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犀上,小玄子磕头如捣蒜,不见血色,只闻湿冷腥气铺了一地。
满殿妃嫔举扇掩面,极力避免与谢国公对视。
这……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早知今日会出现这样的事端,不如像撷芳殿的宜嫔闭门不出,免得招惹了谢国公。
李瀛安静地跽坐在茵席上,身后帘栊垂落,欲飞的凤凰图样恰好落在薄肩上,眉眼恬淡,眸子微垂。
她双手交叠在膝上,目光望着地底。
坤宁宫的地衣猩红,织工精巧,比清冷淡漠的净色多了一丝温度。
……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皇后一道眼风扫去,训练有素的小黄门立时堵住小玄子的嘴,压着他跪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娘娘为何不让小玄子说话?”兰娘道:“此事若不查明,只怕后患无穷。”
皇后深深望了她一眼,微微侧首,低垂的眸光轻轻颤动,瞥向兄长,目光中含着微不可查的躲闪。
谢雪明只是道:“让他说。”
数位小黄门对视一眼,倏忽松开手,放开小玄子。
小玄子抹了一把湿漉漉的鬓发,那几绺血色被抹到后首,抬起头,张皇地往花厅内望去。
皇后凤仪威严,立在堂前,身侧是身着六品女官服色的兰娘。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一样的身形清癯,一样的令人畏惧。
反观另一侧,妖妃坐在一帘玉藻后,看不清神色,甚至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李妃娘娘,”小玄子哓哓道:“奴才为您办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话音甫落,李瀛便察觉周遭向她投来的数道视线蓦然一变,紧绷如弦。
其中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慢慢缚紧,很轻,像冰冷锋利的细丝。
让她莫名生出一股隐隐的错觉,这道目光……能将人绞灭。
李瀛腾地站起身,带起的风吹动帘栊上的凤凰,金翎蹁跹。
“你为我办了什么事?”她避开谢雪明的身影,非笑似笑地看向小玄子:“光明正大地在第二连廊放蜂,做得漏洞百出,生怕别人没发现,没怀疑到我头上。”
“让我猜猜,”李瀛居高临下地睨他,纤睫如两弯细钩,带着能灼伤人的锐利,“你究竟奉了谁的命,要陷害于我?”
小玄子嗫嚅道:“娘娘前些日子派了青俪姑娘……用我家里人的性命威胁奴才,奴才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您。”
他骤然提高声音:“您怎么出尔反尔,翻脸无情?!”
一旁的芳芷也跪着磕头,声音沉闷,地衣洇开一片流淌的红。
李瀛不再看他们,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避开她的视线,看向兄长,目光里带着央求。
她心说,就这样吧,不要再查下去了。
再查下去,会牵扯到陪伴她二十余年的心腹。
她不能失去兰娘……
谢雪明低眉,锋利的眉沉沉地压着眼,似是在忖度。
皇后心中一紧,年少时,每当她在兄长面前犯了错,兄长神色无波无澜,只是微微低眉。
这样的兄长,让她觉得陌生而危险。
无形的冷汗涔涔而下,浑身紧绷,华丽厚重的襦裙瞬间变得沉甸甸的,让她动弹不得。
谢雪明移开目光,终于开口:“说实话。”
他要小玄子说实话。
很轻的三个字,在皇后耳边乍响。
小玄子面露恐惧,不知想起什么,颤颤巍巍道:“就是李妃娘娘要奴才这么做的!奴才也是不得已……”
这花厅里全部都是权势滔天的贵人,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碾死他一个洒扫内侍。
尤其是谢国公和谢皇后,他们二人甚至不用出手,只需稍稍蹙眉,便有人前仆后继地为他们除掉碍眼的人。
他们兄妹二人血脉相连,同气连枝,谢国公明面上要他说实话,实际上在提点他必须顺着谢皇后。
他没得选。
何况,李瀛,已经算是其中最好欺负的那一个了。
李瀛骤然发笑,笑声轻盈动听。
“你说说看,我是怎么威胁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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