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亓在发抖！
可那扎在他腺体里的针管却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屠轻原本笑着的脸收了起来，她猛地站起来，走过去。
“他在发抖你看不到吗？”屠轻站在桑亓斜前方，愣愣地看着桑映。
如果不是她不懂这些，她刚刚就顺手给拔了！
桑映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和桑亓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是比桑亓还要冷的情绪，“他打不了麻药，腺体承受不住，只能这么取信息素。”
“……”屠轻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垂下的手紧了又紧。
华琬寈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到你了姐妹。”
屠轻气哼哼地坐回去，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完全没注意华琬寈的动作，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趴着的桑亓身上。
“你放心吧，师姐都替他看了那么多次，肯定是没问题的。”华琬寈在扎针的前一秒，还好心地安慰了屠轻一下。
屠轻闭了闭眼，尖锐的疼痛从腺体上传出来，眼瞳没忍住颤动，随即就是心里难受。
麻药生效慢了，她都觉得钝痛难忍，那么没打麻药的桑亓呢？他又该多疼？
看他们这习以为常的样子，估计是做过很多次检测，所以每次都会这么痛吗？
看向桑亓的眼神，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华琬寈倒是看到了，但她看不懂，还以为自己给屠轻戳疼了，让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alpha都疼得眼睛里泛了泪花。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有点发虚，毕竟她的治疗主打的就是简单粗暴疗效好。
好在屠轻这个健康的腺体收集起信息素的速度是很顺畅的，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屠轻的信息素就取好了。
同时，她的腺体也已经肿了一圈。
华琬寈拿了药膏给她抹上，把腺体裹得严严实实的。
没什么办法，抽腺体里的信息素就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抽的时候还有麻药麻痹一下，等麻药的药劲儿过了，就会感受到腺体上的痛了。
华琬寈把周围贴的平平整整，打了麻药的腺体，让屠轻根本不知道华琬寈还干了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后面还有痛苦在等着呢。
华琬寈也没想起来提醒她，毕竟她以为这是常识来着。
“为什么他还没好？”屠轻看自己都弄好了，结果先抽信息素的桑亓居然还没好，忍不住问道。
桑映头也不抬：“他的腺体基本没有信息素，你不是知道吗？”
屠轻感觉桑映说一句话，就噎她一次。
“安啦安啦，我师姐就是这个性子，说话就这个调调。”华琬寈拍拍屠轻的肩膀，凑到她耳边悄悄道。
不过，她师姐的能力确实是不错啦。
这么多年，也就这个师姐能让她高看一眼。
屠轻不去看桑映，而是问华琬寈：“桑亓还要抽多久？”
华琬寈垫脚看了一眼，“等着吧，还得好久呢。”
“那他腺体就这样？”屠轻皱眉。
一直疼下去，难道不会疼傻了吗？都不能缓解疼痛，什么垃圾医院啊！
华琬寈点点头：“没办法，他现在的腺体情况就是不行，只能这样。”
刚刚在路上，她已经接受师姐的邀请，在这边好好研究一下这位桑亓的信息素病症了。
她师姐也很爽快地将以前的那些资料分享给她了，所以她现在对桑亓的身体也是挺清楚地。
华琬寈都这样说了，屠轻也没办法了，只好搬着椅子坐到了桑亓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桑亓。
那不断颤抖的身子，那压抑的小心翼翼地轻呼，一点一点砸在屠轻的心里。
华琬寈摇摇头，拿着屠轻的样本就去研究了。
从下午到晚上，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桑亓在忍受痛苦，屠轻就坐在他旁边，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看着。
好在还有点理智，中途下去买了不少吃的东西上来，得到了华琬寈的点赞。
18:00
“好了，你扶着他一点。”桑映拿着棉棒走过来，同时对屠轻说道。
屠轻穿过桑亓腋下，扶住桑亓，桑映擦了擦桑亓的腺体，在他轻颤的时候，快速将钩针取出。
带出一丝血线，又被棉棒按压住。
