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溶溶,事情告一段落后,溪烟棠回房内并没有先睡,稀疏的月影下,一页账单被烛火燃烧,化为灰烬。
秋儿一早被她打发走了,橙光的烛火下,书禾还是忍不住问:“奴婢愚钝,小姐究竟是如何发觉蒹葭与姐姐交替的?往日奴婢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啊!”
溪烟棠抬眼,神色清冷,“她们确实藏得不错,也知道将胎记遮住,但相互的气质却差得多。”
书禾递上帕子,溪烟棠擦过手,开口道:“蒹葭周身的熏香是浓厚的,与她泼辣的性子符合,但是她姐姐的确是极淡的,
两人虽然长相相似,但总不能长久替换,以至于我偷偷翻看账本时,发现了这点。至于帮她隐瞒下来,是我也在等个机会一击毙命罢了。”
书禾:“小姐细心自然是好的,叫她每年冬天克扣我们炭火,若是不送她些首饰,那冬日就难熬了,她当真可恶,如此也算自食恶果。”
溪烟棠轻笑一声,没说话。
书禾自觉地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老夫人果然言而有信地送来了补偿。
大红的由金丝点缀的帷幕下,是一座价值连城的山炉。
溪烟棠略微一惊,她真没想到,祖母当真下的狠心!
她抬手缓缓摸上炉宣,蜿蜒的山峦盖,心底不由得叹道:“待江春漾来了,再叫他帮忙鉴鉴真假!”
一想到江春漾,溪烟棠抿了抿唇,算算日子,再过些时候婚书文帖就下来了,只可惜秋儿她还没查清楚,罢了,到了江家她就不怕了,到时候若真露了马脚,她再收拾也不迟。
……
春雨淅沥,陆续下了一个月有余,今日终于拨云见日。长虹贯日天空架桥,不少燕子从南边得回,将枝头压弯了腰。
刚到辰时,屋外还带着些许雨后的朦胧水雾,水滴从屋檐滚落下来,砸响了风铃。
溪烟棠推开窗棂,雨后清新的气息沁入鼻尖,是说不出的舒适,这月阴雨绵绵,整日闷在屋里,心上结出郁气,连带着身体都发虚。
如今屋外万茸醒雨,不少嫩芽破土而出,将棠阅阁增了几分春意,多了些生机,也让心头的郁结散去。
书禾端着汤药进来,秋儿跟在身后,手里提着洗漱用具,两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
“小姐,今日不仅雨过天晴,还是个大日子,以会要不要出门啊?”手中的汤药递过来,书禾笑着打趣儿,溪烟棠无奈,略带宠溺地眯了眯眼,说道:“你呀,就记得这点了,不过可要注意言辞,咱们说说就算了。”
书禾点头:“奴婢知晓的。”书禾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眸略过桌上的信封,将其藏在袖口里后,便去梳妆台前准备胭脂,做好出门的准备。
汤碗温暖着指尖,溪烟棠垂眸,望着手里黑漆漆的汤药,略微抿了抿唇,未喝先苦的涩感在嘴里蔓延,眼底划过一丝苦楚。
今日确实是个大日子。
二月十九,是溪烟棠的生辰。
可是祖母不会过,甚至府内上上下下没人会提,因为这是一个绝不能说的禁忌。
秋儿在身后插不进话有些茫然,却也明白这其中的理。
江城无人不知,溪烟棠的生辰与溪父的死期差不过十天,虽然已经守孝三年,但依旧是丧喜相冲,以至于老夫人停了溪烟棠的生辰宴,连十五岁的成人都未过。
秋儿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抬起的手想象书禾一般安慰,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这一个月有目共睹,小姐依旧提防她,她还是本本分分些好。
想此,秋儿的将手中的帕子与热水放好,等着主子来洗漱。
收拾过一番,溪烟棠带好东西准备出门,可正当有过棠花垂门时,惊蛰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眼神在见到溪烟棠的下一刻就沉了下去。
一双眼眸颤了颤,惊蛰道:“见过棠主儿,府内来了贵人,指名道姓要见你,老夫人就派奴婢过来了。”
由于蒹葭被送走,府内管家职位落空,许楚音捉住机会便向老夫人推举惊蛰,老夫人也没挑出旁人,这管家的名头便暂时落到惊蛰头上了。
溪烟棠轻嗯一声,刚准备转身朝厅堂走,惊蛰又叫住她,“那个,棠主儿,等会我们小姐还想约小姐出门踏青游船,只是不知道小姐能不能赏脸……”
溪烟棠挑了挑眉,眼神上下打量着惊蛰,她这幅尊敬的姿态,倒真让溪烟棠不习惯。
不过也怪,这一月,许楚音安分得紧,这突然转变,还想约她出门踏青,溪烟棠也理不清两人到底织的什么网,说得模棱两可:“先去前厅看看吧,若是耽搁了,谁也担待不起。”
说罢,溪烟棠就没再理会惊蛰,直直向前厅走去了。
穿过串月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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