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听见包厢内的脚步声渐近,但明越却瘫倒在地,努力压下喉间即将溢出的尖叫声。
方才她听到的话,仿若无尽梦魇般在她耳边回响。
原来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都在与一个最想要她命的人同行。
她最大的威胁,竟然一直以不同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而她在一炷香前,还在与那人朋友般吵闹。
她早该想到了,除了那位,还有谁能一举灭掉龙虎门,将她从上百匪徒中毫发无伤地救出。
他能在血流成河的困境之中,杀出一条生路来。
巨大无声的恐惧瞬间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她无助地抬头看向即将打开的屋门。
“你在这儿干什么?”
徐吟寒低眼,少女似还酒醉未醒,眼神迷蒙,衣裳凌乱地坐在地上,歪头盯着他看。
他想到什么,眉梢一扬,“你都听到了?”
若是听到了,他也不必再与她无趣地虚与委蛇。正好,他也很久没有折磨过一个人了。
黑暗中,他眼底闪过一片轻狂的猩红,缓缓屈膝蹲身,他的指腹抵住她的下颌,沿着颈线到达她脆弱的喉间。
掐紧,再用力,让她窒息,让她痛苦地死去。
他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嚣,在他收紧力道时,两只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他手臂。
徐吟寒一顿,掀眼便撞进那双无辜的眸中。
果酒的香气在他们极近的距离间徘徊不散,少女眼中醉意深浓,染着薄红的唇一张一合,气息滚烫。
“十一,你怎么突然不见了……”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真切的委屈,伏在他怀中轻轻啜泣,“别抛下我一个人……”
明越雪白的脖颈被他攥出一圈圈醒目的红痕,他盯着她朦胧的泪眼看了会儿,最后扯掉她的手站起身来。
“付雨。”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干脆利落翻下,落在少女身侧:“主上。”
徐吟寒:“带她回客栈。”
付雨看了眼醉倒在地的少女,顿了顿:“主上,不是说要把她绑进上清冢楼吗?”
徐吟寒没再解释,转身进了包厢。
……
卞清痕就抱臂站在软塌边看着他回来,手里把玩着冰凉的刺刀。
“你往常要杀要剐我何时拦过你,怎么这回连热闹都不让看了?”
徐吟寒坐回太师椅,抬手松了松衣襟,合起双眼。
“我听声音是个女子啊,怎么,你终于打算摘朵桃花玩玩了?”
耳畔充斥着卞清痕不知死活的挑衅,但徐吟寒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少女从肩头垂落,又柔柔痒痒地拂过他手背那绸缎似的黑发。
脑中闪过的一道刺耳的铮鸣,霎时便打碎了这些场面,徐吟寒睁开眼来,目光微微一僵。
“但是,你身上竟然没有血迹,”卞清痕有些讶异,“这么仁慈,可不像之前的你。”
“你想见血,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卞清痕摆摆手道:“罢了,我也懒得管你。你让我查那个栽赃你的明府小姐的踪迹,我几日前就给你递了消息,你可有头绪?”
徐吟寒抬头看他。
“你在装什么,卞清痕。”
他三言两语便撕裂了和谐到怪异的气氛,而卞清痕也慢慢收起了笑意,窗外连天的霜雪簌簌发响,两人剑拔弩张。
也是,他们本来就不该见面,也不该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就像是徐吟寒最后通过上清冢楼的人知晓,卞清痕千里迢迢递给徐吟寒的信上,其实根本没什么消息,只有一行麻木不仁的问候。
*
被付雨和姜演带回秋水客栈这一漫长的过程,明越确定自己无比清醒。
她都害怕他们会在寂静的暗夜里,听到那样清晰跳动的她的心跳声。
还好她装醉酒装得毫无破绽,偶尔说两句似是而非的梦话就足够遮掩。
直到他们二人把他交给常伯伯,由常伯伯扶着她进到厢房,门关上,脚步声离去。
感觉到应该万无一失,明越立刻坐起身来,把正要给她盖被的常伯伯吓了一大跳。
“小女娃,你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明越没时间再解释,跌跌撞撞跑下床,从柜子里掏出张包袱皮铺在地板上,把桌案上各种物件一股脑地塞进去。
她要逃,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记得在包厢门外,少年蹲下身掐紧她脖颈那个眼神。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就像全身都被锁住了般,动弹不得半分。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意,笼罩住她全部身心。
她只能忍住全身的颤抖,用醉酒来换得一线生机。
那一刻,明越像是正在死亡尽头挣扎搏斗。
常伯伯不明所以地追问:“到底怎么了?难不成你在上清冢楼刚好碰到卞清痕了?”
现在卞清痕还算什么,她遇到的可是……
明越停下手边的动作,郑重其事对常伯伯道:“常伯伯,你快收拾东西,我们今晚连夜赶路离开眉州,越快越好。”
常伯伯虽然还不甚知情,但也没再多问,飞快去了自己的厢房。
明越彻底瘫坐在地上。
过了这么久,她心底的恐惧还是没有一分削减。
缓了几息后,明越正打算一鼓作气收拾好包袱,忽而传来阵阵敲门声。
常伯伯进门前一般只会敲一下,而且会立刻喊她“小女娃”,这会儿敲门的明显另有他人。
明越将包袱塞进床底,翻身上床,用半梦半醒的声音应了句:“吵死了,谁啊?”
“是我。”
两个字伴随着熟悉的嗓音,如惊雷落地,明越心头狠狠一震。
“你又是谁啊?”
是她一贯的不讲道理还带点醉后迷迷糊糊的声音。
徐吟寒本想直接推门而入,靠近门的手指又蜷了回去。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我睡了啊……难道我没睡着吗……”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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