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仙人境。
漫天风雪,唯有一处菩提花泼泼洒洒,绵延百米。
林眠一袭青衣曳地,白缎束腰,斜倚窗棂,长发如墨河般倾泻,和缚目的雪白绸缎交织缠在椅背上。
他姿容清冷,好似山巅积雪,偏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窗檐,硬生生将躲在不远处赏莲花的凤凰君唤了过来。
那凤凰君肩头还稳稳停着一只灿金鸾鸟,被敲击声吵得不胜其烦,展翅把自己裹成一只金球。
敲击频率渐高,凤凰君长叹一声,信步踱到窗棂前,避开把房屋缠绕得密不透风的禁-忌红绳,弯腰面对林眠无奈道:“玉华仙君,还想知道什么?”
林眠抬起一指勾住白绸,扯出双勾-人心魄的凤瞳,琥珀色的眼珠一转不转,倒映出凤凰雌雄莫辨的容颜。
他维持这个姿势,淡淡道:“为何帮我?”
凤凰君说:“我怜你。”
林眠不解其意,歪头嗯了一声。
凤凰君于是抬手,隔空点了点他身后纵横交错的一片禁-忌,又指了指桌上那本画满春宫图的诗集,语气感慨:“被人欺瞒,囚禁凌-辱至此,难道不够惹人怜爱吗?”
林眠:“……”
林眠定定望他,片刻勾唇露出笑容:“若你怜我,便不会在五百年前闭门不见。”
凤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但林眠没有继续追问,他倚在窗边,一节玉雕般的手臂自袖口探出,垂在勾缠的红线中,手中勾了一串菩提珠——凤凰肩头那只鸟给的。
他说:“不过那时形势对我不利,凤凰君此举也合乎情理,这次还是要多谢阁下。”
凤凰神色一时间有些微妙,变换数秒,转身匆匆离开。
林眠抵着窗棂吹了会雪,把白绸摆正,折身收了菩提珠就要下榻。
足尖落地的位置偏了一点,眼见就要踩上削人骨肉的禁-忌,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探出,径直捏住光裸的脚踝,戴着玉扳指的拇指轻轻摩挲,把那片皮肤磨得绯-红一片。
他被冰得瑟缩,好在对方很快收手,扯来一旁干净帕子擦了擦,拿起斗篷,俯身半跪在他面前,为他系上。
边系,边问:“要下榻,怎么不叫我?”
林眠没有回答,只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轻而恭敬地唤了一声。
“师尊。”
天界楷模,闻名六界的扶光君季鹤影低低答应一声,系好斗篷,又凑去关大开的窗户,等屋内风雪停歇,暖意重新自四周漫起,他才摸了摸徒弟略显血色的面颊,隔着白绸吻在眼尾。
“刚刚凤凰君和你说什么?”
屋中安眠香烧得极盛,浓烈的气味让林眠有些作呕,他难受地蹙起眉,故意在季鹤影低头轻吻刹那偏过头去,呛咳数声,嗓音嘶哑地回他:“邀我伤好,随他去六界看看。”
“你伤一时半会难以好全,恐怕若他等你,要等好久。”亲吻被有意避开,季鹤影也并不生气,动作一顿,随即侧身握住林眠冰透的指尖,放到怀中暖着。
他说:“明日我找个机会,回绝了罢。”
林眠没有应答,微微低着头。
季鹤影看他低头不语,只露出一截雪白如凝脂的后颈,便以为对方闹气,温声细语哄道:“若你想去,待伤好了,我带你去玩个百年,到时这世间珍奇异宝,我都买来——”
“师尊。”林眠打断他,被半强迫塞进怀中的手指蜷起,摸上腰间悬挂的一枚仙骨,“这是什么?”
腻人的话一滞,屋中禁-忌无声战栗,红光大盛,好似下一秒就会将无知的仙人绞成肉泥。
他倒是浑然不惧,就像自己眼睛还是没好时那般,细致地抚摸那块骨头,开口又说:“这是骨头……可非妖骨,而是人骨,师尊,莫非你在凡间斩妖除魔时,还出了什么意外?”
