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娘还是没往心里去,小孩子打架,无非是你骂他娘他骂你爹,继续说教着秋丫:“他放火你也跟着烧山?她做贼你也跟着偷人?”
“对,他说娘你……秋丫几乎脱口而出,秋丫娘也马上停了下来,看着秋丫,等着她下面的话。
秋丫感觉母亲很在意听到有关于她的事,潜意识里知道母亲害怕这类的风言风语。
而且大人们议论王志杰他娘跟‘大驴子’时,都是一副轻蔑的口吻,可见这种事杀伤力有多大!
所以赶紧打住话头,把后面差点说出来的‘偷人’两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他骂的可难听了,一个劲骂‘X我妈’,当然我也骂了他。”
秋丫看似糊弄了过去,其实早就被表情出卖了。
明知道女儿有所隐瞒,秋丫娘不动声色,但脸色有些难看。
秋丫为了让母亲高兴起来,安慰道:“不是我先挑起的,都是王志杰的错,老师还批评了他呢!”
……
冬季天短,家家户户都吃两顿饭,学校的时间安排也一样,晚饭三四点钟就吃完了,等天黑时土坯炕就过火了。
所以主妇们会划拉些碎烂柴禾填进灶子里,让它慢慢燃烧,火炕的热乎气也会持续的久些。
夏天在河里捞的淤柴和牲畜圈里被踩踏过的食草动物的粪便,都是最禁炼的。
马玉芝过日子懒散,将就惯了,又不像别人家那样、院子里总是堆着一个又高又大的柴禾垛、可劲烧。
柴禾垛的大小也是评判庄户是不是过日子人家的标准之一。
不做饭时,马玉芝是极少再空烧一次炕的。
冬季屋子里冷,起夜之后冻的哆哆嗦嗦,回到炕上,睡觉的地儿早就被挤没了,还要往两面使劲推搡几下才好不容易躺下,再加上睡在早就过火的凉炕上,半天都暖不过来。
不知道孩子们是因为太冷懒得出被窝、只能憋着,最后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尿了。还是睡凉炕落下的病根儿,反正没有一天早晨起来、炕是完全干爽的。
天已经擦黑了,马玉芝见娟子还没有去奶奶家的意思,有些愠怒地看向她催促道:“有心没?不趁着有亮抓紧走,等天大黑了谁去送你?”
“我不去,今儿就在家住了。”娟子扭动了一下身体,执拗地说道。
“你个还愿的,又抽的哪门子风?”马玉芝嘴里骂着,见娟子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遂看向大女儿英子:“今天你去。”
英子听了,一连说了两个‘好、好’。她巴不得呢!省的在家里总是被支使干活。头几天是娟子抢着要去,她根本争不过那个刺头。
“不要,你也别去。”娟子看着姐姐,大声阻止,她不想姐姐也跟自己遭遇同样的事。
“呵,逞脸上腮了,这个家让给你当得了。”马玉芝开始寻摸笤帚疙瘩。
见形势不妙,娟子‘嗖’的撩起门帘、使劲摔打了两下蹿到外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在我奶家,晚上睡觉挨着我小叔,膈应人。”
正在低头做针线活的外婆,听了娟子的话,‘倏’地抬起头看向马玉芝。
“就你幺蛾子多,睡个觉还挑三拣四的……”马玉芝没等说完,见母亲盯着她,神情耐人寻味,紧接着开始责备她:“玉芝,你糊涂呀!”
停顿了几秒又说道:“你婆婆也是,咋能把女娃安排在一个成年大小伙子旁边睡呢?女大避父,更甭说叔叔了,这点伦理都不懂吗?”
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别看现在落魄了,跟马玉芝老爹结亲时,却是门当户对。
马玉芝若有所思,冲外屋的娟子气汹汹喊道:“死屋里来,跟我好好说说,到底咋回事?我去找他们。”
果然不出娟子所料,母亲那脾气,还不得去奶奶家作翻了天,马上回道:“没咋,就是……就是挨着男生睡觉别扭。”
娟子嘴上这么说,却由衷的佩服外婆,她什么都没问,却好像都替自己说了。
马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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