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好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明明是凶残暴戾的杀令,却硬是被这人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嗓音说得好似寻事,仿佛根本不是什么生杀予夺的大事。
星月一听,没有理会这道声音,只是好看的眉,顿时皱得更紧了。
“陌离,这么久没见...”星月将自己脸上的愤色收了收,望着他的眼神淡淡的,连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你变弱了。”
陌离一听,不怒反笑,只是眼底深处的疯狂不减半分,“是吗?那又如何?”
被星月神弓劈断成两截的苍穹长枪,被陌离重新召唤出来,立在他掌心之上的长枪,不仅恢复成原样,还瞬间化作一把几米高的水青巨弩。
水青巨弩之后,半空之中,缓缓出现一道柔和又耀眼的青光,由虚到实,由糊到清。
是一尊数百米高,男生女相的水青观音。
水青观音身坐冥犬,紧闭的眼眸缓慢睁开,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抬起,下一刻便搭上了那把水青巨弩,拉开了它。
陌离嘴角的笑被他瞬间敛起,带着势在必得的杀意,冷言一说,“杀你,也足够了,不是吗?”
观音松手,空弩放箭,无形的隐力化作有形的冰箭,朝着星月铺天盖地射去。
已被陌离伤到根本的星月,翻身一跃,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不断来回跳蹿着躲箭,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
没几下就有些力不从心的星月,转念一跳,召出星月神弓,神弓伺机被抛向半空,活生生将半空砸开一道口子。
丝毫不恋战的她,翻身掌弓,拉弓一放,七彩光箭再一次毫不犹豫朝陌离反击而去,挡下水青观音朝她射去的那只最大箭矢。
嘭的一声巨响!
尘土飞扬,巨石纷落,水青观音将陌离,紧紧护在身下。
待到尘灰消散,陌离缓缓走了出来。可对面的位置,早已空了去。
星月,不见了。
一大口血喷洒在地,陌离跪倒在地,捂住心口的手有些颤颤巍巍举到跟前,掌心沾到的血,涌出滚滚黑气。
“没杀死星月,倒把自己...弄得复发了...”
陌离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悲凄又自嘲的笑,收起了自己的手,收起了苍穹长枪和观音隐身,动手将在场的一切恢复回原样。
伸起的指尖,飞出一只青鸟,不知飞到了何处。而他,则是拖着残破重伤的身子,回到九幽。
陌离没回鬼愁小阁,也没去落鬼长宫,而是去了在聚魂鬼海后的另一处禁地。
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在陌离踏入的瞬间,一点点亮起昏黄赤红的淡光,顺着他沉重的步伐,慢慢亮起。
在陌离快倒下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先行伸了过来,搂住了他。
“少主...”花嫫那张漂亮得分不清楚性别的脸上,此刻愁云片片,连忙给陌离把起脉,一脉,脸色更差了,“复发了...”
陌离冲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反安慰它的表情,摸了摸它的头:“我没事。你知道的,我是不死之身,就是...咳咳...”
咳了好一会后才停下的他,有些无力一笑:“...咳咳...就是有点疼而已...”
只要隐心在,他就不会死,这便是他的秘密。
花嫫顿时就难过得泪眼汪汪,“少...少主...我给你加药去...你先躺躺...”一边说着,一边把陌离扶到一旁的榻上,躺了下来。
这处藏在聚魂鬼海后的禁地,本该昏暗无光的深洞,此刻燃起昏黄赤红的淡光,将高悬着的轻纱,照得格外旎旖。
水滴从头顶形状奇特的鬼墨石缝隙里,沿着石柱子滴落,在寂静的泉穴里,响得格外明显。
陌离躺着休息的地方,铺着红织锦绫的软榻之上,帷.幔.低垂,薄纱飘摇。青玉长桌之上,一盏紫檀玉螭炉盏内烧着樨香,散出淡淡的白烟,让他紧皱的眉心,稍微舒缓了几分。
往里走,正中央是一口状似眼睛的巨大泉池。
不断往外冒着热气的泉池,被无数红到滴血的曼沙珠华,深深包裹着。
池子的中间,幽黑得不见底,四周却湛蓝到天青,晶莹剔透,一圈又一圈的青裹着蓝,就像一只邪恶的恶鬼竖瞳。
这口泉,是万年不熄的佛生泉,九幽鬼族历来洗骨换髓,镇压鬼气邪祟的魂池。
花嫫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搬来了如同小山似的天才地宝,弄出了好大的动静,可软榻上睡了过去的陌离,丝毫没被吵醒。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药都倒进泉池的花嫫,揩了揩眼角担心的泪花,小心翼翼靠近了陌离,轻轻唤了他一声:“少主,弄好了。”
睡了过去的人,并没听到他的呼唤。花嫫又再唤了几声后,陌离终于才睁开了眼。
带了惺忪睡意的眼,带了初醒的迷蒙。
陌离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后才点了点头表示知悉,嗓子也有些哑:“好。”
陌离起身,走向那不断冒着热气的泉池。
花嫫见状,走上前去:“少主,奴家帮你吧。”
它刚想伸手,就被陌离开口拒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衣物落地,漂亮的春色映入眼中,让一旁守着的花嫫瞧了不由一愣,小脸暗自微微发烫起来。
踏入泉池,佛生泉的水,逐渐由腿部往上浸漫,漫过腰肢,淹过心口,涌向两道长疤伤口。
陌离不由双眉紧皱,发出一声痛闷。
其实,星月伤他的那一箭,并没有下死手。
星月神弓根本伤不了陌离的不死之身,他心口的箭伤,早已自动愈合。
他疼的,并不是星月的那一箭,而是原本在心口处,还有腹部的伤疤。
伤口,越来越疼了。
不应该的。
一股古怪又诡异的黑气从泉水中涌出,是从陌离身上的两道伤口溢出的。
花嫫一看,顿时惊慌失色尖叫起来:“少主,你的伤怎么变严重了!佛生泉的泉水,对你失效了吗...”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陌离额头落下,滑过被水打湿的发梢,有些虚弱开口,“别...别告诉净渊...”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呆一会。”
“可是...”花嫫还想继续追着问,但看到陌离着实难受,也闭上了嘴,乖乖退了出去。
...
