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之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今日之后我不会出来同你相见,你也不必再来了。”
“枝枝。”柳时暮慌忙叫住她,“这些话,都来源于你的真心么?”
姜樾之脚步微顿,片刻之后抬步而走:“字字真心。”
柳时暮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等到那扇门缓缓合上。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樾之如常回屋,随意翻开一页经书,坐在窗下看了一个下午。
那些繁冗沉闷的经文,一个字都未看入眼中。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人都是有尊严的,他不会摧眉折腰到这个地步。
今日晴光大好,临到申时居然翻涌起黑云来,本就要入夜的天越发黑沉下来。
竹沥点了一盏油灯,却照不亮昏暗的寮房:“娘子天黑了,仔细伤眼。”
姜樾之闻言揉了揉眼睛,放下了经书:“庵中清闲,除了看看经书倒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分些心神出去。”
南星知晓午时柳小郎君来过,娘子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应当是伤怀的。
“今儿和几位师姐去了后山,那里有成片的果子熟了。她们说平日里没有零嘴,便采果子下来晒成果干自给自足。”南星说起新鲜事想让她开心些。
“奴婢还没自己做过果脯,娘子若是有闲暇,不如明日就和奴婢们采采野果去。”
竹沥也跟着道:“是啊,山中的柿子熟了,虽没有府上特意采买的瞧着硕大好看。不过味道可是甜得很,到时候晒成柿干,娘子馋时能随意嚼口。”
姜樾之忍俊不禁:“好啊,被你们说的我都馋了。”
姜樾之想了想:“如今我们还穿着自己的衣裳,想来庵主还来不及为我们制备衣裳。到时候托上山的货郎带些针线,做些女工也就不觉枯燥了。”
竹沥拿着竹篮出门:“昨儿的衣裳奴婢今儿拿去溪边浆洗,看样子是要起大风,奴婢先去收回来。”
躺了一日,浑身都有些酸痛,姜樾之叫了一声:“我同你一起去。”
晾衣服的地方不算远,只在后院搭了竹架,那件月白外衫在灰扑扑的禅衣之间格外显眼。随风微微飘扬,那精致的暗纹若隐若现。
不由得,姜樾之转头看了一眼庵门口的方向,他应该已经下山去了吧。不会傻傻等在外头吹风受冻。
姜樾之摇摇头,将衣服收好,只是回去的路上,见到一个不速之客。
瑶琴正从妙德师太的屋中走出,她对着师太一礼,妙德师太面色不改双手合十回礼。
竹沥紧张地握住竹篮:“娘子,瑶琴怎么会在这?”
姜樾之思忱片刻:“九公主不会息事宁人,知道是我坏了她的好事,自不会轻易放过我。”
竹沥担忧:“那我们……”
姜樾之拉着她回屋:“总归我们老老实实待在此地,就算九公主想要做文章也无计可施。”
竹沥有些后怕,却又有些不甘,娘子明明都退避三舍躲在这么个地方,她还是紧追不舍。
二人回到屋中,却见南星站在外头,眼神飘忽地往里头瞟。
姜樾之当即心中有数,将衣服递给竹沥,自个进了屋。
正在屋中打量的瑶琴,听到脚步声鄙夷地转过身,不尊不敬地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姜大娘子。”
姜樾之略过她直接坐下,虽然矮了人一截,那股子气势却叫瑶琴觉着对方是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一般。
“什么事?”
姜樾之开门见山,倒是让瑶琴原先准备的那些寒暄话无处可施了。
“公主殿下心疼娘子受苦,特去找了老太君求情。”瑶琴偷偷打量她的神色,“可是您也知道,为了您这件事,老太君气得卧床不起,九公主想替您说话都没地儿去呢。”
姜樾之假意附和:“有劳公主费心了,樾之一个犯了错的罪人,心甘情愿在此思过。还望瑶琴姑娘替我转达谢意,就不必劳烦殿下为我奔波。”
瑶琴忽而靠近她道:“其实殿下命奴婢来还有件事情要提醒娘子。”
姜樾之看着她俯下身凑近耳边,稍稍偏过头去。
“殿下说了,如今您的名声不如从前。就算到时候老太君宽恕了您,恐怕也再难找到一门好亲事。女子这一辈子,若找不到个好夫婿,家中又不给予支持,这一生可就完了。”
姜樾之心中好笑,遂问道:“那公主有何法子破解?”
“廷尉丞霍家的五郎君同殿下交好,如今也二十有四还未成家。虽然他现下还一事无成,但霍家长房确是很得陛下的眼。若您嫁过去了,三房一家不都得恭恭敬敬的对您?”
“霍家?”姜樾之在脑中思索这位霍五郎的脸,忽而想到露琼宴上那与舞姬厮混在一处的人。
那等场景就敢胡来,可见他平日里有多心术不正。
感情是来羞辱她呢。
姜樾之盯着瑶珈看,眼神里不带温度,冷冷地看着她。
瑶珈忽然有些心虚,心中知晓公主此举不过是想欺侮她,可她好像并不是恼羞成怒的样子。
“可我记得这位霍五郎君生得俊秀,也曾是殿下的入幕之宾,也上过殿下的软榻。如今还想让我嫁给他,难不成殿下是真的喜欢同我用一个男人?”
瑶琴睁微怔,姜樾之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回去告诉公主,我同她不一样,我只喜欢干净新鲜的人,旁人用过的,我不稀罕。”姜樾之语气平静,却平白能气死个人。
这不正是暗讽了公主与她抢人却没抢过这件事么。
“你——”
姜樾之用手指划过额角,忽而发出一声笑:“对了,回去告诉你家公主,柳魁郎的滋味确实不错。也不枉殿下惦记了这么久,只可惜啊,初阳是我的了。”
瑶琴听得这话都红了脸,她居然将男女之事毫不避讳的挂在嘴边。
姜樾之起身一步步将瑶琴逼至角落:“让她莫要来招惹我,一无所有的人没有理智,她那些腌臜事当真觉得无人知晓么?”
向来温顺的姜樾之,如今在她面前亮了利爪,言辞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南星竹沥,送客!”姜樾之朝外头喊了句。
瑶琴还想说些什么,眼前两人气势汹汹地挡在面前,如今敌众我寡,瑶琴知难而退愤愤离去。
侍女们见她百无聊赖地叠着衣服,有些话欲言又止。
“你们是怎么了?”
南星得到她的默许,直直贴近她:“娘子,您与柳小郎君真的……”
姜樾之才后知后觉有些脸热,推开看热闹的两人:“没有没有,你们瞎问什么呢。”
她们二人心照不宣一笑,心中已经默认他们二人之间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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