东宫谋乱时皇宫内的情形。
他也极为清楚,心口那处刀伤是在八年前的展家留下的,昏迷之际那一刀出自谁手,却是全然不知。
巫辰尽力去想着梦魇深处的所见所闻,可幻梦极易轻散消逝,初醒时尚可勉强回忆,如今脑中所剩无几的残片,已是难将梦中场景再次拼凑成形。
殷思语气深沉,似是有九分确认:“并非预知梦,而是过去。”
“阿颜......阿颜......阿颜......”
巫辰盯着殷思反复呢喃,也不知他是何意。
“过去的......阿延?”,殷思面上讶色渐消,疑窦顿解。
“承晚延。”
“皇帝的独子?不是三年前已然过世了。”,巫辰这才意识到,梦中之景很可能并非是自己的经历,脑筋一转便是稍有离奇的猜测,“他盯上我了吗,他死因有疑或冤,托我助他往生?”
殷思根本不想提及这人,只因承晚延与巫辰从前的身份有过婚约,说起来还是展家首次与皇室结姻亲,“......从哪儿听得的,世间哪有这鬼神之说。”
“仙宁常说的。”,巫辰说着将头一偏,垂下眼去,似是忧心,而后问道,“承晚延,是个怎样的人?”
殷思道:“......难懂的人。”
殷思本想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可无意将任何负面评价,去安在已死之人的身上。
......
*
献都城郊,缙华堂新址,重开在与“暗卫”丝毫不沾边的废弃花楼,庭院内的细石青砖被撤去,改用粗糙砂土。
各季的花卉枝叶本应一同砍尽除去,却因巫辰不经意时露出满脸可惜得说着——“这花,不难看。”
殷思便请了宫内最出名的花户,仔细重植到才翻修好的武场边。因空间有限,这万花也只好密密麻麻得排着,虽是常挨刀剑武器,又受风染尘,开得却不算差。
花楼建筑内简单换置过陈设,原先楼内的姑娘与缙华堂弟子同住,混乱难管。
景婵脚步急切,胡乱推开珠帘,径直冲进楼内主厅,“唉......快将这些吃的、玩儿的都收起来!巫大人今日过来了,人现已到前院了.....”,说着着手将散落在地的各种猜枚物件、双陆棋子、骰子往案桌下去藏。
其余闲着的姑娘或是缙华堂弟子一听巫辰要来,神色惶然,怕得不行。或穿梭于厅内将全数无关武籍的书册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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