“桑亓？”屠轻只觉得一阵颤动后，桑亓身子一软，沉重地倒在她怀里，她轻轻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桑映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看了看屠轻，道：“你帮他包扎一下，然后照顾一下，交给你了。”
朝屠轻点点头，把托盘放下，里面是消毒的和包扎的东西，随后直接拎着东西就那么离开了。
屠轻看看托盘，又看看倒在她怀里的桑亓：“……”
不是，啊？
华琬寈和桑映都进了化验的房间，两人研究不出来一点东西，是不会出来的了，屠轻看了看这个房间，在窗边看到了一个布沙发。
她动手把桑亓抱起来，精神力一卷，把托盘拿住，然后将桑亓放在沙发上。
给桑亓的腺体包扎可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儿，无论屠轻怎么放轻手上的动作，桑亓都不可避免地颤抖，屠轻只能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他的背。
等消完毒，两个人身上都出了一声汗。
包扎倒是简单不少，只要贴上去就好了，等一切都弄好了，屠轻的精神力也将吃的东西拿了过来。
“吃点？”她将袋子递到桑亓面前。
桑亓侧脸趴在沙发上，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神色恹恹，一点都没有吃饭的欲望。
“喝点水？”屠轻拧开矿泉水，插了一根吸管，递到桑亓嘴边。
桑亓可算是动了，含住吸管，喝了几口。
屠轻眉头舒展了几分，好在还能喝水，要是什么都吃不下的话，她就要冲进去打扰那两个人了！
“冷。”桑亓把吸管吐出来，在闭上了眼睛前吐出了一个字。
屠轻没听清：“什么？”
桑亓闭着眼睛重复：“好冷。”
这下屠轻听清了，但她看了一圈这个房间，什么能盖的都没看见。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屠轻只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桑亓的身上。
今天温度本来就不是太高，屋子里也已经开了空调，她的衣服穿的也不是特别厚，只是她今天正好穿的是个长款衣服。
也正好能遮到桑亓的小腿。
给桑亓盖上自己的衣服后，屠轻顺势就坐在了铺着毛毯的递上，从袋子里挑了个苹果出来。
桑亓感受到了带着体温的外套，在盖上来的一瞬间，的确暖了他冰凉的身体，但是那点温度很快就开始消散。
冷意入骨，往外渗透，感觉都没撑过一分钟，他就感觉到了冷。
他留不住暖。
他喃喃道：“冷。”
屠轻啃着苹果的动作顿了下，还冷？
伸手摸了摸桑亓的手，果然是冰凉的，她暖暖的手一下子就被桑亓捕捉到，摸上去的手被桑亓抓住，紧紧握在手里。
屠轻愣了下，也就随他去了。
一个苹果啃完，她感到手被捏了两下。
看过去，正对上桑亓半睁开的眼睛，“我想抱你。”
屠轻：“……”
沙发实在狭小，躺下两个成年人显得十分拥挤，侧躺着的屠轻只觉得后背空悬，自己时时刻刻都要掉下去。
伸手撑了一下地面，屠轻觉得这个姿势对自己实在是不友好，看桑亓十分舒适地闭上了眼睛，她叹了口气。
换了个胳膊，勾住沙发背，撑地的那只手收回来，搂住桑亓的腰，双臂和腰腹用力，躺到沙发上的同时，也将桑亓勾到了自己身上。
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呈上下交叠的姿态，这样她躺的舒服，桑亓也能感受到上下的暖意。
果然，桑亓只是睁了睁眼睛，把脑袋往屠轻的颈窝里埋了埋，然后重新睡去。
屠轻轻轻拍拍他的背，一下一下，最后停下。
静谧舒适。
困意是会传染的，屠轻很快就酝酿出了睡意，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感觉身上压着一块会动的重物。
手先下意识地拍了拍，脑子才重新上线：“怎么了？”
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睡了三个多小时。
桑亓见她醒了，便不动了，“渴了。”
屠轻精神力一动，直接把水拿了过来。桑亓“咕噜噜”喝了半瓶，等他喝完，屠轻没有拿走，而是闭着眼睛将剩下半瓶也给喝完了。
半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
“你、”桑亓抬头想说，屠轻听见声音低头，“唔？”
刚喝过水，沾着水珠的唇就那么碰上了桑亓的额头。
屠轻睁开眼睛，和桑亓同时拉开距离。
从上而下的视角，她能清晰地看到桑亓颤动的眼睑，能看清桑亓脸上的绒毛，能听清桑亓紧张的吞咽，能感受到滚烫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肩膀上。
几乎是被蛊惑了一般，她慢慢低头，朝着那刚喝过水，还很水润的唇靠进。
一点、一点、拉进距离。
一寸、一寸、挤压空间。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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