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中心的家时，许澄意瞥了眼沙发上坐着的林鸿舟，在对方开口之前，她移开了视线，撸起袖子走进厨房。
从冰箱里翻出来鸡蛋和青菜，猝不及防被林鸿舟从后面抱住，许澄意身体一僵，反应快才握住了手里的蛋。
“我不是真的想吃你做的饭，我就是害怕。”林鸿舟头放在她肩上，有些委屈，“我害怕你把我抛下。”
许澄微微转过头，沉默着。
“澄意，我不敢想没有你的日子，你别离开我。”
他声线温柔、缱绻，暖色的灯光下，温馨的气氛在蔓延，许澄意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没得到确切答案的林鸿舟将她死死圈紧，勒得她胳膊有些痛。
“我饿了。”许澄意淡淡出声，“我要做面吃。”
林鸿舟心里的紧张松懈下来，冲她笑了笑，状似撒娇说：“那我也要，我帮你一起。”
……
这次突然回来，完全是林鸿舟的临时起意，没过多久，庄瑜就打电话过来，将他狠狠骂了一顿，下的面没有吃上，林鸿舟必须马上去天贵市，临走前，吻了吻她的额头。
关门声传来之后，许澄意再也忍不住，扶着厨房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身体和精神的疲惫已经到达顶峰，可莫名就是没有睡意，许澄意干脆找了个网课，学习金融行业的专业术语。
本来就不想和张则安吃饭，现在这么一吵，许澄意在微信上给张则安说了抱歉。
对方反应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没有多问她原因，只回了一句收到。许澄意想了想，回了句抱歉。
【Anreth：许小姐太客气。】
【许澄意：毕竟你上次帮了我一个大忙。】
【Anreth：举手之劳。】
【Anreth：如果实在感到不好意思的，不如许小姐也帮我一个忙？】
能两清当然是好事，许澄意答应下来。
【许澄意：什么？】
【Anreth：我一直想约小林总见面，奈何他太忙，排不上我，许小姐可不可以帮我插个队？】
许澄意有些意外。江毂把张则安说的神乎其神，她还以为林鸿舟会主动结交他。
不过想想也正常，张则安刚回国，所在公司又是中外合资，他还是还是外资那一方的人，在海市站稳，确实得谦卑一点。
【许澄意：你想约哪天？】
【Anreth：三天后的下午三点？】
许澄意犯了难，如实告知。
【许澄意：这估计不行，他去天贵市出差了，最快也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这次他没有秒回，过了一会儿才冒出消息。
【Anreth：好的，多谢。】
【许澄意：要不要我帮你另约时间？】
【Anreth：不用，那会儿估计排到我了。】
他以玩笑话收尾，许澄意也回了一个表情包。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许澄意把手机到一边，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
新一次化疗的时候，许澄意在医院碰到了乌雪。两人都没想到能碰上，眼底都划过意外。乌雪率先走上前和她聊天。
朱燕疑惑两人的关系，许澄意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乌雪，对朱燕说：“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常考第二名的那个。”
老同学碰面，朱燕自然地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在扶着轮椅在另一边和一群老太太聊天。
许澄意和乌雪在绿化带旁的休息椅坐下，两人没有提及林鸿舟，真如老同学一般，简单寒暄。
这样心平气和的氛围，反而让许澄意开始明白，为什么林鸿舟会因为她而游移。
自信、优雅，落落大方，有自己的事业……无论哪一个，都比自己强。
他们心平气和的聊完，许澄意准备离开。乌雪跟着站起来，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许澄意，我以为，你会和林鸿舟分手。”
许澄意笑了笑，不答。开始自己也那么以为，只是人生没有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可能会看不起我，但我还是想说，我有自己的苦衷，我……”
“所以呢？”许澄意轻笑着打断她，“你这么说，是想让我原谅你吗？”
