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外的另一空间,天国正值黄昏三刻,燎荒码头热闹非凡。
金牛历接近尾声,双子时期即将来临,天界的云霞日夜进行着由蓝到青的转变。
雪白的飞马起起落落穿梭在三四重天的浮云间。天空湛蓝,微风柔和,马儿翅膀有规律的起伏着,身穿铁甲的白骑士聆听着地面传来的嬉戏声,守卫着神脚下的厚土---镜都
这是比时间更古老的都城,这是比精神更永恒的存在,这是天人用生命歌颂的奇迹
沉重的钟声敲响,响彻云霄。
白云编织的梦景中,远方传来风铃与长笛合奏的旋律,比红树的果实还要甜美。
因为举行了复赛又去参加了武士巡演的缘故,三人成为今年最迟一队赶到的学生。
船队刚到镜都边界就被拦了下来,只放了他们三个进来,随从通通遣返。
码头上熙熙攘攘,人声嘈杂,挤在人群中十分不便。
罗新和季寻倒是没什么,只是兰可拖着一个足足三个装的鼓囊囊的行李袋,风风火火的走在前面很是滑稽。
他们比要求的时间晚了三天,码头上提前等在这里迎接他们的引荐仙早已经走光了。
兰可左看看右看看,跑到一个躺在摇椅上盖着帽子睡觉的老渔夫身边,道:“这位上仙,你知不知道各个天层被送来的分派生应该去哪里报到?”
“……”
“这位长官,长官?”
罗新弯腰用手掀起一片水花,浇了摇椅上的人一身水,可惜人没醒。兰可从他身边闪开,叫道:“你干嘛?尊重一下老人好吗!”
罗新满不在乎的凑到摇椅旁,掀开他盖在脸上的帽子,老人油腻的脸上两撮胡子,他啧了一声,摸摸自己的下巴道:“他是不是死了?”
兰可诡异瞅了他一眼,罗新摸摸下巴,大胆的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
“干啥!活着呢!”
话音未起,已经一记暴打往罗新头上招呼。
季寻站在远处眺望远方,不怎么在意这边的情景。兰可小跑过去叫他,还没走两步,突然听见罗新的惨叫,惊的她脚下一抖,季寻也被这一声惊回了魂。
回头就见罗新正捂着额头转来转去,疼得呲牙咧嘴。
原本躺在摇椅上不动弹的人已经坐起来,手里拿着袭击罗新的“凶器”,一把银光闪闪的戒尺,老人胡子气的翘起:“你在拽一下老夫胡子试试看!”
转头他又一脸茫然,一脸刚睡醒不清醒的模样,朝那边两人招招手:“那两个小姑娘,老夫在这儿呢,愣着干嘛?”
季寻:……?
兰可脚踩风火轮把他拉了过去,一把推开愁眉苦脸的罗新,板板正正的,开口就是兵:“…长官!”
“嗯……”老人捋捋胡子,眯着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兰可,目光扫过她身后那对健硕的翅膀,赞道:“漂亮!”
这其实是极其无理的,兰可干笑两声,正想问他,老人突然指着季寻,恍然大悟道:“你不是女人啊?不是女人我叫小姑娘过来你跟着过来干嘛?”
季寻手心犯痒,攥紧拳头背在身后。
老人见好就收,正经起来道:“从雪松针来的是吧?跟我走吧,等你们两个好久了,等的老夫胡子都蔫了”
“长官,其实我们有三个人。”兰可指指罗新,“他是和我们一起的。”
罗新额头爆红,满眼幽怨的瞪着他们。
老人“哼”了一声,拎起兰可过于丰富的行李,朝正东方走去。三人跟在身后,在人潮中穿梭,不少人纷纷回头,目光落在季寻身上,窃窃私语。
老人摘下帽子,反手扣在了他头上,遮住了那一头惹人注目的黑发。兰可连忙帮他道谢,帮老人在后面推着行李。
“老人…我们是要去和别的天层来的分派生们汇合吗?”
“什么老人老人的,多难听啊。鄙姓舍,名‘三寸’,叫我三寸叔就行。”
“什么怪名字,三寸不烂之舌?”罗新音调无比阴阳怪气,兰可头都不用回,精准的踹了罗新一脚,道:“三寸大叔,你说你是在这特意等我们的?”
“兰可、季寻、罗新”舍三寸念叨的顺溜道:“一个冲锋陷阵的,一个跟着补刀的,一个做后援的,我说的没错吧?”
一定程度上,也没错。
“咱们这是上哪里?去云宫吗?”
“云宫?云宫这两天是去不了了。”舍三寸边走边道:“我带你们去找个落脚的地方,等风波过去,自会有人带你们进云宫的。”
兰可好奇道:“风波?什么风波?”
