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和赵姬简单的告了个别。
婴儿见风长,因为伙食不错,小家伙的肉瓷实得很,沉甸甸一礅,陆呦没抵过冲动,狠狠地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
政崽眼睛弯弯,露出个无齿的笑容。
可爱的不得了。
随即她带着身份证明,和辛、隼二人拉着老马加入了自己精挑细选的商队,他们不在途中停留,直奔秦国首都咸阳。
应该能来得及。
“小哥,你们的马与我们的有些不同。”商队中一个活泼的护卫询问,护卫脸圆圆的,双目清澈,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手。他低头看了看马蹄上的铁疙瘩,很是惊奇,“乖乖,你们这是给马蹄放了个盖?”
“我们家里人突发奇想,想看看和人一样,给马匹穿屦能不能保护马蹄。”
屦的意思就是鞋。
护卫好笑地听着辛言语中透露的异想天开,勉强鼓励道:“有志气。”
看出辛不擅长与人交流,隼凑过来健谈得很,和护卫勾肩搭背攀谈起来。护卫言语中漏了很多,但关于运输的是什么,却一点都没透露。
尖利的哨音响起。
护卫严肃起来,“我们走得比较快,这是你们赁的两匹马,赶快上马吧。”
松散的队伍一下变得肃静起来,运输货物的双辕车将近五十之数,每车上面拢着黑色麻布,每车周围分布着六七护卫。
又听到三声哨声,商队正式出发。
长长的商队蜿蜒,三人跟在队伍后端,隼悄摸声道:“商队护卫人多且训练有素,一路上可能会安生许多。”
货物应该不是易碎的玉器珠宝之类的东西,陆呦推测。
商队的路线是从邯郸出发,沿着太行山过上郡,经过上党后抵达秦国上郡后休整两日,而后向西经过渭水河谷至咸阳。
辛很高兴:“我们经过上党,可以回去看看了。”
陆呦:“如果去时不入城,我们只能等回来时会上党看看,希望菱不要生气。”
难得旅途无聊,加上隼是个话痨的性子,三人顺势聊起来。
隼很诧异:“你们是上党人?”
辛点点头:“我们是开年从上党来邯郸讨生活的。”
辛难得带着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说谎,陆呦忍不住侧目。
隼了然地看了看陆呦,又看了看辛:“所以陆呦大人拜在了吕不韦门下?为何不在城中多寻寻机会,拜入我家主公门下。”
隼脸上全然对蔺相如的崇拜。
他自十二岁被蔺相如救下,便是蔺相如最忠实的拥垒。况且邯郸中豪族名人众多,为何陆呦偏偏选择了吕不韦。
陆呦可以说是为了接近当时还没出生的政崽吗,当然不能!
她斟酌了下说辞:“我以商起家,自然亲近商人。况且吕公眼光敏锐,才能出众,我投于吕公门下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隼转而问起陆呦商的话题:“听大人所说,大人是在上党进学?”
这是蔺相如,乃至邯郸很多人疑惑的问题。庶民读书不易,陆呦这没有师承,没有背景的庶民究竟是从哪个石头缝中进学的?
辛的声音插进来:“阿姐师傅声名不显,也不许阿姐出门用他的名号。”
在隼直愣愣的疑问眼神中,陆呦赞同地点了点头。
隼笑道:“原来如此。不知道是何先生,才能教出陆呦大人这等人物。”
和隼交流太耗心神,陆呦索性欣赏风景的样子,不多时竟咂摸出一丝滋味,草色翠绿,天高气爽。
*
越靠近上党,人烟越是稀少。
商队正在太行山中穿行,树林阴翳,鸣声压抑,黑压压的树冠硬生生挡住了阳光,丝毫没有夏季炎热的味道。
一行人暗暗提高警惕,行走的商队惊起一片鸟雀。
远处脚步声响起,辛耳朵一动。
他压低身子,在马上做雌伏之状:“有人来了。”
陆呦摸了摸身下稍微有些躁动的老马,以做安抚。
弓箭从林中呼咻射出,被全神贯注的辛用手中的剑一挡。
“兄弟们,冲啊。”呼吸之间林中冒出了一片人头。
“有匪来袭!有匪来袭!”整个商队迅速动作起来。
陆呦被辛与隼围在了中间,辛、隼和冲向商队的匪正面对抗,刀剑划过马下,鲜血溅射间又是几具尸体倒下。
“小心。”
有一山匪悄眯摸到圆脸护卫的身后,陆呦来不及恶心,拿出自己准备的弓弩,三连发的弩箭直奔山匪,山匪手中的铁棒无力脱离,倒在了护卫的背后。
护卫心有余悸的回头,递过来个感激的眼神。
陆呦松了口气。
幸好她弩箭准备得多。
辛、隼二人负责近战,陆呦负责狙击,三人合作之间山匪的尸体倒了满地。
一刻钟后,冲突结束。
除了几十个溃败后逃窜的山匪,其余山匪都死在了这条商道上,地上的鲜血发酵蒸腾,商道上满是血腥味。
“你们几个不错。”活泼护卫举起袖子擦拭溅到脸上的血液,因为陆呦三人交了不少的保护费,护卫头子专门派人来查看三人的情况。
“你也很厉害。”护卫单独夸了夸陆呦,夸完后看着陆呦苍白的脸色,“你还没适应?”
