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沁兄妹一事之后,玄玉对灵毕生了感谢之心,连带着对狗子们也慢慢不那么害怕。经了这许多事,倒觉得狗子比人更暖心。
与狗子们呆一起的时间多了,他意外地发现,狗子们对自己格外地好,甚至,都很听他话。他不知道,子熙亲手给他挂于项间的那颗牙,是天下第一神兽麒麟的乳牙,能降万兽。狗子们嗅到这个气息,无不臣服。碾转数月,玄玉身上值钱的东西早被搜刮一空,幸而此物状类兽牙,看似不值钱的玩物,无人感兴趣,便好好地留了下来。
是以犬舍中就常常出现这样的景象:狗子们一看到玄玉,恨不能把尾巴摇断,它们或在他面前打滚,露出柔软的肚皮,或舔得他一脸口水,或热情地扑拉他,直至他被扑到在地。它们喜欢他,排着队等他抚摸,它们会等他先取食,它们会挤着他睡觉,暖得让他忘记寒冷的滋味,若有人对玄玉稍有严厉语气,它们便会围上来将他护住。
玄玉的心中,生出一点安慰,在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之后,在他以为自己已不会笑了的时候,狗子们直接单纯的热情,让他不那么绝望。渐渐地,他完全接受了狗子们,那怕被人当成狗子对待,也不再让他觉得那么屈辱。相比与从人类中一直受到的伤害,在狗子这里他一直被治愈,他的心中,生出了狗子比人强的想法,他才六岁多一点,却被迫成长。
即使是犬舍中最尊贵的天字号犬,也视玄玉为主,犬舍中再桀骜不驯的狗子,都对玄玉唯命是从。犬舍中有两只波斯来的成年烈犬,凶猛难训,却对玄玉俯首贴耳,犬师见状,便试着让玄玉帮着下令,不想那玄玉只需轻轻一招手,那两只波斯犬便乖乖地听他号令,众人也暗暗称奇,只当是一物降一物的缘分。
数日下来,玄玉在狗子中如鱼得水,倒慢慢混成个犬王般的存在,除在外人眼中,仍是个受辱的身份,在玄玉自己,倒渐渐不再意这一层了。周仪看在眼里,心里颇觉安慰,当时无奈将玄玉安排至犬舍,不想倒歪打正着,也算是件好事。
现在明面上有狗子护着,暗底下有陈三看顾,玄玉安全应暂时无忧,但若孩子就如此长大,只算活一条命,终不能成器,得想办法给他寻个老师。周仪在心里盘算,但现下实在想不出法子,也不能太明显,只能暂且放下,待日后相机而行。
这一日,周仪照例巡视离巷各部,来到犬舍时,众犬训了一天,都乏了,有的被侍候着洗沐,有的三五成堆,窝在一起睡觉,各自休整。玄玉也靠着一只猎犬睡着了,周仪见无人在侧,便轻轻走了过去,细细端详,这些天,还从未正眼好好看过他,玄玉的气色见好,不似刚来时那般晦暗,周仪心中宽慰许多。
“娘亲。。。”玄玉在睡梦中轻唤,周仪听到,整个人怔了怔,似被击中。
“司巷大人。。。”一个犬师发现了周仪,忙跑过来候命,见周仪盯着玄玉看,忙说,“可是壹零四号狗子犯了什么错,小人这就好好儿训他。”
周仪收回眼神,掩饰性地咳了几声,“让他们少睡些,如此倦怠,没一点皇家贵犬的精气神儿!”
