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
宋渡跟大鹏展翅一样两只手扶在靠背上:“怎么了这是?”宋音之嗅出了一丝不对,想都没想,站起身就要探出头。
段秋平按住她的肩膀,借力站起身顺便把宋音之压下去,他自己探出半个身子去看,见到那车夫胸前插一把大刀,低着头已经死透了,尸体还坐在马背上。段秋平正好见到他的身体失去平衡,正往地上倒。
他迅速冲上前去稳住受惊的马,猛地一扬马鞭,车飞也似的逃起来,身后追着不少官兵,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咬着一行人的尾巴,跟得很紧。
段秋平回头看了一眼,马鞭更加用力而频繁地打在马背上,这马儿哀嚎一声,四只腿抡出了重影,仍旧力不从心。
眼看身后要追上来,段秋平大叫了一声宋渡的名字,自己跳下马去。他双腿着地,身体也不稳地靠在地上,起不来了。
身后骑着马的男人们露出一丝微笑,以为胜利在望,没注意到底下的段秋平滚到马腿下,冒着被乱蹄踩死的风险,去够马脑袋上的缰绳,用力往下一拉。
马儿受惊,高高扬起前蹄,眼看就要落在段秋平的身上,他使出浑身力气一滚,远离了危险,起身的时候天旋地转,有点分不清天上地下。
骑在马上的那个倒霉蛋被马甩下来,滚到其他几匹马儿的腿间,不知道被踢了多少脚,才用身体拦住了奔腾的马匹。
余下的几位官员,反应极快地一拉缰绳,按住了差点原地起飞的马。而这一小段时间的耽搁,已经让前面的舆车拐过一道弯,不见了。
几个官员骂骂咧咧地跳下马,两个人去检查翻下马受伤的官员,两个人架住段秋平,不由分说往回赶。
而宋渡,听到段秋平撕心裂肺地这么叫他一声,被雷劈一般蹦出来,正好看见段秋平滚下马去,心里了然,回过头,重重地抽打一下马背,扬长而去。
宋音之探出头来,正好瞧见段秋平被带走,无能为力地看着,心里有些歉疚,又有些酸涩似的。闭了闭眼,狠下心来钻进车里,捂住耳朵不再听车轮滚滚的声音,自己的心也在一起一伏的快速颠簸中,慢慢失去支点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人烟越来越稀少,澄水红云,孤日融化在天边,稀稀拉拉的几处小屋,跟世外桃源一样。宋音之掀开幕帘看了看,感觉没什么危险,提议道:“累了就停下来歇歇吧。”
然而宋渡头也不回:“不差这一回休息,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宋音之看周围没什么人了,放心地把帘子拉得大开,新鲜的空气钻进来,既带来了劫后余生的快意,又有不知该去往何处的迷惘。
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不能现在走。”
宋渡猛地一回头:“还不走?等着被抓吗?”
见宋渡没有停车的意思,宋音之钻出来,跳上马背一拉缰绳:“我们还有事没做。”
宋渡被她挤到一边,十分火大:“什么事非得现在做?我们是在逃命啊,你的事就不能缓缓?”
“缓不了。”宋音之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现在走了,段秋平怎么办?”
宋渡很惊讶地挪挪屁股,离她远了点:“你还管他呢?我们自己都差点死了。”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宋音之很生气,“别人是为了救我们才落难的,你自己能过得去?”
宋渡才不管她,一声“驾”让马儿跑起来:“是,得自己先过得去才能去管别人,现在,不是时候。”
眼看着越走越远,宋音之抢过缰绳:“慢着!你现在知道要往哪走吗?你要去哪自己知道吗?先不说救不救人,无头苍蝇地乱跑,万一又跑别人手里去了怎么办?”
宋渡又被挤开,愣了两秒,嘴里嚅嗫:“去哪去哪……”狠狠一抽马背,后退几步,直接站起来:“宋音之!”
