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删低着头靠在墙边，手自然垂落，修长白净的手指勾着一个米白色的饭盒。他的瞳孔在失焦，不知道在门外保持着这个动作发呆多久了。连柴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反应。
柴邵捏紧了透明文具袋，他的语气像在挑逗，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在等我吗。”
墙边身影的眼睫瞬间抬起，转脸看着他，又移开视线，木讷道：“才怪。”
“那你站在这里干嘛？”柴邵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这么好的人，半天不见，想念也正常。”
秦删没理会，任由柴邵搭上他的肩。
下楼梯时，秦删感觉自己提着饭盒的两根手指正在被一只鬼鬼祟祟的手撬开，他眨了两下眼，一点一点松开劲。
柴邵很容易就把饭盒夺了过来。他把手中的饭盒勾起来在秦删脸前晃：“这是什么。”
“粥。”
“嗯？”柴邵捧在自己鼻前闻了闻，即使只是嗅了下饭盒的缝隙，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好香啊,谁做的。”
秦删微不可察地舒展了眉头，整张脸看上去少了许多阴霾，偏头看着走廊外的银杏，“奶奶给做的，非让我给你带一份。”
“啊，她自己多不方便。”柴邵立刻把饭盒抱在怀里，像藏宝似的，心里说不出的温热。
秦删眨了几下眼，“她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随便做的。”
“奶奶做的一粒米都舍不得剩。”柴邵笑着。两人一起走进教室，热闹的声音顿时代替了室外的宁静。
覃渭渊还没来，大家也就撒了欢，捏着自己的稿纸四处对答案。
一中每次考完试后不仅收走答题卡，连试卷也不留，就是想改掉学生考完就对答案的坏习惯，没成想他们更兴奋了，好像什么事情越被阻挠越困难，做起来就越刺激。
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个人，姚君子和甘甜甜立刻冲过来，两张稿纸塞到眼前，夹着秦删问：“这题咱俩谁才是对的！”
“这题我刷过不下三遍，我的方法和结果一定是对的。”
“还不一定呢，这题我照着我的答案验算了三遍，都是对的。”
“姚君子你少吹牛，上次这块部分周考我考了一百三十五，你才一百二，基础就没我打得好，脑子也没我快。智商也不高。”
“喂,怎么带侮辱智商的。”
“我那叫诚实！”
秦删被他们吵得不耐烦，趁乱看了两张稿纸的解题过程，指着姚君子的第三步道：“这里代错了x。”
又指着甘甜甜的第一步算式的符号：“你少写一个符号。”
柴邵也凑热闹地看了一眼，顺便在心里把自己的答案对了一遍，发现自己对了以后还挺满意，笑道：“所以你们的思路都是对的，别吵了，让让路。”
姚君子和甘甜甜懵懵地捧着稿纸，站在过道看了一遍，最终哭丧着两张脸：“原来我们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
柴邵回到座位上就迫不及待掰开饭盒扣子，扑出一阵比刚才更浓烈的香味，白色的香气笼罩在粥面又快速散开，圆形饭盒里是碗糯色的海鲜粥，虾仁的一半被埋在粥里面，虾尾巴上有几粒葱花。
柴邵饿坏了，把嵌在饭盒盖上的配套筷子取下来，也没管之前是不是有谁用过，夹起一颗虾仁咬了下去。其实就是普通虾仁的味道，却莫名好吃，粥又是甜咸口味的，甚至比虾更好吃，柴邵五分钟不到就吸溜干净了，真的连一粒米都没放过。
秦删在后面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意渐渐退去,“你中午没吃东西吗。”
“吃了，但是不好吃，所以没吃饱。”柴邵舌尖舐掉嘴角的米粒，扣紧了饭盒，“这个我带回宿舍洗干净给奶奶送去。”
“不用这样，我自己带回去省事。”秦删说着接过饭盒。
“好吧。那我今天也是要去看看奶奶的。”柴邵扭着半边身体说：“所以今天下课等我一起走。”
秦删抿着唇没回答，只看到柴邵旁边的过道怯怯地走来一个身影，袭来一阵淡淡的香味，是江晴雨。
“听张远郎说你早上考试摔到了脸，没事吧？”
柴邵回头看见是谁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又懒又困。”
“别这么说自己，人总会累的。”江晴雨背着手站在过道里，一下一下地踮着脚，看上去扭扭捏捏：“考试虽然重要，但是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柴邵点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口扯了个话题：“张远郎怎么会和你说到我。”
“他平时和我们聊天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件事可能是他随口一提说的，我又总是爱记这些事，你…还是我朋友，所以过来问问你怎么样了。”
“哦。什么时候说的。”柴邵心不在焉地说。
江晴雨却回答的很认真，“中午吃完饭就在教室里说的，就坐在你的位置上。他还说你昨晚几乎没有睡觉，我当时都不敢相信，没想到你对这次考试这么看重，也怪不得会累成那样，还得了警告，幸好你后来没睡着，要是得了三次警告，你知道的，学校就没收你那场考试的资格了……”
柴邵想说并不是为了学习，却又觉得似乎没必要，他挠挠鼻尖，懒懒地听着，想不到一会儿再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江晴雨用大拇指指指秦删：“对了，当时秦删也在，他应该也听到了。”
秦删没说话，指尖时不时敲敲桌面，显得漫不经心。
柴邵回头讪笑两声，秦删看也没看他。
他早上才说自己睡了几个小时，没想到却被张远郎在秦删面前间接拆穿打脸。
这会儿都没说话，可江晴雨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笑着对秦删道：“刚刚的数学考试感觉你很有把握的样子，居然提前四十分钟交卷。我那个时候才刚写完第二页呢。”
柴邵一听惊了，喉咙一痒咳了声，他回头道：“你这么牛？！”
秦删被江晴雨说话没心没肺搞得不太有耐心，冷冰冰地看了眼柴邵，移开了视线。
见秦删这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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