“……”终究还心念那几分师徒情谊,不舍得下手,季鹤影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把仙骨扯出丢到了一旁,“你摸错了,这是魔族的骨头,几年前遇到个顽固的魔,杀了后便顺手把骨头别到腰间,当做装饰。”
林眠哦了一声,把手抽回,偏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桌上那本诗集。
他表现得越淡然,季鹤影心底便越惦记着刚刚的举动,下意识把丢到一边的骨头拾起,捏在掌心把-玩。
骨头触-手冰凉,这么多年了,也还和他主人的皮肤一般细腻,每每抚摸,都让他思绪纷杂,柔情千转。
毕竟,眼前人这副身体容貌实在是一等一的出挑,饶是眼瞎残废,也不可多得。
思及此,他心头一动,占着徒弟眼睛有疾,抬着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张夺人心魄的美人脸,眼底满是连自己都未曾注意的贪欲。
抬手揽住林眠肩头,把他扯到自己怀中,垂眸,季鹤影故作深情道:“玉华,你我相伴多年,一直无名无份也不是办法,不如过两日,便和我结为道侣吧。”
他说着便伸手去探窄腰,喟叹道:“再者你又是这副身子,等过两年你为我生下一儿半女,这仙人殿也不会那么寂寞——”
砰!
刻意锁上的房门被人踹开,林眠趁机一把把人推开,退到床榻另一侧,季鹤影气急败坏扭过头,还未见到人脸,就听某个格外欠揍的声音从头顶洒下:“光天化日,师祖这是在干什么?”
季鹤影脸都快气绿了:“昭明,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不周山吗?!”
约莫一千五百年前,林眠自妖族捡到一只血脉驳杂的烛龙,怜其身世,悲其遭遇,故收作仙宠,赐名昭明,后经扶光君引荐,驻守不周山边界。
也不知道这条龙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离岗来此的,但显而易见的是对方并不想说这些,上前两步,直截了当扑进了林眠怀中。
“仙君。”他把脑袋埋进温热的脖颈,占着自己身形高大,直接把季鹤影挤兑出了床榻,“你想不想我?”
林眠盯着怀中这颗毛茸茸的脑袋,种种回忆一划而过,思绪万千间想要开口试探,想到某本诗集却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半晌,他敷衍地拍了拍对方脑袋:“想,只是你冒然离开不周山,若之后天尊怪罪下来——”
话还没吐完,就见对方捏着自己手凑到唇边,还未吻下去,另一只手已经埋进某处。
看那架势,显然十分熟练,并非初犯。
林眠:“…………”
他忽而想起之前被昭明抱完,衣摆总会濡湿一片,彼时他还以为是对方周身消融的雪水,毕竟还没来得及细查就被昭明哄着脱下,现在来看……原来都是体水夜
他眼角狠狠一抽。
昭明不知道林眠已经复明,只当对方今日被季鹤影骚扰得动了火气,所以身体格外僵硬,于是边摩挲着,边温顺又黏人地贴上去,压着喘仙君长仙君短的喊,转手从兜里掏出一捧牡丹塞进到林眠怀中。
那牡丹颜色极艳,衬得林眠一张染着病气的面容也多了几分血色,昭明喜欢得不得了,把花一铺,一尾巴把旁边黑着脸抽剑的季鹤影扇出房间,转头就缠上仙人冰凉的脚踝。
缠着,嘴上还埋怨似的咕哝:“仙君,你怎么又瘦了?”
林眠:“……”
你好意思提?
显然昭明很好意思,仗着身高腿长悄悄往林眠身上靠,妄图进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
林眠眼皮突突直跳,勉强支着身体不被人摁趴下,摸上对方耳朵用力揪起,怒道:“尾巴,下去。”
昭明嗯了一声,犹犹豫豫把尾巴撤了下去。
林眠转身下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撩起湿重的衣摆,对趴在榻上的昭明说:“这是什么?”
来不及去扯衣服的昭明:“……雪水。”
林眠看着他半晌:“你莫骗我。”
这千年他何曾说过这般柔软的话,昭明心头怦然,一时脱口道:“我——”
“师尊。”
昭明的话戛然而止,旋即陷入沉默。
剑光划过,衣摆落地。
有人把自己衣裳脱下披上林眠肩头,又拿帕子擦干净他指尖水渍,弯腰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林眠猝不及防身体悬空,旋即面无表情别开脸,任由对方把自己安安稳稳放到软椅上,撩起下摆,捏住了冰冷的脚踝。
“……”林眠又想起了那本春宫图,抿唇不动声色地抽出脚,唤他,“林宥。”
他的徒弟。
听到师尊没有像以往那般喊自己小名,林宥微微一怔,片刻勾唇热情地欸了一声,从旁边取来罗袜鞋子为林眠穿上。
边穿,边仰着自己那张俊朗帅气的脸死死盯着林眠:“师尊怎么不穿鞋,也不叫我宥儿了,可是昭明又惹你生气了?”
话这么说,动作倒是熟练,不过几秒便做好起身,转头,对着昭明莞尔,温柔道:“滚。”
昭明:“……”
林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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