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外待了几分钟，柴邵又羞又恼，贴着墙钻回教室，颓废地靠进椅子里。
姚君子嗤笑着回头看他，护着嘴：“今天发射这么顺畅？”
柴邵不耐烦地“啧”一声：“滚啊。”
姚君子闷笑好一会儿，猛然瞥见柴邵桌上没吃完的包子，咽了口唾沫：“你吃饱了没？”
“怎么。”
姚君子意有所指地昂昂下巴，令柴邵把目光转移到桌上。
柴邵虚着眼皮盯向那袋包子，良久，别开脸：“拿走。”
姚君子抬手就拿：“我可吃了。”
“吃就吃，别废话。”
一道虚影晃过，桌面上空空如也。
柴邵托腮盯着姚君子，不经意望向前排。
秦删伏着，手搭在后脖，一对睫毛偶尔眨眨。柴邵望了许久，手心里的圆珠笔被捏得越来越紧。
可怜姚君子还不知道他的漫画已经落入谁的手上。
柴邵正郁闷，一边干巴巴地笑：“吃，吃饱点儿。”
姚君子小声打嗝：“吃完感觉可以做十篇英语阅读理解，难不成学霸买的包子里包了知识点？”
柴邵静了一会儿，捂脸：“兄弟。”
姚君子擦嘴：“嗯？”
“吃饱了吧。”
“还行。”
柴邵道：“你觉得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得到好人的施舍，吃饱之后翻脸不认人，迁怒好人，这是什么行为？”
“这不白眼狼么。”
“对！”
姚君子挠挠头：“问这个干嘛。”
柴邵道：“如果是你……”
没等说完，姚君子就捶捶胸脯：“不必多说，我根本不可能做那种非君子的事。”
“好。”柴邵心虚地笑一声：“你的漫画书，被我送到秦删手上了。”
“什么？”姚君子拍案而起。
覃渭渊又被忽然打断，一口气差点儿上不去，从讲台上板脸走下来，嘴唇颤抖着：“你们两个，滚到教室外面去！”
灰溜溜的两人靠在走廊墙上相顾无言。
姚君子心如死灰：“绝版。”
“……”
“你说你怎么就招惹到他了呢？”
柴邵讪讪道：“我只是…”
“只是脑袋被驴踢了，进水了，被门夹了。”
“别矫情了，我准拿得回。”
“拜托，秦删那种乖学生，保不准待会儿就把书奉给班主任了。”
柴邵顿了顿，向后靠上窗，从轻轻飘动的窗帘缝隙看过去，只看到秦删安静的睡颜。桌肚里黑洞洞的，仔细看，那本漫画并不在里面。
“……不至于吧。”
他也不自觉怀疑起来。
覃渭渊一声呵斥：“还敢吊儿郎当，你俩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下课铃刚冒头，学校就跟打仗似的噼里啪啦乱成一片。轰隆隆的脚步声响起来，楼下的同学捂着耳朵加快速度。
柴邵收拾了书包就跑，姚君子紧随其后。
覃渭渊站在教室门口试图逮住一个，可校服跟抹了油一样，滑溜溜的揪也揪不住。
“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中年老师靠着门框，眼睛紧盯拥挤的走廊，招财猫似的摇手，“别摔咯。”
晚自习一下，人潮顷刻涌动。
回家的心情好比出狱，好像走出那道校门，世界都从黑变白。
高二二班。
白云背着书包跟乃酪再见，顺便跟宛晨挥挥手，宛晨昂着下巴点头。
宛晨将书一股脑塞进书包，反着趴在乃酪桌上看她慢吞吞归纳作业本、各科作业、文具，小挂饰。
十分钟过去了，连值日生都走了几个，乃酪还在检查遗漏。
宛晨等累了，托着腮，“做事情真细致。其实就是换个地方写作业，何必这么严谨。”
乃酪瞥他。
“你的粗心大意就是因为这句话。”
“我什么时候。”宛晨懒洋洋地直起身。”
乃酪也不争辩，脚尖朝桌下轻踢，什么东西骨碌碌滚进了视线。
“我记得你上学从来只带一支笔。”乃酪挑眉，得意地扬起嘴角。
宛晨弯腰捡起那支沾灰的笔，吹干净了，挠挠眉，乖巧地塞进了书包。
今天宛晨和乃酪家里有一场“老友会”，两家人约定了吃饭的餐厅，为乃爸明天的出国饯行。
宛蜒自上次因事提前拒绝后，宛老爹好几天没理他，今天又不死心地让宛晨再去叫一次。宛蜒依旧以帮学生处理伤口为由拒绝了。
医务室小窗安装了护栏，上面有团鸟便。
宛蜒正一手撑在沙发靠垫上，一手拿着抹布极为嫌弃地去擦碰。齐吻在旁低头写着字，册上是一个月内所有来看病的学生名字。
齐吻抽空朝那边瞥，再次提醒：“擦干净点，最好别留丁点痕迹。”
“叫声哥哥来听。”
宛蜒有所预感地朝后偷看，手上动作不停。不出所料，齐吻猛地把圆珠笔砸在页面，迈开腿朝他走来，伸手就要揍。
“嘴伸出来挨打。”
宛蜒怂起肩膀挡着耳朵，摇头晃脑躲开齐吻的手指，“那我叫你大哥，饶了我吧。”
“饶不了你！”齐吻较上劲来，两手去扯宛蜒耳朵，像揉面团一样乱揉一通，宛蜒假装太疼，口里嘶哈的叫，又不真的躲开。
等齐吻玩儿够了回到桌边，他才捏着抹布一角扔进了垃圾桶，坐在齐吻身侧的沙发献殷勤。
“今晚齐大医生能否纡尊降贵和宛小助手去看电影。”宛蜒拉拉齐吻裤角。
“不去。”齐吻头也没抬，没一会儿的功夫，持着笔哗啦啦写了大半页，“刚拿着学生当借口把家里饭局给拒掉，这会儿又要看电影？”
“比起饭桌上的客套话，还是听你骂人舒坦些。”
“滚。”
“嗯……就是这个感觉。”
“……”
宛蜒最喜欢齐吻的侧脸，看不见蹙着的眉、羞恼的眼睛，只看得见柔和的轮廓和飞动的发丝。
就像现在这样，齐吻低着脑袋，用着不标准的握笔姿势，一笔一笔写下一天的经过。
只是她的侧脸有些变化，蹙着的眉看得见了。
宛蜒盯着她，发了许久的呆。忽然说出一句没经过脑子的话，“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纸张咝一声，被笔尖划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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