犬师心内觉得莫名,还是连声应诺,踢了踢玄玉和狗子们,把他们弄醒,玄玉睡得正香,睁开眼,懵懵懂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看见周仪站在面前,不由得一阵厌恶,回过神来后,才低头做礼,心想不知又会被这人如何责罚,心中又恨又怕。
周仪被那眼神刺痛,面上却淡淡的,对犬师说,“罢了,我今儿也乏了,你自好生管教。”说完转身便走,心中一片悲凉,原就预料到自己扮演的角色必招小主人仇恨,但真得被仇视被厌恶,心中还是疼痛难忍。
但这一切毕竟是自己要去承担的,从答应了玄墨云那刻开始,就注定要负重前行,披荆斩棘,无有坦途。
收起一时的脆弱,还有很多事要做。常绣馆,是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压了无数日,一直没有妥当的办法,玄玉这一声娘亲,又勾起了他的愧疚。周氏进常绣馆也有月余,想必亦是万分艰难。她本出自世族大家,世家弟子最重名节,与玄墨云又恩爱非常,如何肯委身于他人,若不是这世上还有一个玄玉让她牵挂,怕是进常绣馆第一天就已了断了自己,必不苟活。
周仪思前想后,都找不到办法解救,好在现在陈三来了,多一个人商量,他便去到医舍中,去寻陈三。
陈三来了之后,勤勤恳恳,事事料理的细致妥贴,老医倌便清闲了不少,未至日落,便收了工自去休息,留陈三一人在医舍,倒方便了二人说话。
周仪将周氏的事说出,正想跟陈三商量个法子,陈三却道,
“夫人的事,你不必忧心,我等已有安排。”
“哦?”周仪很感意外,“你还有帮手?”
“百围山一事,是折了大批暗鹰精锐,但不是全部,除了如我一般侥幸逃脱生还的外,当时还有少数暗鹰在京外执行其他任务,加上一些留守京中的,尚有二三十人,现都分散各地,以寻常百姓身份静没隐藏。”
“如此幸甚。”
“其实家主行刑那日,我等俱在现场,本欲劫法场,奈何家主下了死令不允。”陈三低头,黯然神伤。
周仪亦是沉默,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似要忘掉那一幕,“那夫人之事,你等是如何安排的。”
“自家主就刑后,我等四处打探夫人与小公子下落,得知小公子入了离巷,夫人入了常绣馆,因离巷无人内应,一时未有妥贴之策,但常绣馆却方便行事,便先想法护了夫人。”
“如何护得?”
“留下的暗鹰中,有一位从未起用过的睡鹰,原始身份是京中一家道中落的小族子弟,唯知读书治学,外人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陈三正要细说,却听得门外有人前来,忙改了口吻:“回司巷大人的话,小人日日查验,以防犬瘟再现,请大人放心,狗子们均安好无恙。”
“如此甚好,切不可大意,若有需求,尽管来报。“周仪嘱了几句,亦不好再做逗留,只得择机再细问。
常绣馆来个了书呆子,名吕梁,年近三十尚无娶妻,因被邻居嘲笑这么老了还是一只童子鸡,便赌气要寻妓馆破身,然去了有名的红香院、来春坊等处又嫌太贵,被人赶将出来,便打听着来了便宜许多的常绣馆。
吕梁从未进过风月之地,老鸨一看是个好欺的稚儿,便给他塞了个无人问津的老妓,谎说二十有五,怕是加上十岁也打不住,一脸厚粉仍盖不住眼角的皱纹,一来先与吕梁吃酒,待吕梁喝得天旋地转之际,连哄带骗地拉着他行了事。第二日吕梁醒来,见枕旁人失了妆的颜色,想想自己的第一晚就与这样的人,越想越不甘,直闹到老鸨那,定要老鸨赔,老鸨又哄他再来,许他一定给寻个称心如意的。
这吕梁也实属好骗,果又再来,那老鸨仍寻些下等货色塞给他,一日两日的,哄着骗着吊着他,倒让馆中坐冷板凳的老姑娘们都开了张。到得第六日上,吕梁再傻,也吃过味来,这下再不肯依,定要老鸨给寻个好的。老鸨赚了他许多傻钱,也有些心软,便让馆中当时的姑娘都找来,一字排开了让他选,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倒拿上劲了,象是要把这些天吃的亏都找回去,倒摆出一副选妃子般的挑剔,一个也没挑上,还挑肥拣瘦的说了许多书呆子话,不是嫌这个不雅致,就是嫌那个不通文墨,又嫌人家名字粗俗,又嫌人家出身低微。。。”
吕梁叽叽歪歪的,将姑娘看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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