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行凶者果真是魔物?”
李鲧一脸惨白地从外院的方向走来,紧随其后的同样是一脸惨白的李振。
他二人神情灰败,都像是刚吐过,眼神却不同程度的熠熠生辉着。
李鲧是震惊与恐惧,李振是诧异与兴奋。
李振越过李鲧,近前再问:“阿妹,果真是魔物吗?”
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眼神,李婉雁打算不理会,转而看向李鲧,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鲧了然,思索片刻,才道,“可有降服之法?”
李婉雁摇了摇头,“如今暂时还不知是何种妖物,太子阿兄,我们想去案发之地看看。”
李鲧思忖片刻,点头,“好。”
白府与捉妖司在同一个坊市,出了捉妖司再在往前走一条巷子,尽头往左,便是白府大门。
许是府上出了白嘉的事,白府府门紧闭,门可罗雀。
李鲧边走边说:“白阁首痛失孙女,心情不大好,一会儿进了白府,你们尽管去查,剩下的事,交给我便是。”
他顿了顿,瞥了跃跃欲试的李振一眼,“老实些,莫要以为我与父皇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做的事。”
李振忽得从兴奋中惊醒,他拉了拉李鲧的衣角,老实如狗,“阿兄,给我点面子,阿妹还在呢。”
李鲧懒得理他,着人去白府门房叫人。
不一会儿,白府的管家出来迎人。
白府的管家姓徐,听闻曾与飞鹰将军一道上过战场,因腿部受了伤,这才回了长安。
徐管家朝众人拱手作揖:“不知三位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几位殿下此刻登门,也不知所为何事?”
李鲧直接开门见山:“捉妖司办案,我等是为白嘉之死而来,劳烦徐管家行个方便。”
徐管家神色一滞,眼底的忧伤尽显,“郎主早已等候,诸位请随我来。”
李鲧微微颔首,朝李振看了一眼。
李振会意,道,“白阁首一见着我总爱絮叨,我听着烦,徐管家,我带阿妹四处转转。”
徐管家本想再劝,可见李鲧早已走进前院,连忙道,“既如此,我这就去寻几个下人给三殿下领路。”
“不必了,你且去领我阿兄吧。”李振道,“早听闻白府后花园景致非常,我带阿妹看看去。”
说着,没等徐管家再反对,他便带着李婉雁与谢常安往后院走去。
徐管家看了看去后院如入无人之境的李振,又看了看前往前院的李鲧,招来一个小厮。
“盯着三皇子。”
小厮连连点头,追了上去。
李振扬起下巴进了后院,满是骄傲地看着李婉雁,像是在向她邀功,又像是在向她炫耀。
李婉雁扶额,问他:“阿兄经常来白府后院?”
李振骄傲的脸忽得一顿,摇头,随即又想起什么,蹙起眉,低声问,“我方才可是太过嚣张,打草惊蛇了?”
李婉雁有些无语,“阿兄觉得徐管家有问题?”
李振点头,“你难道没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吗?我觉着,那是妖气!”
没等李婉雁笑出声,身后便传来一阵噗嗤笑声。
李振扭头一看,却见谢常安已然因着憋笑,使得面色通红。
他挑眉:“谢师兄难道也没看出来吗?”
谢常安终于将笑憋了回去,“妖魔之气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探得的。”
李振走到他身旁,像是在交流秘密似的,低声问:“那普通人该怎么探?”
“两种方式。”谢常安道,“其一,修行。修行使人开窍,十窍全开便能感知妖气。”
“其二呢?”
“其二,借用工具。符咒、神器、阵法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谢常安微微低眉,“这两种方式只能感知妖气,却无法感知魔气。”
李振不解:“为何?”
“两者起源不同。妖气源于妖灵,魔气却起于生气。世间万物皆有魔性,也正因此,魔气善于伪装,不易察觉。”
世间万物皆有魔性……
李振正琢磨着,忽而眼前出现了一张画了朱砂的符纸。
李婉雁道,“这是测妖符,遇妖则燃,半个时辰内有效。”
李振欣然接过符纸,正欲道谢,一股浓郁的腐臭味扑鼻而来。
虽比不上捉妖司的那般反胃,却依旧令人作呕。
李振连忙捂住口鼻,诧异出声,“这味道怎地……”
李婉雁问:“这味道怎么了?”
李振道,“昨日我来时,这味道可没这么浓郁,白嘉的尸首不是在捉妖司吗?咱们才刚进后院,还未靠近白嘉的院子呢。”
几人这才细细端详起白府的后院。
因着这段时日皇帝三不五时地便往秦王府送东西,秦王府后院被一群匠人打理得十分好看。
无论是亭台楼阁华轩水榭,还是碧草繁花假山活泉,皆是活灵活现错落有致,就连连通各个庭院的石板路,都被打磨的光滑透亮。
如此雅致之景,初看时确实会一眼惊艳,可看多了,不免心中有所计。
是以当李婉雁看到白府后院之景,并没有惊喜之意,甚至觉着白府景致比之秦王府花园,少了些和谐与华贵之感。
越往前腐臭气味越发浓郁,几人只好暂顿脚步歇一歇,李振瞧见身后跟上来一个小厮,便将他招进前来。
“你府上这气味是从何处而来?”
小厮也被这味道熏得不轻,白着脸连连摇头,“自娘子仙去后,院中便突然涌出这气味,久久不散,小的也不知从何而来。”
话音才落,院内传来一阵尖叫声,这声音里满是慌张与恐惧,李婉雁蹙眉,暗自调用灵力,一个闪身追了过去。
李振见状,忙拉起小厮,道,“这声音从何处传来的?快带我们去!”
小厮面色有些发白,许是被这腐臭味给熏得,此刻显然有呕吐的迹象,但好在他意志力坚定,硬生生忍住了。
他指着李婉雁消失的方向,边走边道,“殿下请这边走。”
待李振等人赶到时,李婉雁已然在一片竹林前站定。
院落四处躺满了小厮与侍婢,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一块厚重的面巾,有的手里拿着一把笤帚,有的身边躺着一只木桶,还有的脚边放着锄头镰刀。
看样子,方才他们似是在洒扫。
李振心里一惊,不顾那漫天腐臭,近前小声问,“阿妹,你把她们都杀了?”
李婉雁:……
“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谢常安不知何时在其中一个侍婢身旁蹲下|身,查看了一番后,朝那领路的小厮道,“劳烦叫几个人将他们抬去空旷之地,过一会儿他们便会自行醒转。”
小厮正要呕吐,听得吩咐,连忙转身拔腿就跑,这架势,也不知是逃命还是去寻人。
李振被这气味熏得有些晕厥,趁着谢常安站起身,直接双腿一软靠了过去,“阿妹,我怎么觉着,这气味更……更浓了?”
李婉雁颔首,指着面前的一片小竹林,道,“气味的起源该是这里。阿兄,你要不要也去空旷的地方待会儿?”
“不必!”李振拒绝道,“我觉得我还能再忍忍。”
眼见着李振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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