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稍大些的马车已经侯在殿外,从外面看着跟她的大差不差,进到里面才知别有洞天,车厢内壁不知什么材料打造,呈现通体的黑色。
有人一起,回程的路似乎短了许多,几乎转眼便至。
“我回去了,就送到这里吧。”
贺孤玄松开她的手,淡淡的应了声:“去吧。”
李如简跟李不移自从她进宫开始就一直侯着,此刻听到动静立马到了门口。
马车外,李如简一见是季安亲自送还的人,笑着上前寒暄。
“季大总管,有劳,”他颇有些受宠若惊,季安从不离圣上左右。
“李大人不用客气,奉命行事而已。”
暗自奇怪,季安都在这跟他们说半天了,女儿怎么还不下来,莫非马车上还有人不成?
他不擅交际,默默的上前准备打开车门一探究竟,李书颜突然从里面钻了出来。
乍一见到李不移突然出现在眼前,她也是吓了一跳,立马掩上车门,急急拽住他的手:“爹,我回来了,我们回去吧,你们一直等着吗?”
李不移边走边回头,他总觉得里面应该还有人:“就你一个人吗?”
她答的理所当然:“是啊,不然还能有谁。”
季安见她出来,立即告辞:“李大人已经到了,我就回去复命了。”
李如简笑容满面:“季总管慢走。”
送走了季安,李如简有一肚子疑问要问李书颜,今日天色实在不早,他暂且压下不提。
天亮十分,崔小云腿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消了肿。
一大早,她终于醒了过来。
床前团团围着好些人,她瑟缩着往床内侧躲去。
“别怕,是我,”李书颜穿着官服,正准备出门听说她醒了,就顺道拐过来看看情况。
崔小云认出是在桃源县的姑娘,怎么会做此打扮?是不是要带她到那些人面前去作证。
她突然害怕起来,大喊道:“不去,我不会去的,你们死了这条心。”
李书颜低头见自己的摸样,好像她对回长安去作证这件事异常的抵触,或许不是作证这个事情,而是害怕见官,比如她穿着这身官服,她就开始不正常。
她退后几步安抚:“别怕,我们不是要带你去作证,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先走了。”
她还得抓紧时间赶去刑部,虽然一早就知道今日会不同寻常,只当是找了新的人证或者物证,没想到死去的人还能再复生。
大堂上,薛铮旁若无人的搬了把椅子坐在正中央。
一时之间安静的可怕,要不是这人的习惯跟姿态做不了假,众人都要怀疑他是假冒的。
出事那日,那么多人都没能搜寻到他的下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对,当时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尸体,只在原地发现了血迹而已。
“可以了吧,可以我就回去了,”薛铮打着哈欠就往外走,他赶了几天的路快要累死了。
这些日子的经历对这些人肯定不能如实以告,好在他二叔早就帮他想好了措辞,他只要照说就行。
那日被人劫持,一路上轮流换了数人才把他带到一处山洞中。
黑衣人披着宽大的斗篷,脸上覆着帽檐遮住了整张脸,背光站在洞口,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
从驿站到这里,要杀早杀了,既然大费周章的把他带到了这里,应该还有机会。他冷静下来,开始以利诱之,可惜黑衣人一点不为所动,他又搬出薛家的身份,换来他冷笑连连。
当时他心就凉了半截,既然不为钱财,也不惧薛家权势。他怀疑是他爹或者二叔的仇人,该不会是准备把他带到此处慢慢折磨吧。
正胡思乱想,黑衣人手持利刃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他手被向后反绑着,坐在潮湿的山洞内,浑身不适。
见他步步紧逼,这条小命今日休已。
“要不,把我带到干净的地方再杀吧。”死在这里他会死不瞑目的。
黑衣人讥笑道:“此情此景下,不想着如何自救,反倒要选个风水宝地去死吗?”
他反手割断了绳索:“起来吧。”
薛铮一愣,那人竟是他二叔,吓他一跳,自己人用的着演的这么逼真吗?
薛家暂时是回不去了,他被偷偷送到了他爹的军营。
那里脏乱,环境差也就算了,还有一帮粗俗不讲究的人,再加上他爹早就看他顺眼了,把他丢到新兵营离好一通操练。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如今总算是回来了:“该放的放了吧。”
“站在。”宋时远喝道。
薛铮回头:“该说的已经说完,宋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在本次案件中他也是受害者,害他洗了那么久的澡不说,脖子上的疤痕现在还没消掉。
要不是那人是他二叔,他都怀疑有人真的想借机杀掉他。
“案件尚未理清,所有人暂时不得离开,去把傅长离还有牢里的一干人等一起带上来,再去传召赵文良跟桃源百姓。”
人被陆续带了上来,本来安静的大堂在见到薛铮后嘈杂如菜市场。
桃源的百姓,眼神闪躲。连方若烟也被请了过来。赵文良是最后一个到的,见到薛铮向见了鬼一样,瞪大了双眼。
当日相关人员除了小石头是昏迷状态,暂且作罢,其余人等全部到齐。
宋时远道:“赵文良四月十七那晚,你确定是在寅时才回转,跟傅长离一起去追的凶手?”
赵文良一见到薛铮就知道大事不好,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那人,人都活着回来了,他再怎么扯也圆不回来,多说多错,直接死不承认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宋大人明鉴,许是那晚记忆出现了偏差,记岔了。”
“荒唐,事关人命,”宋时远看向另一侧的桃源县百姓:“你们也是记岔了吗?”
几个汉子缩成一团:“应该是记岔了。”虽然他们不认识薛铮是谁,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今日明显风向不对。
“你们呢?你们可有话说?”他转向镖局十六人,语气冷厉,“你们总不是记岔了吧,那日描述的场景犹言在耳。”
十六人以头抢地,四肢跪伏,面对问话一言不发。
一旁的陈大人幽幽的开口:“诬告之罪,抵罪反坐,傅长离本是极刑,这些人要如何入刑?”
原来这个时代刑法如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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