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溪真没说假话,头不晕之后就重操旧业写报告,其爱岗敬业的精神在所有执行者之中也是数一数二。
池年对此评价:确实只有脑子摔坏的家伙才这么拼。
事情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扶兴、扶言两只妖早年流落在外时结识灵月,三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
灵月意外受伤时被人类孩童抓走,天真残忍的小孩子仿照电视上的动物实验对灵月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扶兴扶言找到灵月时已无力回天。
冶征馆长救助他们二位,明确告知他们:孩童幼稚,难以定罪。
扶言于是没选择加入会馆,长居在游云山上,蛰伏多年,最终以同样的方式杀害刚成年的凶手。
扶兴知道后帮忙遮掩真相,冶征置若罔闻。可是扶言没有就此收手,又有一位人类惨遭毒害,这次扶兴和冶征察觉到事情严重性,但他们仍然选择包庇。
池年在山上的时候扶言确实想绑架金秋,可惜被哪吒横插一脚。池年带着“小花”去章岳会馆那天,扶兴和冶征一早发现不对,冶征反复劝诫扶兴拦住扶言,躲过风头就没事。
可没想到扶言却打起晏溪的主意。
从扶兴那得知信息后绑架晏溪,企图实施虐杀计划。
至于晏溪,拿到工牌后并非一点没用。猜测不是扶言初犯,转而去当地警局请求调阅近年来案件记录,注意到一起游云山失踪案:失踪的是一位十八岁的女生。鬼使神差,她又按年纪查询案件,发现一位十八岁男生的死还没结案,但已经是陈年旧案。
她几乎立马想到:自己也符合这个年龄,没准年龄才是关键点。
捉凶捉现行最好,所以她假意顺从。
但手机被扔掉这件事晏溪真的非常生气!还好池年顺便帮她找回来,只需要换屏就好啦。
扶言的能力类似于催眠,对晏溪无用,所以是物理麻醉。
关于这点,只能说倒大霉。
活了这么多年也做不到心如止水。每每遇到不好的结局,晏溪其实都会心情沉重。可报告得客观公正,不能带有任何个人情绪,晏溪觉得自己和史官也差不多。
“好啦,发送——”
*****
晏溪是不会在章岳待下去啦,假期、哦不对,工作提前结束,晏溪一发完报告就返程。
说自己来龙游有事的池年押着皆逆荒坐在旁边,颇具喜感。
晏溪依旧早早揭掉纱布——这次只有脖子上的,脑袋上的纱布拜托医生包好看点。
一觉睡到飞机落地。
即便是龙游,气温也很低。穿大衣不够,晏溪麻溜围紧围巾。
只是没想到在机场出口看见无限。黑色毛呢大衣,红黑格子围巾松松垮垮围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天气一样冷,耳朵也冻得通红。
“我来接你回去。”
池年不屑的话随风飘过来:“又不是没钱打车。”
“昨夜下雨,今天结冰,路面打滑,开车不安全。”
“……”
皆逆荒:“其实池长老本来应该送我去冰云城,但显然他想和晏处长同行,宁愿绕路再回自己的地方。”
池年恼怒:“闭嘴。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毕竟同事一场。”
“这样吗?谢谢池长老关心,还以为您真的来龙游有事呢~”
无限自然而然接过晏溪的行李箱:“怎么受伤了?”
这话对着晏溪说,却莫名有种质疑池年的意思。
池年没好气:“大忙人,没看报告吗?明知故问。”
“工作中受伤家常便饭啦,”晏溪没有过多言语,“谢谢无限大人来接我,正好快到午饭时间,我请你吃个午饭暖和暖和?”
“可以,你想去哪?”
晏溪随口报个店名,乐滋滋和池年他们道别。
“吃饭去喽,再见~”
“嘁——”
*****
极为清淡的一顿午饭。
无限:“你又要忌口。”
晏溪委屈:“所以受伤什么的根本没啥,吃饭忌口才是泪啊。”
无限竟然笑了,一声极浅淡的笑声。
但晏溪看过去,他又恢复成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托无限的福,晏溪没领略初冬的寒风。
龙游也在下雨。无限是不怕雨淋,但晏溪需要撑伞,好在她的伞足够大,默默把无限也拉进遮蔽范围。
“我吃饭的时候有看报告。”
“那无限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吗?”
无限淡淡的嗓音:“那个麻醉剂,是你自己的?”
“嗯。”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只有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
“你死过很多次吗?”
“还好吧,四百多年来,近三十次?”
“……我在苍南的时候,看到你拉群,发一长串文字,下意识以为是工作报告。”注意到晏溪的鞋子不防滑,无限刻意放慢脚步,“没想到不是工作报告。”
还不如是工作报告。
“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们。”
“这是你的自由。”晏溪脚滑一瞬又轻松稳住,无限于是收回想拉住她的手,“我又去找老君,他说世界上本来就是这样,很多未知的事物,只是我们还未察觉。
“我问,她来见你这么多次,你一次也没问过吗?
“老君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你不愿告知,他就不会多问。
“况且他只见过你一次。
“怎么会只有一次呢?我记得第一次见你,问你见没见过老君,你说见过很多次。
“现在想想,是透明化,连他都忘了。
“我突然很想了解你。
“官网上有你的信息公示。所以我赶去连孟,参观你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企图窥见过去的你。
“你的小学老师给我看你的作文本。真奇怪,她怎么记得你?
“原来你小时候写字圆圆的。有一篇文章里写着:我喜欢住在乡下的日子。那个时候世界都是温柔的,我可以躺在太阳底下一整天,除非叔叔突发奇想喊我吃饭。一般我会继续装睡,因为他的饭超级难吃,说是毒药也不为过。白头发的小妹妹经常威胁叔叔再做饭就把鸡都杀了,反正最后吃剩菜也会被毒死,还不如早点解脱。白头发小妹妹从不开玩笑,她的武力值团灭鸡群轻而易举……”
无限毫无起伏的背诵,晏溪听着听着竟笑出眼泪来。
被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捧住脸颊,温柔地拭去泪水。
他淡漠的眉眼直白展露笑意:“我做饭有那么难吃吗?”
“嗯,难吃到过了几辈子、都要写进作文里。”
“你哭了,”无限的眼睛同样湿润,“晏溪,我们见过几次?”
“……二十七次。我死过二十七次,认识你二十七次。”
无限的指尖轻轻描绘晏溪的眉眼:“我竟然忘记你这么多次。”
“无限,”晏溪扑进他的怀抱,“这不是你的问题。最初我向老君求助,企图能依靠着他一点点的关爱长存于世,所以来到蓝溪镇,最后连老君都做不到记住我。他做不到的,你同样也是。”
“……你啊,”无限束手无策,“真的要在抱着我的时候说这么残忍的话吗?”
无限的手依旧悬空,他没有回抱。
“到底是谁莫名其妙追忆过去呀?话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对吧?”
“是啊,只有你记得。”
作为见过的同事,在同事哭泣时,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只是出于礼貌,没有过界。
无限还未将手覆于她的肩背,晏溪已抽身离去。
“那我就放心啦。”
晏溪的眼皮、鼻尖都泛红,水灵灵的眼睛,一如既往灿烂的笑颜。
她说:按照规律,一开始她的存在感会很弱。先是记住名字,再是记住长相,最后记得更加细枝末节的事。
一般来说,从基本上没交集的人认出她开始,生命就启动倒计时。
“反反复复被爱上又被遗忘,只有一个人记住的回忆,这一切都很痛苦。所以无限大人,拜托在我这次离开之前,终结我的痛苦吧。”
宽大的伞边有雪滑落。
原来龙游从十二月就开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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