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
姜识丁握了握拳头:“一言为定。”
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他笃定他不会输,也不可能输。
众人见两人比试都围了上来。眼见着周遭人越围越多,姜识丁心中快意,便是人越多越好,人越多,见到公主丑陋面目的人便越多。
他要过了今日,四公主在上京尽失颜面。
“既如此,便一人射五箭,谁射中的猎物多,谁射中的猎物大,便是谁赢。”
年季华微微颔首,姜识丁手中箭已离弦,天上一只南雁悲鸣一声,直直落了下来。侍从们朝落下之处奔去,不多时捡回一只中了箭的大雁。
“好箭!”
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是姜识丁的妹妹姜晓透,不巧儿,她与年季华穿了件同色衣裙。
谁要同声名狼藉的公主穿一样的颜色,她见兄长中箭便振臂高呼,做足了造作姿态,传闻中公主貌丑无颜,恨不能现下便摘了人面纱,叫她丑态无处遁形,也好衬得她容色美好而独一无二。
姜识丁又连发两箭,一箭落了空,而另一箭,射中了一只兔。
“射得好。”
姜晓透又拍手,看向年季华的目光已经隐隐染上了得色,又碍于眼前人到底公主之尊不敢显露太过。
虽算不上箭无虚发,但三箭中两箭已经算得上不错,她倒要看看一个养尊处优,足不出户的公主要如何赢。
思量间姜识丁五箭已经射完,中了三箭,一对大雁一只兔子。
他收箭做了个请的姿势。
年季华转向顾熙风:“平川可会用箭。”
齐越男儿多善骑射,可平川到底是个斯文人,年季华倒有些摸不透了。
“略通。”
这便够了,年季华笑笑。
顾熙风答了,语气中却有几分犹豫,他并不想让年季华参与到这样的赌局中。
与她做赌,姜识丁,怎配?
“殿下可要臣代为出手。”顾熙风已经拿出了弓。
年季华尚未答话,姜晓透已嚷开了。
“公主与家兄做赌,若让旁人代劳,岂不有失公允。”
她望着年季华,又瞟过她跟前朗目疏眉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尚书大人,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京中多少贵女的春闺梦中人,为何会帮这个凶残暴虐的丑陋女人说话。
周遭慕恋顾熙风之人不在少数,纷纷应答:“姜小姐说得有理,公主自然是要亲自上场方公平公正。”
却闻锥帽之下发出清脆笑声,莺哥儿般好听动人,细闻却有几分冷意:
“好一个公平公正,姜识丁一介武夫同我一个弱女子相比便是公平了?便不有失公允了?”
周遭人不作声了。
顾熙风箭已搭在弦上,回望一眼,俯身凑到那带着锥帽的女子身边,道一声:
“殿下不必理会。”
这是执意要替公主了,姜晓透一口牙险些咬碎,攥紧的手已经被冷汗浸湿。
若是换了顾大人,长兄,未必能赢。
她话锋一转,不再提“公允”二字,只道:“公主答应长兄比试在先,若是换了顾大人,便是食言而肥。一朝公主,怎可做言而无信之事。”
年季华笑了,看把她急得,自己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人代劳。
她上前一步,走到顾熙风身前。
“要劳平川教我如何用弓了。”
周遭人见公主这模样,分明半点是也不会射箭的,也顾不上年季华身份之尊,反正法不责众,在场人如此之多,她还能一一问责不成,一时间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笑她自不量力,连这种赌约都敢应下。
顾熙风低头,一只纤长柔夷已经搭在了自己手中的清漆山桑木长弓上,入目是她裙摆的朱色。
“为何不让臣......”
年季华轻笑,踮起脚尖。
“若真叫平川替了,过了今日,这帮人口中,本宫难保不会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儿。”
她顿了顿:“凭空叫人污了清白,纵是本宫面皮厚,也是会委屈的呢。”
少女温热的吐息萦在耳边,虽是用调笑的口吻说出来,顾熙风却默了,他记得,眼前的公主,从前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的。
殿下,受委屈了。
人声嘈杂中,有个声音从顾熙风心头浮了出来,后悔吗?他自己问自己。
后悔吗?
骨节分明的手覆了上去,他牵着那只柔夷将箭羽扣于弦上,引着另一只手将弓拉开,动作行云流水,声线冷静又平和:
“目视前方。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
世事如棋,落子,无悔。
年季华摆好了姿势,微微仰头去看他,锥帽上的轻纱飘飘荡荡,她的面目依旧模糊不清,两人的目光不需要交错,公主尚未开口,仿佛心有所感般,顾熙风放开了她的手。
年季华闭上一只眼,将箭瞄准了一只兔子。
“放箭”
箭离弦而去,直飞到兔子身旁,那雪团似的兔子却跳到另一旁去了。
一旁的姜晓透勾起唇角。
“别紧张。”顾熙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年季华弯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出。众人的目光随着箭飞去。
片刻之后,羽箭落地。
可惜了,又是只差一点。姜识丁狞笑着走上前去,一只手伸出来,就想要掀开她的锥帽,这女人生得丑,身段倒是不错。
年季华见他动作,后撤一步,敛眉。
“你找死?”
见人声色俱厉,姜识丁已软了三分。只是想起眼前人断腿之仇,又憎恨起来,化作五分狗胆,想着今日够纵是帝后追责,尚有祖父可保他。于是狞笑道:“殿下五箭已空了两箭,胜负自然已分,难道还不让我取下锥帽吗。”
“让开让开。”
周遭贵女不宜得罪,姜晓透便拨开身前环绕的婢女,从人群中挤到了年季华身旁。
“大家看看,一朝公主竟如此做派,技不如人也便罢了,输了却不肯兑现赌约。”
“本宫还有三箭。”
年季华不予辩解,又拿起了一支箭,下一秒却感到头上一股蛮力。
“输了便是输了,纵是公主三箭全中,也堪堪打个平手,况且,有这个可能吗?刚刚公主可是两箭都空了呢?不若愿赌服输,还能叫大家赞一句遵信守诺。”
姜晓透手中拿着年季华的锥帽,自以为得逞,笑得得意又放肆。
若是年季华不愿露出真容,凭她的身份,自己还真不能将她如何,可她怎能能错过这个让年季华出丑的机会,替兄长报当年一箭之仇。于是趁其不备将人的锥帽摘了下来。
众人引颈而望,欲窥得这位传闻中的母夜叉真容是如何丑陋。
姜晓透兀自得意着,却见众人忽的都不言语了,怔愣着待在原地,似是震惊。于是转过头去,想看看自己的“杰作。”
却见公主的头发被她拉帽子的动作扯开来,如瀑的长发悬在腰际,凤眸红唇,乌发雪肤。林场的风声猎猎,将艳色的裙吹起,纤腰细细,身段隐约,她就站在那里,如雨后翩翩的红莲,殊丽又艳绝,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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