舍三寸道:“不干你们的事,安心在镜都住下吧,如果没被选上,估计这就是你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够资格进一次镜都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三枚勋章,一人扔了一个过去。“这是你们在镜都的临时通行证,拿好别丢了。”
天国除镜都外八层,每一层都会有几个天资万里挑一的可造之材,十年一筛,会有不到一百人通过考核进入镜都。
其中幸运的会被九大神收入麾下,不幸的只能遣送回家,或者被封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被丢进某个天层,高不成低不就。
兰可实力够硬,自然没有这种烦恼,她更担心的是罗新和季寻。
偏偏季寻心不在焉,罗新还在满嘴扯皮:“长官,我们初上镜都,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或者特别避讳的事啊?你是镜都的上仙,知道的肯定多,给我们讲讲呗?”
舍三寸默不作声,停下脚步幽幽道:“就是这儿了,这是房票。”
“您不进去坐坐吗?”
“不了,我还有事要干。”舍三寸转身利索的走了,“我还要去等下一批来镜都的人”
下一批起码还得五百年,他就这么再等五百年吗?季寻无语。
眼前是一间低调又不失奢华,简约又不失老土的旅店,门前两侧放了两个弯腰到与路面齐平的石像,石像眼睛里喷着泉水,垂直流下,真真正正做到了“泪如水柱”。
“真别致啊”罗新肩膀怼怼季寻,“是不是很有艺术感?”
季寻摇摇头,他觉得罗新现在即兴哭一把都比这雕塑有艺术感。
“这是冥界特色的装饰,”兰可对这些很熟悉,道:“前几年冥界得了好些个手艺高超的匠人,冥王很喜欢,选出了好多件作品送来天界。”
当年浩浩荡荡送来了足足九十九件大大小小的雕刻,据说当时金车打开,当那一堆极具“艺术”性的雕塑出现在圣殿中央时,满天神佛活脱脱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是体面如右天王连假笑都做不出来。
至于这些雕塑到底表达了什么糟心的思想没人知道,只记得右天王大手一挥,给天界各个名门贵族随机每族送了一件,都是各具特色,尤其是那一件“孤男怨女”。
当时一家人在饭桌上收到了天帝的赏赐,年少无知的兰可兴奋不已的当场拆开那极尽奢靡的包装,一座半人高的雕像出现在眼前。
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环抱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女人开膛破肚,伤口边缘还挂着几只蛆虫,两人正流着泪接吻。
给年幼无知的小女孩带来不小的视觉冲击。
罗新眉头一抽一抽,道:“我感觉冥王是故意的,故意用文化冲突报复社会。”
“这你就错了。”兰可很大度的拍了拍雕像流着泪的脑袋:“冥王品味,一向如此。”
罗新细细品鉴起来。
在他还在默默欣赏时,季寻和兰可已经不约而同,先后推门进去了。
热气和酒味扑面而来,乐队奏着欢快的音乐,头顶灯光忽明忽暗,四周男男女女比肩接踵蹦蹦跳跳,看上去十分疯狂。
季寻顿时有种羊进了狼窝的感觉,拉着兰可从墙边绕了过去,混乱中兰可只能靠吼:“应该是别天层的学院的学生!”
季寻用力点点头,向下压了压帽沿,手指向上指了指,示意两人上楼。
兰可吼道:“罗新那小子人呢!别走散了啊!”
季寻侧过身,手指向身后。
罗新已经成功和让人眼花缭乱的人群混在一起,玩的如鱼得水,四处乱窜。
旅店隔音很好,上了二楼耳畔瞬间清净不少,兰可拿着舍三寸给的房票,找到一个宽敞的双人间,一进房门就精疲力尽倒在床上,合衣闭眼呼呼大睡。
等她睡醒,屋子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地上铺了一张地铺,季寻正和罗新坐在桌边,手指在桌面比划着。
兰可睡眼朦胧,轻声道:“你们干什么呢?”
“睡醒了就起来听我说,我打听到为什么不让我们进云宫,只把我们丢在旅馆了。”
“你怎么打听到的?”兰可打着哈欠坐起来,“你不是和他们玩的很起劲吗?”
“我感觉我在和白痴说话。”罗新翻了个白眼,反问道:“我不混进去怎么能知道内部消息,难道躺在这里呼呼大睡就能知道了?”
兰可刚刚清醒,听他这话脸皮发热,自觉坐正:“愿闻其详。”
罗新道:“知道三大禁术吗?”
这是基本常识,兰可对答如流:“分灵傀儡、偷天换日、骨肉易形。”
“三个月之内,云宫有十八人前后失踪,一直下落不明。据说是前不久突然都找到了,现在正运尸体到戒律殿殿,特别混乱,所以我们的选拔推迟了。”
“这和三大禁术有什么关系?”
罗新细细道来:“听我说完,那十八个仙官的品阶都在B级之上,男女皆有,年龄不限,官职大小不一,唯一的共同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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