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好和男朋友同居了。
更准确地说,是跟合租室友恋爱了。
恋爱一星期,生活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水池里堆着的碗从一只变成两只。
沙发上的脏衣服从堆满半边变成整个大覆盖。
阳台上晒了一周的衣服遮天蔽日完全挡住日光。
在房间里上蹿下跳随时准备谋杀铲屎官的猫变做了两只。
郑好躺在沙发下面的剑麻地毯上刷手机,得出结论: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脑袋下的胸膛忽然用力起伏了下。
郑好手指一顿,若无其事地滑开下一个无营养的小视频。
“唉。”有人无声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不好无视了。
郑好歪头,对上男人偏狭长的眼:“怎么了。”
男人同样双手摊开躺在地毯上,淡色的唇微抿,散发出不愉快的气息:“烦。”
郑好:“别烦。”
“你好敷衍。”
“嗯哼。”
“……”
李遇安静了一会儿,右手搭着她的脑袋,顺着她还算柔软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
忽然,他说:“郑好,接个吻吗?”
郑好仰起头,视线落在他唇上,好像在思考。
李遇也不催,手指捻着头发丝轻轻地搓,等着她回答。
郑好:“我没和人接吻过,你呢?”
李遇垂着眼,表情淡淡:“没。”
“既然都是初吻,是不是应该有点仪式感?”
郑好手指不停,搜索接吻前的准备工作,“首先得刷牙保持口气清新、漱口水必不可少、吃一颗糖果或者冰块、啊女生还得在耳朵后边抹点香水……”
李遇打断她:“不接了。”
郑好点头:“下次。”
窗外知了孜孜不倦地嘶喊,热气顺着蝉鸣爬上十九楼,从落地窗的缝隙里钻进来。
后颈相贴的地方出了一层薄汗。
郑好曲起腿往下挪了挪,离开男人的体温范围,躺平在剑麻毯上。
微刺、闷热。手机也刷不下去了。
她呈大字型摊开手脚,脚脖子伸出地毯范围,贴在冰冷的瓷砖上,有一点舒服。
她闭上眼,有气无力:“四十三度,地球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了。”
李遇侧过身,微微蜷起,两人拼出一个歪歪扭扭的T形。
“我买个冰柜给你住。”
“真的?”
“假的。”
没营养的对话进行两个来回,两人体能耗尽,默契地收声安静下来。
五分钟后,郑好手里的板砖咣铛脱手掉在地板上,她闭着眼沉入梦乡,两条腿已经顺着瓷砖呲溜出去半米,就剩上半身还勉强躺在地毯上。
李遇垂眼,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伸手抓过遥控板。
郑好这人有时候就挺固执,她的房间空调一定不低于27度,偶尔外面温度高了还开28度,据说越接近室外温度越健康——作息昼夜颠倒的人有个屁的健康。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李遇好几次撞见她蹲在厨房开着冰箱冷冻层,半个脑袋都塞在里面。听见声音,她若无其事地抬起头顺手从里面捞出一支冰棍,神色从容地冲他点头示意,关上冰箱又回房了。
李遇倒了杯冰水,路过她门前停了几秒,门下缝隙不小,一点渗出来的冷风都没有。
去年整个夏天,每当郑好的房间长时间听不见动静,李遇就忍不住怀疑,她会不会已经热到中暑死在里面了。
感谢郑好顽强的生命力,让李遇在二十六岁这年成功脱单有了女朋友。
滴。滴。
空调温度降至二十六。
李遇想了想,再调低一度。
空调的功能并没有因为它主人吝于使用而受到损坏,不一会儿,房间里的热气一扫而空,连带着那股烦躁也消退了许多。
郑好还睡着,身体已经敏锐感知到冷意,两条腿缩回来,背脊拱啊拱,又躺回李遇身边。
就连两个小家伙都从阴凉的床底爬了出来,一猫一个角落蜷在地毯上。
李遇拉过绒毯把两人盖住,左手曲着垫在脑后,右手抬了抬,略一迟疑,心想抱一下总不用沐浴焚香搞个什么仪式感,念头只是一扫而过,手掌已经落在她的腰上。
肉肉的,好软。
李遇喉结滚了滚,垂下头,脑袋抵着她的后颈,就这样睡了过去。
*****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郑好的作息无疑是紊乱的,每天睡到十点钟,起来喂个猫,在房间里晃荡个几圈就到中午了。
吃过外卖,郑好又困了,上百度搜了一下,这叫晕碳,是病。
那就放心了,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黑。
合租一年,她昼伏夜出的作息从来没收到室友投诉,也从没在社畜朝九晚六的时间内被打扰。
很久以后当她半夜一点裹着羽绒服在电梯门口遇见同样等外卖的李遇,她终于明白,是同道中人。
……
闷热无休止的夏天只有在傍晚才留下礼物表达歉意。
郑好睡醒时,一眼越过男人的肩膀看见窗外绚烂的晚霞。
云层错落斑驳,被丢进这个火热的燃烧着的天边,一片片云也被点燃,烧成熔化的黄金、剔透的琥珀、橙红的颜料盘。
郑好在这片转瞬即逝的霞光中整理思绪,发现自己躺在李遇怀里,竟然也不嫌热……
她脑子一个卡顿,唰地转头去看空调。
二十四度。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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