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破碎的哭腔伴着低哑的闷喘从手机另头传出,就算秦淮启不在现场,也能轻易的根据这模糊娇嫩的软腔大概猜到现场是什么情景。
他神色冷刻,熟透的成年人深刻强势气质一刻未变,同儿子如出一辙的黑色瞳孔颜色深深,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回秦家别墅。”
“可是已经约好了和少将他们下午三点的会议。”
“推迟。”
指挥官首长大人的话向来说一不二,谁也没法更改。
于是已经驶向别路的黑色宾利又拐个弯,朝着秦家别墅方向前进。
*
等秦淮启回来的时候差不多该结束的都结束了,尽管他已经从手机上听到了全程,但是等人真到了后还是免不了眉间紧蹙。
刚一打开门,那股浓郁到呛人的薄荷味铺天盖地朝他袭来。
尽管那是他儿子,但是alpha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对抗了一下。
alpha对alpha的排斥是刻在基因骨子里的,更何况秦染信息素里包含的信息太过复杂,复杂到差点将他的信息素都勾动出来。
“开窗。”他视线转向缩在角落的阮眠,黑瞳带着冷锐的色泽,口吻都一瞬变得冷硬了。
阮眠对于秦淮启是有些怕的,所以在他话音落下她就跑去开窗了。
少女垫着脚去勾着窗户把手,将窗户打开。
因着她的动作后衣领下坠,露出一块雪白缀着碎发的后脖颈。
那本是一截看上去如同松糕口感很好的细腻脖颈,然而此时雪白的后脖颈最中间印着着残缺凌乱的牙印,不仅一片红肿,跟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起来更是惨烈的可怜。
秦淮启眉间一跳,压了压眉,转过视线看向倒在沙发上好似晕厥过去的秦染。
他的状态也没有好哪去,甚至跟阮眠比起来可能还会更惨。
面白像纸,唇却红的泛肿,额前黑发湿成一绺一绺的,垂在眉眼间,有种湿漉漉的落魄感,身上的衣服更是皱皱巴巴,脖颈后红肿鼓起一块。
像是被人玩坏了一样。
“给他打抑制剂。”
秦淮启冷声命令着。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医生走进来,如同冷漠的机器一般掏出针管就朝着秦染腺体扎了下去。
尽管在昏迷,秦染的身体还是无意识抖了一下。
阮眠看见那么长的针说扎就扎,身子也下意识一抖,小脸更是难看到皱到一起。
好痛。
幻痛。
“你过来。”
阮眠还没幻痛多久就被秦淮启叫住了,她抬眼看去见到对方不知何时站在一处门旁。
阮眠心里一紧,有点排斥不太想去。
但看着指挥官首长那对幽深漆黑仿佛能命令人的黑瞳,她就——
硬着头皮进去了。
门关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阮眠身子一抖,赶紧往前走几步,坐在距离指挥官首长距离最远的椅子上。
这很显然只是个普通的茶间休闲的地方,室内面积并不是很大,秦淮启这一关门,就显得气氛很逼仄。
秦淮启也坐下了,跟阮眠那恨不得缩成一团垂头丧脑的模样不同。
他的坐姿笔直端正,像是标准的军人刚刀一样,带着冷锐暗藏的锐利和锋芒,朝谁看去,便能将谁瞬间击毙。
他刚想说话,视线看见阮眠这窝窝囊囊的坐姿,眉间褶皱一压,直接出声道:“身体坐直。”
阮眠想都没想,下意识抻开了身体,或许是动作太快了,她听到脖子传来咔嚓一声。
她眼睛瞬间水汪汪。
好痛……
她想哼出声,眼睛瞥到眼前坐姿板正的人,又死抿着唇咬住了哼声。
她悄悄抬手摸了摸脖子,自以为隐秘的行为其实一丝不漏的显在了秦淮启眼下。
秦淮启:……
他闭了闭眼,胸口舒出一口气,再度睁开眼时人已经站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
alpha的身高一般都很压迫人,而秦淮启更是有将近两米,这一站起来朝她走,她一瞬就有种被汤姆逼进角落里杰瑞的既视感。
高大的阴翳朝她拢来,阮眠下意识向后靠了一下,忘记这里的凳子没有靠背,这一靠直接朝后掉了下去。
“呀!”憋在唇里惊呼到底是没忍住,她下意识护住脑子以免摔个脑子开瓢。
而下一刻她就被勾进了一个冷硬的怀里,不仅脑子没开瓢,连扭到的脖子都被大手一下矫正。
那手掌很大,纹路很粗糙,在她脖颈捏那一下,她忍住瑟缩了一下。
不过好在那手掌并未停留,帮她将脖子矫正以后就迅速抽离了。
她现在也意识到了是指挥官首长保护她避免了脑子开瓢的可能,所以呐呐道:“谢谢。”
