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与林家大郎成婚不到半月,之后他又去了书院读书,每半年才回家一趟。
待到他回来后,得知妻子怀孕三个月,暴跳如雷,当即寻林奉算账,也正是那天夜里,也不知是谁打翻了油灯,偌大的林府被熊熊大火吞没,只余下怀有身孕的吕氏,以及救下吕氏的林奉。
秦玉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她的林郎不可能是这样的!
“生大娘时,我的身子骨受了病,无法再有孕。”
吕氏吸了吸鼻子,无奈地看向正房的方向,“未免林家绝后,生下大娘之后,他便买了一个看上去就很能生养的侍婢,说是伺候我,实则……”
怀里的孩子悄声哼唧了一下,吕氏摇哄片刻,眼色渐渐清明。
“来长安后,他多方打听,终于以自己的才华策论搭上了白府,那时我瞧他吃了好几回闭门羹,心里正高兴呢,没成想转眼,他便寻去了秦府。”
二十几年前,秦家郎主去河南东道监工大佛建造,险些被落石砸中,被林家郎主所救,自那之后,秦林两家便时有来往并结成了通家之好。
接下来的事就十分明朗了,起先白阁首没看上林奉,谁想林奉果真有几分才能,竟成了探花,他很是满意,直接榜下捉婿。
见自己当真搭上了当今阁首,林奉自然也就看不上与秦府的婚约,是以就以纳妾一事让秦玉珍知难而退,谁想秦玉珍不肯。
于是他私下里去寻了白嘉。
他用哄秦玉珍的法子再次哄了白嘉,白嘉心动不已,没过几日,秦将作就被弹劾了,然而白阁首定然也看出了林奉的品行,连带着将他也一道弹劾了。
吕氏道,“林奉其实是被白阁首着人活活打死的。”
林家已经没人了,若让人知晓新科探花因得罪白阁首而被活活打死,那她这个带着几个孩子的妇道人家就别想在长安活下去了。
是以她才会对外宣称,林奉是暴病而亡。
秦玉珍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可能,林郎不是这样的,林郎对她说过,金榜题名时,她会是他的夫人。
“嫂母说的不错。”
正房内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原先躺在床榻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吕氏不知何时下了床,脸色惨白地走到门口,想要去扶秦玉珍。
然因着生产脱力的缘故,她根本使不上劲。
她只好蹲坐了下来,“妾并非嫂母侄女,而是林奉来长安路上买的良家女。”
“为……为什么?”秦玉珍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小吕氏微低下头,看不清喜怒,“他同我说,林家子嗣凋零……”
吕氏要去扶她,“幺娘,地上凉,快回去歇着。”
“嫂母,这么些年,辛苦你了。”幺娘抬眸看向吕氏,泪眼汪汪的,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吕氏被她这么一引,泪水哗啦啦地往下落,她哭道,“如今好了,他死了,咱们安生了。”
秦玉珍脑子嗡嗡的,她曾想过林奉是被白府害死的,林郎那般光风霁月又十分柔软的人,自然受不了别人相逼,更何况白嘉本也不是个好人。
没想到,林奉确实是被白府害死的,却并非是受不了相逼,而是自作孽。
那她这几年为他做的这些事,算什么?
剔骨挖肉,忍着恶心吃下那些药物,又用心头血豢养一只妖物,一步一步将白嘉算计至惨死,这些又算什么?
秦玉珍自嘲一笑,空洞的眼神看向李婉雁,突然她看见了李婉雁手里的长枪,心中大动,竟是猛地起身,朝李婉雁的长枪头上撞去。
好在李婉雁眼疾手快,眨眼功夫就将抚宁收了起来,秦玉珍撞了个空,直接扑在了李婉雁的怀里。
许是事情败露,又许是找到了个支撑,秦玉珍突然大哭了起来。
李婉雁不解,只能任由她哭。
直到天边露出些鱼肚白,秦玉珍才哭歇,她肿着眼睛看向李婉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我若是认罪,陛下能对我阿爷网开一面吗?”
秦玉珍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的,李婉雁一下就慌了分寸。
要冲到前头去捉妖驱魔,她二话不说,提枪就上,可论安慰人,她却是极不擅长的。
而且陛下对此事是如何处理的,她实在不知,也管不着。
“殿下,我阿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哗啦啦地滑落在地,看得人心软了又软。
“小女求殿下,求殿下开恩。”
她朝李婉雁叩首,“我阿爷只是个喜好设计建造的工匠,除了建作之事,他都不爱管的。我的事全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他一概不知情。求殿下开恩。”
未免她嗑破皮,李婉雁连忙近前扶她。
然而她却死活不起,满眼都是哀求,“殿下,小女一定将事情原委悉数告知,我阿爷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开恩。”
而此时,吕氏与小吕氏也连连跪求,“殿下,秦将作是好人,秦娘子也是个好人,求您开恩。”
见自己阿娘全跪了,院子里的大娘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院子无一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几乎都是林奉的受害者。
李婉雁不免心中一软。
“我可以从中劝说一二,只是成与不成,还得看陛下的意思。”她叹了口气,“都快起来吧。”
听得如此,众人心中一喜,连连叩谢,“多谢殿下开恩!”
李婉雁将人扶了起来,问:“你是从何处遇见那东西的?”
秦玉珍伸出左手,从如藕节般的皓腕上取下一串佛珠,娓娓道来。
“我天生容貌有损生得不好,医者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为了治我的病,阿爷请了好多医生,可是迟迟不见好。有人说,我是被诅咒了,阿爷原本不信,可偏偏阿娘生下我却丢了命,阿爷思来想去,就找了好些三教九流给我医治。”
她指着这串佛珠道,“这东西是一位老道卖给我的,他说这叫驻颜珠,用菩提子串成,有神通效用,只要每月十七日在长安最高处往东面磕头,并静坐一刻钟,这佛珠便能实现我所愿。”
“果不其然,第一回祈愿回家之后,便有东西从佛珠里钻出来,同我说话。”
秦玉珍哭着道,“那东西说,可以帮我恢复容貌,但事成之后,让我给它一样东西。”
李婉雁问:“它问你要了什么?”
秦玉珍道:“它说它是一抹幽魂,很想拥有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它想让我心甘情愿地将身体让出来,给它用一段时日。当时我想着,一段时日而已,我便应下了。”
李婉雁又问:“白府的水云竹是怎么回事?”
“白嘉那么恶毒,我自然不会让她这么简单就死去。”
秦玉珍冷笑一声,“我还是从它口中听闻,她是因天生患有面疾,被飞鹰将军留在长安的,呵,天之骄女又有何用?白阁首独孙女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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