大荒槐江谷内,从槐谷小室离开的男人,并没及时离开,而是走到了庭院内,对着院中那棵开得正璀璨的桃花树,看得正出神。
微风一吹,一朵粉白桃花从枝头飘落,男人伸手接住了它。
那双灵白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早说了,杀了。”
掌心一合,漂亮璀璨的桃花瞬间化作粉末,随风而落。
男人朝前缓慢走去,一阵灵光自上而下打落在他身上。下一秒,他整个人就消失在槐谷,不见踪影了。
而昆仑山小居那一边,才几日不见,就肉眼可见憔悴了好几分的英磊,顶着一双比鬼还要黑上许多的黑眼圈,浑身写满了带娃怨气,正在院子里,坐在吱吱呀呀的小板凳上,拿着大帕子给排在他身后长队的槐精们,搓.澡...
“英磊山神大人,衣服...穿反了...”槐精巴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望着他,又伸手捋了捋被英磊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英磊抬起头,眼神哀怨又十分委屈:“成,本山神...再给你重新穿一个...”
本来,身为大荒的山神,帮这群小娃娃们洗个澡冲个凉儿这件小事,英磊动动小手指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但这些靠朱厌妖力才勉强化出人身的槐精们,动不得一点法术,受不了一点神力,英磊只好手动给它们一个个洗干净了。
英磊歪头探身,看向眼前槐精的身后,那一条已经排到门口,等他给洗漱换衣的超级大长龙,只觉得两眼一黑!
他怎么觉得自己是在给朱厌打黑工呢?!还是免费干活不给工钱的那一种呢?!
可恶!这对可恶的大荒夫夫!!邪恶的白猴子!!!
英磊送走了一个被他洗得香喷喷的槐精,看到又走上来的一个,下意识一问:“你是第几个小槐了啊?”
槐精听到他的问题,发呆了好几秒后,伸出自己的小肥手,比得乱七八糟的,一会三一会五一会七一会十的,最后才用着小奶音回着英磊的问题:“小...小山神...大人,我是...第十八个小槐...山神大人,要帮我洗...洗干净哦...”
说着说着,还咧开了一个很傻又缺了一颗牙的笑,头上那一朵花还一动一动的,瞬间就把英磊都逗得笑出声了,心情又好起来了!
洗到一半,槐精又提出了他的第十个要求:“大...大人...要洗耳朵的...妖后大人...有洗的...”
听到朱厌的名字,心情刚恢复的英磊,瞬间又觉得愁云遍布了,一下子就拉下脸,板起脸来,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不准提朱厌...不然...咔嚓咔嚓你们!”
说完,还朝槐精比出一个剪刀的手势,吓得正让他洗着的槐精,大眼震惊,又肥又短的小手手,顿时捂紧自己的小.居.居!
还在等着给英磊洗的槐精长龙们,一听这话,被吓得顿时就跟无头苍蝇一样,瞬间左一个跑右一个跳的,一个个都消失不见。
英磊一抬头,门前只剩下一堆被微风吹得乱飞的枯叶子...
啥呀...他就随便说说,怎么可能咔嚓别人的居呢?!
他说的咔嚓咔嚓,是指要剪这群小豆丁们头上那些枯萎的槐花残叶!!不就是帮它们理个发吗,至于吗?!
他英磊,好歹也是堂堂大荒威风凛凛的山神大人,这群由朱厌养出来的槐精们,怎么个个尽学到朱厌那些奇奇怪怪的性子,这是把他当作什么不正经君子吗?!
可恶!他要把这笔帐,记在朱厌头上!!
...
