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他的目光深邃极了,良久,才哑着嗓子出声:“自你出生起,还从未向朕求过任何东西,如今,倒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谢淮砚冷冷地笑了笑:“怎么?可是本王误了你接下来的计划?”
“不错。”皇帝身着一袭明黄色寝衣,冷峻的面容上丝毫不见病态,自内而外散发着帝王的精明和算计:“朕的本意,是想将公主赐给你六弟,制衡老五。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稳登上帝位。”
“不知道父皇可曾想过,也许在别人眼里,你也只是一颗有用的棋子罢。”他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大逆不道,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已没了性命。
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气氛沉静不过一秒。只听皇帝突然哼笑道:“你以为朕真就看不出来云国的狼子野心?”
“本王不管你想做什么,她,你动不得。”话落,男人的眼神里像是含了无数凌厉的刀子,冷冷地朝他并射而去。
这句话警告意味儿十足。皇帝心里虽气极,却还是没能舍得对他发怒,“不过一个和亲公主,长得不甚好看便算了,名声也不好,既不是为了皇位,朕是真不知你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
不解是真的,无奈也是真的。自己一心为他,奈何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不待谢淮砚开口,他又复道:“砚儿,你要知道,待朕百年之后,这离国的江山,朕只能交予你手。”
男人不甚在乎的耸了耸肩,一双深色的瞳仁看不出任何情绪,眸底黑沉沉的,此刻说话的语调却同平日里一般慵懒不着调:“你有这么多儿子,一把龙椅一分为二尚且都不够,又何必非要本王来淌这趟浑水?”他高抬着下巴,薄唇微勾淡淡道:“父皇莫要忘了,母后临终时的遗言。”
“你母后的死,朕一直都很难过,可高贵妃已经伏法,朕也为她报了仇,你为何就是不肯原谅朕呢?”皇帝重重地叹息一声:“若是织儿还在,她定不会希望看到你我父子变成如今这样罢。”
不知是哪句话,触痛了谢淮砚的心脏,他眉峰一挑,撩起衣摆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床榻。男人语气讽刺,出声怒喝道:“可你终究还是为了那所谓的权势和皇位负了她!本王不是你,断不会让自己的所爱之人同母后一样落得个身心俱殇、含恨而逝!”
皇帝心底一震,一抹苦笑随即在唇角蔓延开来,他自始至终都不愿也不想承认的事,就这么被自己最爱的儿子血淋淋地揭露在不堪的表面。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又说了些什么。等谢淮砚从乾阳宫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晚。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羽泽能感觉出来,自家主人的心情很是不妙。
四方殿外,屋廊下,有一柳若扶风、身穿珊瑚粉素面对襟罗衫的貌美女子静静地立于柱旁。只见她正掂着脚尖,往前方不停张望着,神色焦急又带有几分欢喜。
一丫鬟模样的姑娘由远及近,跑的气喘吁吁,她伫立在女子面前,深吸一口气激动道:“小姐,宸王殿下就快要到了!”
女子按下心头的喜意,娇声询问:“真的是殿下吗?你确定没看错?”
翠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肯定道:“宸王殿下这般出众的气质和容貌,奴婢不会看错的。”
果然,没一会儿,谢淮砚那耀眼而又夺目的身影便映入了女子的眼帘。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迅速拉着翠儿转过身去,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特意放慢脚步,想要借此偶遇。
男人脚下像是生了风一般,走的极快,羽泽低眉顺眼的跟在他身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是以,主仆俩儿均未发觉旁边还走了两个人。擦肩而过之时,女子捏紧衣角,手中的秀帕顺势掉落,砸在了谢淮砚的脚边。
男人脚步一顿,却并未因此停留,跨过地面上的秀帕,走的没有丝豪犹豫。女子殷殷切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娇脆悦耳的:“殿下!”
!!!这是谁家的千金,怎生的如此不知死活,连宸王殿下都敢叫喊。羽泽小心翼翼的斜了一眼自家主人,在心里为女子默哀了整整三秒钟。
谢淮砚停下脚步,抬眼,似笑非笑地转过身,看着她:“你是何人?”
女子极为规矩的朝他屈身行礼,一张花容月貌的脸颊上隐隐可见羞涩:“内阁首辅嫡孙女商怜儿,见过宸王殿下。”
谢淮砚负手而立,身上青衫被风吹地飘起,他眯起凤眸上下审视了女子一番,幽幽道:“商小姐突然喊住本王,可是有何要事?”
商怜儿轻轻摇头:“祖父常说宸王殿下乃才貌双全、鲜衣怒马的边疆英雄,只是适才得见一时情急,还请殿下能够饶恕臣女的不敬之罪。”
“如此说来,你是专门在此处等着本王的?”谢淮砚吟吟一笑,面若清风,俨然一副摄人心魄的妖孽模样。
哪知下一秒,谢淮砚忽然收了笑意,常年带兵打仗的可怖气场不禁让人胆寒,只见他垂下眸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女子,漠斥道:“一个尚未出阁的千金闺秀,竟敢在宫内公然搭讪当朝王爷,不知内阁首辅便是这般教导自家孙女的吗?”
方才还沉迷于谢淮砚的美色当中的商怜儿顿时被吓了一跳,随翠儿一同手忙脚乱地跪到地上,颤着声道:“殿下!您误会了!”
此处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来来往往的宫人不少。商怜儿主仆这一跪,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眼,又不知此事将会传成何等模样。
见谢淮砚不出声,商怜儿又慌忙开口替自己澄清:“臣女今日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入宫来陪娘娘聊天解闷的,至于同殿下,不过巧遇罢了!”
谢淮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故意扯开话题道:“素闻商小姐乃华京第一才女,本王这里正好有件事想让小姐代劳,不知你可愿意?”
商怜儿闻言一愣,缓缓抬起头望着男人俊逸的面容,脑子里对他的那点儿害怕此刻已全然消失不见。看来宸王殿下也并非是完全不近人情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细语道:“臣女自是愿意的。”
“好!那便有劳商小姐代本王前去渡灵寺为赏梅宴上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念经超度吧!记住,至少半个月否则—”后面的话他虽没有再说,可商怜儿又怎会不懂。
她死死地掐着手掌心的肉,一颗心早已坠入冰窖。今日不过第一次相见,她实在想不通殿下为何就这般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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