他突然直呼宋音之的名字。宋音之不适应的同时,又被吓了一大跳。
“当地驻军不能跑太远,你不知道?我们跑远了就安全了,你不清楚?找的什么不靠谱的理由!救人救人,谁有你这么高尚,自己都不靠谱还想着救别人,万一又是去送命呢?折腾了一顿还要上赶着去送死,倒不如一开始就别让段秋平救人,直接砍头算了!”
被吼了一通,宋音之很是不快,猛地甩一鞭子,马儿踢踏着跑起来。宋渡险些被甩下去,扶着车,气急败坏地大喊:“神经病,想一套是一套。”
宋音之一甩马鞭,作势要打在宋渡身上。宋渡抬手护自己,闭了眼,却只感觉到冰凉的长鞭轻轻挨在自己手臂上。他将手放下一点,露了点缝隙去看宋音之。
仿佛成心戏耍宋渡,宋音之猛地一拉缰绳,舆车急停:“你再吼也没用,这事你必须听我的,没商量。”
宋渡怒极:“你个神经病,我不跟你一起发疯。”跳下车就走。
宋音之好整以暇地拉动缰绳,转换方向,让车头对准宋渡:“你敢走,我现在就撞死你。”
“你!”宋渡一指宋音之,还迅速跳开,不让舆车正对着自己,“不知分寸的疯子,你敢动试试!”
宋音之也怒了:“从小到大,本宫还没让人连着骂好几次,宋渡你给我小心点。”
他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宋渡担心的倒不是宋音之存心害他,就是她这个驾驶舆车的半吊子,本意是要吓唬他,但万一让舆车失控,就真的把他的命赔进去了。
宋渡气呼呼地,猛然跳上舆车,将那车压得往下一沉,然后又像潜龙出洞一样恢复了。车身微微晃荡,他很不服气地妥协:“随便你随便你,管你去哪,丢了命变成鬼也要跟你打一架。”
“下去。”
宋渡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你别得寸进尺,还真敢把我丢这里了?你一个人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话没说完被揪着衣领拉下去,“喂!”
宋音之阴沉沉地盯着他:“你这个嘴真贱,”冲上去捏住他的脸,“我把你舌头拔下来啊!”
“行……行了!”宋渡挣扎着躲开,“几个人受得了你这样,站远点,别靠近我。”
“我还不想碰你呢。”转身往小木屋的方向走。
宋渡急忙跟上去:“诶,干嘛啊你,认识这屋里头的人吗?”宋音之不理,他苦口婆心道:“真要往里闯?你多冒犯啊。”
宋音之忽然转身对他嫣然一笑:“去敲门。”
忍着鸡皮疙瘩,轻轻敲了两下门,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不怪我吧,没人。”谁知道宋音之拉着他就往另一间屋子走。
宋渡挣扎开:“男女授受不亲,你再碰我就没人要了。”话虽这么说,还是很乖顺地去敲另一扇门。
这回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瘦高个儿,眼睛深深凹陷,显得眼球很突出。见到宋音之二人,脸上没有往来见客的客套也没什么欣喜感,就是惊讶更多,结结巴巴地说话:“老……老……”
宋音之想都没想把宋渡推出去:“虽然你比我小吧,但长得是算老的。”
“老大!”
此话一出,两个人皆是一愣:“谁,都当上老大了。”
这男人猛地推开挡路的宋渡,往前面跑着:“老大!”
宋渡拍了拍衣服:“干嘛啊?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宋音之揪了揪他衣摆:“这男人好眼熟。”
宋渡被推了一把,此刻正不快呢,没好气道:“眼熟什么,没见过!”
两个人吃了个大瘪,无精打采地往回走,正准备上车,看见前面一个魁梧的身影领着不少人往这边赶来。宋音之眯着眼睛一看:“完了完了,那帮海匪!怎么到这来了?”
宋渡拎着宋音之跳上车:“来算账来了,快跑啊!”一鞭子没下去,手腕就被湿冷的水草一样的绳子缠住,那绳子比宋渡的手腕没细多少,怎么也挣脱不开。
炸如惊涛拍岸的声音响起:“不准逃!”
宋渡闻声抬起头,正是那个水草头。他发狠挣扎着,愤怒道:“你又来找事!”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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