乌雪脸色白了白，没想到许澄意会这么不给面子，她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那就没必要和我说你的苦衷。”许澄意收了笑容，慢悠悠补充了一句，“不管你现在是否还和林鸿舟有联系。”
没等乌雪的反应，许澄意转身离开。
留在乌雪愣然，她没想到许澄意居然能猜到……
*
术前化疗还算可以，朱燕住进了医院，医生和她商量了手术方案和预期，许澄意看了一眼手术费，不算天价，但也不少。
许澄意拿着单子坐在走廊里，迟迟没有动作，她先给林鸿舟打了电话，无人接听。他出差回来了，却没有接自己的电话。
治疗费不能拖，许澄意和朱燕撒了个谎，打车回了家。
刚摁完密码，门从里面被拉开，林鸿舟含着怒意的声音砸下来：“许澄意？你又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许澄意心力憔悴，不想和他废话，“我妈马上手术了，给我钱，大概十五万。”
林鸿舟心情很差，消息泄露，有人赶在他拿下特殊人士AI传感项目宣布之前，做空了瑜山的股票，损失不计其数。
一下飞机回家，本想抱抱她，她人不见踪影就算了，一回来就要钱。心里的窝火到达了极致，“你怎么张嘴闭嘴就是钱！我工作很累，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你看不见我有多疲惫吗？”
许澄意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林鸿舟心里发毛，过了一会儿，她抚摸上他的脸，“担忧”地说：“鸿舟，累不累？出差很累了吧？我去给你做饭或者切水果，好吗？要不要连洗澡水都给你放了？”
她在演，且演技拙劣。
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鸿舟对她这副样子更讨厌，狠狠地挥开她的手，冷笑，也阴阳怪气地说：“行啊，你这么有眼力见，给我把鞋换了。”
许澄意嘴唇轻颤，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愣着干什么？”林鸿舟冷冷都看着她，“你不是爱演好妻子吗？演全套，快点！”
许澄意盯着他，唇紧紧抿着，最终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半跪在地上，替他换上拖鞋。她做完一切后，慢慢站起来，竭力挤出一抹笑容看着他，“可以打钱了吗？”
林鸿舟看着她，“如果我说不呢？”
许澄意身体一晃，差点站不稳，“林鸿舟，你别忘了我和你复合的隐形条件，那就是给我妈治病。”
“我没说不治。”林鸿舟否认。他现在手里的现钱不多，刚下飞机的时候，乌雪先打电话过来，也同他借了三十万，给家中的父亲看病。只是这个话，不能和许澄意说。
如果她知道自己和乌雪还有联系，她肯定会生气。
“等下周吧，下周再给你，乖。”林鸿舟准备去摸她的头，被许澄意一下躲开，她很恨地看着林鸿舟，宛若在看一个仇人，“不行！你不给我我们就分手！”
三番两次被这样威胁，林鸿舟也烦腻得很，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她，“你能拿这个威胁我，是因为我爱你，但你多来几次，我再爱你也要被你消磨了。”
许澄意不可置信，轻轻笑起来，笑出了眼泪，模糊了视线，“行啊。”她深吸一口气，“那你不要爱我。”
“你！”林鸿舟的话被一通电话打断，看着来电显示，林鸿舟表情一愣，许澄意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一股蛮横，上前就夺了他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乌雪的声音。
许澄意没有任何一丝意外，她嘲讽地看着林鸿舟，冷笑。
没有人说话，电话那头的乌雪也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问：“许澄意？”
林鸿舟终于反应过来，夺走了许澄意手里的电话，赶紧挂断。
“心虚了？”许澄意死死盯着他，“一个出轨的人渣，一个知三当三，东窗事发还搞在一起，你们绝配！”
林鸿舟本来还愧疚的，被这么一骂，无理也变有理。他自认犯错以来伏低做小，任劳任怨地给朱燕出钱，许澄意一点儿没记好就算了，反而把他当了恶人。
“闭嘴！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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