水青色的眸,缓缓睁开,带着一抹罕见的脆弱。
陌离有些难受地往池子边上,后仰了仰发昏的脑袋,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心口上那一道狭长的疤痕,在泡过泉水后,在白到透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在佛生泉里硬生生泡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把伤口上蔓延着的黑气,稍微压制住了。
休息片刻,缓过神后的陌离起身,从泉里走上了岸,朝右手边的小远处走去。
正想取过边上花嫫备好的衣物,可当陌离瞧见一旁那一块巨大铜镜中的自己时,拿衣的指,顿然一停——
巨大的铜镜前,照出镜前人的身躯。
妖艳的脸,滴水的发,修长的腿,挺直的身,漂亮的腰,还有,性.感.的.腹.线...
陌离看着镜中人,本该同常人一般光洁无暇的身子,心口中央有一道蜿蜒的长疤,再往下望去,平坦的腹部也有一道一样显眼的长疤。
食指不由触上了自己腹部那一道显眼的长疤,微微崎岖不平的触感,让陌离有些懵然。
花嫫同他说过,这两道伤口,都是寒煞匕留下的伤口,永不愈合。
可是,到底为何有这两道伤,花嫫不肯说,净渊不愿提。而他,丝毫不记得一切。
“若是可以...”摸着长疤,陌离那双水青色的眼不由一暗,低声喃喃自语着,“回到过去...”
那么,所有他一直苦无答案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迎刃而解。
“陌陌。”一道温热的高大身躯,忽然从身后凑近上来,贴上他的后背,将他搂在身前。
比陌离高了一个头多的净渊,一身素黑寝衣,坚实的手臂穿过怀里刚从池中上来的人的肩,将他搂住。
随他指尖一动,身前人那一头还一直往下滴水的长发,顿时一干,随意散落在身后。
“怎么了...”净渊低下头,温热的唇落在怀里人圆润的肩处,顺着他漂亮的锁骨不停往上,最后落在那还残留水珠的侧颈上,“在想什么呢...”
“净渊,我...”陌离刚想转身回话,却被身后人一把压到镜子前。
温热的身躯被推着碰到冰凉的镜面,让陌离的身子激灵一颤。
下一刻,净渊低头一凑,强行撬开紧闭的齿,溜进口的滑软搅动着带来暧昧的水渍微响,随着后方池内来回涌动的泉水,一块响彻着...
就在陌离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时,净渊却忽然松开了他。
陌离还没反应过来时,指尖抢先一步抹走他嘴角暧昧的银丝残渍。
净渊忽而伸手,莫名其妙将陌离整个人翻了过去。
看不见身后的净渊,可陌离却很明显感受到他此刻隐隐约约的暴躁与不安,不由出声安抚着他的狂躁:“净渊...”
“嘘...别说话...”净渊低头,含上了火热的耳.珠,撕.咬.着他的耳,情绪有些急躁,但更多是不安,“...陌陌...小观音...”
密麻又紧凑的吻,从敏感的耳朵开始游离,最后停在残留了些许泉池水雾的侧颈。
那只温厚宽大的手,毫不客气地继续往下探索着,滑过挺直光滑的后背...
陌离眉心一皱,不自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这人...怎么...那么会折磨人呢?
带着微茧的指,流连于柔软的门,像一位诚心拜访的人,礼貌地敲打着这一扇门。
可是,这人又很没礼貌,在还未得到主人首肯之时,便先行闯了进去,滑入了小径。
这条径,就像是烈日高阳暴晒下的地面,突如其来下起的一场倾盆大雨,干燥的小径因来人的踩踏而被刺激得泥泞又潮湿,滚烫又灼人,夹着雨的湿,还有日的烫。
被磨得难受的他,终究还是情不自禁让声儿溜了出来,后仰起的脖颈昭告着他想要逃离。
可身后的人的手,照旧死死卡着他的身,按得他无法动弹半分。
微茧的硬在滚烫的软里化开,无阻畅游着在小径上,出出进进,快快慢慢,停停走走。
被眼前人的大手不断来回探索着,陌离的身子止不住的颤着,支在铜镜上撑着全身重量的手,留下的水印更浓了。
身后人的大手,在四肢百骸之间,游离得愈发频繁;而身前人的胸膛,也在被探索拜访之间,起伏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小观音...”净渊亲了一下陌离的侧脸,温热的气息带着浓情的低哑,喷洒在耳窝与锁骨之间,挠得陌离忍不住侧头躲了躲,“我的小观音...”
“...闭...闭嘴...”陌离强行睁开迷情的眼,别开了早已红穿热透的脸。
每次只要这人如此喊他,定是不怀好意,道心不正!
想着先发制人的他,先一步开口:“不...嗯...不许...玩...玩花样儿...不行...”
埋在他脖颈的人,被他逗得低声一笑。
布满磁性的声音,通过陌离肩上的锁骨,传入他的耳内,让他颤了又颤。
净渊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容不得陌离躲避半分。
手落在最敏感的位置,搅得眼前人身子不由一顿。
“小观音...”他含笑着再次咬上陌离的.耳.珠,亲了亲他微湿的额角,语气透着一股不正经,低笑着调侃怀里人,“...你湿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净渊又莫名其妙暗自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轻轻的。
“你说...”火红的耳.珠.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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