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的草丛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屏气凝神,趴在草中一动不动。一只漂亮的花冠雉鸡正悠悠哉哉地漫着步,向少年的方向过来,并未意识到一丝风险。
此时,少年身边的草丛微微动了动,一个温热的狗鼻子伸了过来。
“嘘!”少年将手指放于唇边,无声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狗子乖乖停下,小心翼翼地藏起。
近了一点,又近了一点,雉鸡已进入一跃便能击中的范围,少年仍沉住气,眼神亮晶晶的如鹰般盯着猎物,有着他这个年纪少有的耐心。
“咕咕。。。咕!”一个身影一闪,狗子还没反应过来,雉鸡已被少年捉在手中,雉鸡惊叫着挣扎,羽毛飞落,真真是一地鸡毛。
少年握着雉鸡得意地对狗子晃了晃:“灵毕,你又输了。”灵毕瞄了他一眼,懒懒地又趴了下去。
十年,灵毕已不再是太子宠爱的灵犬,它的嘴已发白,毛也渐渐稀疏,老得只喜欢趴着睡觉。
而这个少年,便是玄玉。
十年,他已不再是那个白纸一般纯净,弱不禁风的落难小公子,落拓于离巷,与狗子们一起的十年,让他有了兽类般的适应力,也有了兽类般的野性与狡猾。
如今的他,身形俨然是玄墨云的少年翻版,一样的长身玉立,瘦削有型,只不似玄墨云般伟岸。即便身着离巷狗奴的粗劣衣物,发乱如麻,亦不能掩盖他的清俊。
“玄玉!”
听闻有人来,玄玉立时收了飞扬的神采,委顿成一个唯唯诺诺的顺奴模样,连眼神也从初时猎鹰般的犀利转为浑沌迟缓。
“玄玉,别装了,没别人,只有我!”来人正是赵锋,十年过去,他也已不复当年那个精壮的汉子,几年前的一场事故令他伤了一足,如今行走仍不利索。只厚道温暖一项,仍一如从前。
“老赵,看!”玄玉得意地朝赵锋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我可没用来夹子,徒手抓的呢!”
赵锋半开玩笑半夸赞:“利害,快赶上年轻时的灵毕了!”灵毕仿佛听懂了,起身得意地摇摇尾巴。
“老赵,接着!”玄玉见陈锋走近,将手中的雉鸡扔了过去,赵锋自然是没接住,那雉鸡捡了一条命,挣命般歪歪歪斜斜地飞走了。
“老赵,你行不行啊!”玄玉调谐赵锋。
赵锋摇摇头,这个小公子还是和以往一样,猎了从来不杀,总是找借口放了。
“你既不吃它,何苦去吓它,还白白守这一上午。。。”
“以猎炼心耳。”玄玉伸了个懒腰,随手折了一根茅针,放嘴里嚼着,在草地上躺下,望着高高的蓝天白云,想起一个人来。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既是猎人,也是猎物,要想不被猎杀,当了知自己的弱点,强之,要想成为一个好的猎人,当了解猎物的弱点,击之。向你的猎物学习,向你的猎人学习。。。”
这是那个人教的,当年玄玉年幼,却身陷离巷,受百般挫磨而出离无望,正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沉沦时刻,那个人出现了,他对玄玉说,要学那孤莲,即使身处泥沼,也能开出一场盛大的花事。要把所有的挫磨化为滋养,强大自己。也正是那个人,教他把令人羞耻的狗猎变成了兵法演练,把应付周仪的刁难变成了识解人心诡谲的心理实战。那人只在晚上出现,戴着面具,从不在玄玉面前露出真容,他还教玄玉天文地理,教医农工商,教四国历史与情势,甚至还教赚钱之道。。。那七年,他几乎夜夜来教,什么都教,像把玄玉当填鸭一般,倾其所知,无一保留。也亏得玄玉天性聪颖,才消化的了如此大量的知识。那些年,玄玉最期盼的就是入夜,那个人就象一道光,引领他,靠自己的力量,走出离巷的黑暗。
然而,三年前的某一天,那个人突然消失了,音信全无,令玄玉十分想念。
想到这,他双手抱头,叹了口气,如果那个人在,会夸赞自己么?转而又一想,人家都放弃你了,还想什么呢,心下不免有些沮丧,又转念一想,又不是第一次被抛弃,总之这人生,注定是要一个人走的。
“想什么呢?”赵锋捅捅他,有些迟疑地接着说:“周司制回来了,听说此番出海大获成功,带回来好多珍稀物事,全京城都轰动了,太子亲自迎接,好风光。”
玄玉嘴里的茅针停了下来,赵锋有点但心地看着他:“只是,他一回来,你的好日子就没了。”
三年,没有周仪的这三年,他过得自在多了,赵锋自是明里暗里护着他,那陈三也从不拘他,犬舍其余众人虽不热情亦不算刻薄之人,除了偶尔被那恶婆子骂几句,并没甚大碍,只太子那边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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