陆呦干巴巴地笑了笑。
休整了一会后,商队重新启航。
这是商队经历的第三波匪徒,即使如此,陆呦依旧无法挡住自己上泛的呕吐欲望。
她刚刚用弩箭攻击的第一个山匪,肉眼可见的稚嫩,她甚至不敢再看第二眼。
辛担忧地摸出几个青梅递给陆呦。陆呦接过,一口下去又酸又苦。
陆呦好险没吐出来。
“你这是哪里来的青梅?”陆呦咬牙问道。
辛提醒道:“路过山林时不是有一颗结满果子的青梅树?”
“那你想过它为什么会结满果子,无人采摘吗?”
辛理所当然的开口:“当然知道。阿姐你看,这又酸又苦的果子总算将你精力拉回来些。”
陆呦,最不喜酸。
“辛,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辛美滋滋的应下了。
隼没理会二人的打趣,只是看向上党的方向:“上党快到了。”
“上党郡怎么匪患变多了?”陆呦擦了擦自己被酸得不停的口水,她们之前由上党去邯郸还没有这么不太平。
“粮食太少了。”隼回答地很简短。
长平之战中死了将近四五成的青壮力,没有青壮力,谁来种地,哪来的粮食。况且已有商人开始囤积粮食以备战争高价卖出,粮食的价格更贵了。
有些人为了活下去只能落草成寇。
上党尤甚。
护卫传来消息:“我们已经快到长治,在郊外扎营,但会派几人去城中采购些吃食衣用,你们可要一同前往?”
“当然!”辛开口。
七八护卫带着陆呦三人进了城,城门的护倚着手中的茅,像是被抽掉了骨头。
城中人不多,冷冷清清的,但乞丐很多,坐卧躺姿势不一,但都形销骨立、皮包骨头,衣服空荡荡地挂在骨架上。
陆呦一行人精干利落,显得格格不入。有人踟蹰着像上前来讨要些吃食,却被他们衣服上发黑的血迹和锋利的刀刃吓住。
护卫摆了摆手:“我们一个半时辰后再城门处集合。”
陆呦三人朝着鸣鹿食肆走去,辛轻快地步伐越来越沉重,路上的乞丐让他想起了自己和陆呦,难免感同身受。
“我想起了我们之前的日子。”辛面色沮丧。
隼顺着辛的视线看去,两个小乞丐。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地落在陆呦身上,陆呦面色不变:“在遇到我师傅前,我和辛都是乞丐。”
陆呦态度自然,隼没有追问。
陆呦这一回复,却惊醒了辛,他赶忙打起精神,肩上是陆呦轻拍的手掌。
陆呦知道辛想多了,她安慰道:“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们更应该骄傲才是,由两个讨饭的小乞儿变成现在的样子。”
说着,陆呦从包裹中拿出两大片白饼,递给墙角的两个小孩:“快吃掉,免得有人看见抢了。”
乞儿的生存环境就是这么恶劣。辛当时为了讨食打了多少场架,他眼尾处的一处蔓延至太阳穴的伤疤就是在一次和人抢食过程中被对方砸的。
“菱姐,我们回来看你了!”
鸣鹿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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