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霜在穆蓝城多玩的第五天,来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正在一个玉石铺子里挑料子,察觉到背后一股目光,转手就抓住了一个穿着浅青色衣裳的小贼。
“啊嗷——”邬玉忍下痛呼,“是我是我是我!”
“你怎么来了?”褚霜松手,转头发现长青也来了,正倚在门口和十九说话。
“我接了个大任务。”邬玉揉着被弄疼的手腕,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大任务?在穆蓝城?
褚霜心中有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什么任务?”
单愈之有意向去无生涯下任务杀季伯庸,而她记得邬玉是西州人,还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西州人。
“是个红飞鱼,有点难,但也不是不行,怎么了?”邬玉注意到褚霜表情的细微变化了。
褚霜的心渐渐沉下去,刺杀季伯庸完全够算一个红飞鱼卷轴了。
“这边有一家烤肉很好吃,我们去边吃边聊。”褚霜拉着邬玉往外走。
十九和长青对视一眼,也都跟上。
正是饭点,褚霜高价要了一个二楼靠街边的包间烤肉,邬玉这两天赶路饿极了,点了一大堆东西去慢慢烤。
“慢些吃,这个烫……”褚霜烤着肉,抬头就看着一块呲呲冒油的肉被邬玉直接塞进嘴里。
说慢了,邬玉已经被烫红脸并且吱哇叫了。
“呜呼呼呼啊,老天奶啊……水水水……”
褚霜把一杯冰果饮递过去,又无奈地给她扇风。
“烫也不吐出来?”
“香嘛,搞忘吐,已经咽下去了。”邬玉终于解救了自己的舌头,瘪嘴道。
长青给烤肉翻面:“主子慢些吃,我给您烤就是了。”
十九也烤着肉:“这份牛肉要加什么?”
邬玉把盘子递过去:“孜然和花椒粉,谢谢。”
十九把东西都洒上,然后往褚霜和邬玉碗里各夹了两块。
“你这次的任务目标能说吗?”褚霜问邬玉。
“能,但你保密,是西州以前的刺史季伯庸。”邬玉大口吃着肉。
“是随机分配的任务还是指定给你的?”褚霜担心单愈之是想拿邬玉来要挟她。
邬玉很平静:“都不是,我看了任务,主动去求的这一个卷轴。”
褚霜不解:“为什么?”
这个山芋烫手得很,她都不想接。
邬玉拨弄着碗里的烤肉:“霜霜,我是西州人。”
“卷轴上有一些我从前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抬头看着褚霜,目光冷静又坚定:“这个任务我必须管,不管成功还是失败。”
褚霜和邬玉久久对视着。
除去那些偶尔出现的善良,邬玉向来工于心计,在紫衣侍的内斗中都能脱颖而出,又怎会不知道季伯庸这个任务的困难和背后弯弯绕绕的利益麻烦。
但是她不可能放过这个任务。
“你若死了,我断不会给你收尸。”褚霜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意。
愚蠢。
她现在只是个羽翼未丰的雏鹰,却敢把自己暴露在猎户的箭下。
“死在西州我也算是魂归故里了。”邬玉毫不在意。
“谁告诉你季伯庸现在在西州,他是工部侍郎,住在京都,要他死的势力也在京都,他只会死在京都。你舍得身死他乡?”褚霜语气冷到了极致。
邬玉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喝果饮:“死就死,我又不怕死。”
褚霜想骂什么,被邬玉抢先又开口:“那年旱涝让我家破人亡,如果季伯庸真的克扣了西州的赈灾粮款,我绝不会放过他。”
她看向褚霜,眼神丝毫不退缩:“死也不会。”
五年前,西州年初大旱,而后蝗灾,年中洪涝,岁饥,赈灾路远,人相食。
邬玉记得那一年的年初的元宵节,父母说今年若是收成能再好些,就可以让两个孩子都上得起学堂,也都能学武术傍身了。
哥哥给她剥着栗子壳,咧嘴一笑:“我不急,我有的是力气,每天镇上做工赚钱多着呢。”
那时小小的邬玉烤着火,靠在娘亲肩上:“哥哥有不会的字可以拿来问我。”
她记得哥哥和爹爹乐呵呵地给娘俩剥了一大堆栗子,他们都笑:“以后要尊称小玉儿一声老师了。”
可是那一年年末的时候,她就已成了个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的臭叫花子。
世间再也没有与她血脉相连之人。
有言道此心安处是吾乡,邬玉的心安处是西州,心碎处也是西州。
西州那一年真的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有人写书说老弱妇孺皆死尽,邬玉觉得不夸张。
反正她那个村子没活下来几个人。
后来邬玉在他乡遇到西州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多照顾几分。
褚霜沉默许久,最后只能说:“我同你一起去。”
邬玉摇头:“你不必参与进来……”
“我说了,我与你一起去。”
“这一年我承了你很多恩情,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就死了。我已经欠你许多,不能再……”
褚霜冷着脸拿烤肉堵邬玉的嘴:“既然知道欠我的,就好好记着,日后还给我。”
她不是善人,这一年给邬玉的助力只是为了在无生涯培养出足够强大并且能为她所用的人。
已经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不想半途放弃这个好苗子。
二人明确了立场,立即开始思考这次的刺杀行动。
“任务发布人让我先到穆蓝城来见他一面,具体事宜听他安排。”邬玉道。
“发布人署名是什么?”褚霜问。
邬玉摇头叹气:“西州人。”
发布人的署名只有三个字,西州人。
“卷轴上具体写了什么内容?”
邬玉不语,长青替她回答:“狗官不仁,视西州百姓为刍狗,克扣赈灾款,水坝缺工少料,以人命填之。”
“西州之惨状瞒而不报,刺史季伯庸官商勾结,沽名钓誉,如今竟身至高位。今请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接取任务者宜尽快前往穆蓝城,与吾等共谋除害事宜,断其骨,诛其心,书其罪状,为西州无辜百姓沉冤昭雪。”
卷轴上的语气非常正义凛然,但大概率这只是朝中斗争的一环而已。
西州底层百姓受苦是真,发布人想除季伯庸也是真,但真心为民除害却不一定是真。
“单家的单愈之前几天找过我,想让我去杀季伯庸,我没答应他,想不到他在无生涯下的任务落到你头上了。”褚霜叹气。
躲不掉的还是躲不掉。
“单愈之?”邬玉皱眉。
褚霜继续:“我先说一下我的猜想,你可以做个参考。”
“目前朝中大概分为三派,一派自然是以太子百里泽为首,第二派则是以李尚书为首,第三派是两位王爷,明面上来看他们二人忠于当今陛下。”
“季伯庸所在的工部坚定站在尚书一党,他这两年势头很盛,陛下也对其多有褒奖。根据我的了解,刺杀季伯庸一事应该是太子的吩咐,只是不知怎么落到单愈之手上了。”
“有我在,杀人不难,难的是处理之后的恩怨。”
“尚书一派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你我。”
褚霜替邬玉把碎发撩到耳后去,动作轻柔。
“邬玉,做好准备,这个任务之后或许就真的再无宁日了。”
她是真的不想邬玉参与到其中去。
无生涯内搞点儿权势玩玩够用就行,没必要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邬玉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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