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几缕晨曦透过雕花木窗照进了屋子。
乌拉那拉氏醒来时,瞧见了身旁的弘晏还熟睡着,便轻手轻脚下了床榻。
昨夜弘晏不愿意待在摇篮椅里,她便将弘晏放到了床榻里侧跟着自己睡,不成想这孩子乖的很。
待乌拉那拉氏洗漱完之后,弘晏便醒了,一扭头看见床榻上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哭闹,而是乖乖的等着乌拉那拉氏过来将他抱起。
乌拉那拉氏朝着弘晏的小脸蛋儿“啵啵”两下,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福宝真乖。”
随后,乌拉那拉氏将弘晏交给了王乳娘,由王乳娘给弘晏拿着调羹喂羊奶,自己则坐在八仙桌前用早膳。
弘晏确实饿了,王乳娘一勺一勺的喂,他便张大嘴,一口一口的喝,很快就将一碗羊奶喝了个干干净净,连一滴羊奶都没有浪费。
这厢乌拉那拉氏也刚用完了早膳,正拿着手边的帕子擦拭嘴角,便见银烛走进来说道:“福晋,年侧福晋来了。”
“叫她进来吧。”乌拉那拉氏话说完,便起身坐在了主位上。
少顷,便见年侧福晋穿着一身青蓝色的如意云纹蜀锦旗装迈步走了进来:“给福晋请安。”
乌拉那拉氏看着年侧福晋,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言道:“坐吧。”
年侧福晋闻言,起身落坐在了下手的第一把檀木椅子上,而流萤将一盏热茶放在了高几上,随后便退到一旁侯着。
年侧福晋的双手捏着淡紫色的锦帕交叠在膝上,抬眸望向上首的乌拉那拉氏,缓缓开口道:“福晋,昨夜中秋,妾身乱了规矩章法,特意来向福晋请罪。”
上首的乌拉那拉氏听得明白,年侧福晋指的是胤禛昨晚宿在她房中的事情。
乌拉那拉氏笑得温婉:“年妹妹这话便言重了,爷的心意才是最要紧的。”
年侧福晋闻言,看了身旁的梨云一眼,示意梨云将手中的檀木描金盒子呈给乌拉那拉氏。
年侧福晋出声解释道:“妾身这里有一块麒麟玉佩,干放在库房里倒是暴殄天物了,如今送给六阿哥倒是极好的。”
年侧福晋说完,梨云已然将檀木描金盒子打开,捧到了乌拉那拉氏面前。
乌拉那拉氏瞧得出来,这块麒麟玉佩质地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玉,价值连城。
乌拉那拉氏将落在麒麟玉佩上的视线收回来,转而看着年侧福晋说道:“这玉佩太贵重了,年妹妹还是收回去吧。”
年侧福晋闻言,笑了笑,问道:“正因贵重,妾身才能拿出手送给六阿哥,福晋不收,可是生妾身的气?”
乌拉那拉氏见年侧福晋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便叫人将这麒麟玉佩收好。
年侧福晋嘴角噙着笑,但面容上又流露出几分扭捏的神色来:“福晋,妾身有个请求。”
乌拉那拉氏见状,笑意柔柔道:“年妹妹但说无妨。”
年侧福晋闻言,眸子一转,望了一眼王乳娘怀抱里的弘晏,随即开口道:“不知妾身是否能抱一抱六阿哥?”
王乳娘闻言,满是警惕的偷瞄了一眼年侧福晋,随即又看向了乌拉那拉氏。
而乖乖窝在王乳娘怀里听自家额娘和年侧福晋谈话的弘晏闻此言,小眼睛立马睁大了。
他还以为年侧福晋是有什么大事要求额娘,原来只是想抱抱他啊。
他有这么招人喜欢吗?
有的!(叉腰.jpg)
对于年侧福晋口中的“请求”,乌拉那拉氏有些意外,怔了一怔,在对上年侧福晋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后,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
乌拉那拉氏的话音落下,王乳娘便抱着弘晏走向了年侧福晋。
年侧福晋的视线黏在了王乳娘身上,直到王乳娘走到面前时,年侧福晋方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将弘晏抱到了自己怀里。
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年侧福晋的眼神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个母亲才具有的慈爱来,嘴角也跟着扬起,不禁感叹道:“六阿哥生的真好,福晋养的也好。”
弘晏同时也在打量年侧福晋,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想道:年侧福晋真是会说话,一句话不光是夸了他,还夸了额娘呢。
随即,弘晏冲着年侧福晋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年侧福晋发现了弘晏的小表情,一颗心都被萌化了,眼睛里流露出仿若盈盈春水般的笑。
接着,年侧福晋由着内心的驱使,伸出手指轻轻抚上了弘晏软软糯糯的小脸蛋儿。
年侧福晋近距离看着怀里小小的弘晏,那眼睛里的笑意却渐渐消散,转而代替的是淡淡的哀伤,连那眼底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氤氲。
小小的弘晏瞧见了年侧福晋的变化,心里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乌拉那拉氏更是一直注意着年侧福晋的动向,见此状,给一旁的王乳娘使了个眼色。
王乳娘心领神会,迈步向前,从年侧福晋怀里将弘晏抱回了自己怀里。
年侧福晋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试图将自己低落的情绪压回去:“福晋恕罪,妾身失态了。”
乌拉那拉氏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年妹妹不必这般拘束,你还年轻,好好将养身子,孩子总会有的。”
失子之痛,乌拉那拉氏自己经历过,这些年时不时回想起来,一颗心还是隐隐作痛,是以她完全能理解年氏。
再者,年氏是年家最小的孩子,自小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可为人却不刁蛮任性,性子反而娴静柔顺,对她也一直恭敬有加。
年氏到底还年轻,总是将自己困在失子之痛中郁郁寡欢可不成,她也真心盼着年氏能早日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
王乳娘怀里的弘晏,听了自家额娘安慰年侧福晋的话,才恍然明白原来年侧福晋抱着自己的时候,是联想到了因小产失去的那个孩子。
年侧福晋听了乌拉那拉氏的话,有些动容,眼尾已然红了,若非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怕是要当场落下泪来。
年侧福晋抬起眼眸望向乌拉那拉氏,满是真诚的微微颔首道:“多谢福晋关怀。”
小小的弘晏也在心里默默点头,他的额娘确实很好呀!
这时,银烛迈步进来朝着乌拉那拉氏禀报道:“福晋,李侧福晋来请安了。”
年侧福晋听到了李侧福晋的名字,将眼睛里的情绪掩下,挺了挺腰,坐端庄了些。
乌拉那拉氏点头道:“叫她进来。”
少顷,只见李侧福晋甩着帕子笑意盈盈的走进来福身道:“给福晋请安。”
乌拉那拉氏笑道:“坐吧。”
李侧福晋的余光瞥了一眼年侧福晋,转而落坐在了年侧福晋对面的檀木椅子上。
年侧福晋适时起身道:“福晋,妾身便先回去了。”
乌拉那拉氏点头道:“也好。”
乌拉那拉氏的话音刚落下,李侧福晋眼睛一挑,望向年侧福晋,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响起了:“年妹妹,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呢?”
年侧福晋斜睨着李侧福晋,悠悠道:“今个儿虽然不是请安的正日子,但是我一如往常的时辰来向福晋请安,安已请过,话也说了,自然不该再留下打扰福晋。”
李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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