说完她细白的指尖抵在对方冷硬军装胸口的布料上,想就这么离开,然而她脑袋刚从硬挺的墨绿色布料上离开,她就嘶了一声。
秦淮启闻声垂眼看去,就见一缕细软的黑发勾在胸口的金属纽扣上,而这也是她发出细微痛呼的来源。
视线顺着软发后看去,他对上了一双怯怯软软的杏色软瞳。
那是一双颜色很浅很特别的瞳孔,此时正颤颤的抖动着,泛着一丝水光。
在对上他视线后,明显那瞳孔里的惊慌更重了一些,连视线也瞥了开,留下一截白软的侧颊对着他。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她那截半掀起后领脖颈上的乱糟糟红色咬痕。
这距离很近。
近到他只要稍微低头。
就能——
“疼吗。”
阮眠没反应过来,有些迷茫的看向指挥官大人,下一秒后脖颈传来细微的触碰,她嘶了一声,缩了缩脖子,避开了他的动作。
秦淮启只是用指腹轻轻压了压就换来她这种反应。
可想而知,是疼的。
但她摇头,道:“不疼的。”
不疼吗?
其实是疼的。
但是秦染是秦淮启的儿子,如果她当着他面告状,指不定他观感对她有多差。
她现在还需要秦家帮助,所以不能得罪他。
阮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包子,但如非必要,她也不希望自己这么窝囊。
谁让她命不好,还没等订婚男友就失踪了,她现在连个能进入秦家寻找政治庇护的名分都没有。
阮眠三两下抬手将自己的头发从指挥官首长胸口前的扣子上解开便主动了退离了他的怀里。
凳子是不能再坐了,她尽可能的后退,让自己跟对方保持一定距离,才强自镇定道:
“您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柔软,轻盈像是一吹就散的蒲公英花。
听到她的声音,秦淮启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冷硬的黑瞳里划过一丝什么,随后毫无感情的冷硬说道:
“前线传来了最新消息。”
阮眠听到这个开头心脏下意识一跳,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眼朝着秦淮启看去。
秦淮启像是个旁观人,声音冷漠带着一丝毫不留情的残忍:
“在变异区找到了秦程的残留衣服碎片以及——”
“血液残留。”
事实远比他描述的更残忍,从他们传输过来的照片看,那种大片出血量,甚至那片所有喷溅区域的血液都属于秦程一人,这种情况下。
秦程不可能活。
但尽管秦淮启将这么残忍的事实化作最简单词汇告知了阮眠,眼前的少女还是仿佛崩溃般半软了身子。
她那对漂亮的浅杏色圆瞳孔溢出透明的泪液,白软的小脸神色却是一片平静,跟她眼里的茫然无措形成明显的对比。
阮眠其实猜到了。
但是尽管猜到了,在亲眼听见这个事实后还是不免心里多一份绝望。
为男友,也为自己。
“尸体呢。”她努力让声音冷静,但颤抖的尾音依然泄露了她的心情。
“没有尸体。”
那种深度感染的变异区,里面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怪物,而有些怪物最擅长的就是吃人。
当然,这个秦淮启没必要告诉阮眠。
有时候让人怀着希望,也比彻底击碎他的希望要好。
“没有尸体,意味着他还可能活着对吗?”阮眠这会好像忘了畏惧,扑到指挥官首长的胸前揪着他硬挺的布料仰头看着他再次确认到:
“他还有可能活着,对吗。”
她湿润的眼瞳睁大,杏浅的圆瞳水光涟涟,一副仿佛他说不就能随时哭出来的样子。
秦淮启没推开她,也没回答她,只是沉默地,缓缓地,在眉间露出一道深刻的褶皱。
像是坚硬不可催的顽石露出了难得的疼痛。
他比她更希望秦程能活着。
但他知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上面不会记录他是死亡,他的状态会一直是失踪。”
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她哭了。
泪水一颗颗透明的滚落,落在他胸前墨绿色的布料上,将其洇成深色。
“我知道了。”
她应着,声音透着浓浓的鼻音。
阮眠缓缓后退一步,闭了闭眼眨落眼里最后的泪水后睁眼道:“明天我会搬出秦家的。”
秦淮启皱眉否决了:“不用。”
要是秦程已经死了,她就是他生前最爱的人。
他还不至于连一个beta都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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