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纤没有戳穿，又问：“在靖安王府那一日，是他假扮侍女将我迷晕的？”
她在指一旁的猴妖。
猴妖显然有些惊讶，但是他并未说话。
黄皮子慢吞吞地回答：“是，是他。”
谭纤又问：“京都这些日子的剜心杀人案，都是你们干的？”
这个问题一出，空气中有瞬间的停止，那一瞬间，谭纤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黄皮子脸上早已没有方才的悠闲，他目光森然，“小姑娘，知道的不少嘛。本大仙提醒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谭纤忽视对方的威胁，“那我换个问题，你们要那么多人心，到底想干什么？”
死者无一例外，都失去了心脏，还有身体的一部分。
但谭纤私下里找案卷比对过，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失去了心脏。
所以她无比确信，这些妖就是奔着心脏杀人的。
黄皮子扯了扯嘴角，“这个问题，我可不能说。”
就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来，谭纤又问：“好吧，那我换个简单点的。”
她笑着，目光直直盯着黄皮子的眼睛。
“你们老大叫你们来杀我，是怕暴露吧。”
黄皮子面不改色，“你问了这么多，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谭纤嗤笑一声，“你才回答我几个问题啊。”
黄皮子不语，也不回答她的话。
一人一妖目光交锋，谁也不让谁。
谭纤决定退让一步，好女人不吃眼前亏。
谭纤：“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黄皮子有些不信，“当真？”
谭纤笑了，露出牙齿，笑得十分灿烂。
“当然，前提是你不能说假话骗我。”
如果是熟悉谭纤的人，此刻便知道，她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黄皮子动动嘴唇，“行，你说。”
“你们要那么多人心，是为了炼丹吧。”她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黄皮子被这个问题给惊了，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谭纤。
啊，看来她真的猜对了。
自古以来，很多人都在追求长生。
若是人追求长生就算了，一群妖怪要什么长生？
妖怪可以修炼，他们的寿命远在人类之上，为什么还要到处杀人，挖人心，炼制能使人长生不老的神药。
谭纤早在心里有些猜测，京都的事闹的人人皆知，可却始终没抓到幕后的主导者。
妖的背后，可能是人。
或许大理寺和锦衣卫并不是一无所获，而是不敢挑明。
他们不敢抓。
只有人会追求长生，因为人有贪欲。
当一个人拥有了金钱，权利，美人，她/他就会开始留恋人间。
如果是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黄皮子的嘴唇动了一下，“小姑娘，你的话太多了。”
他突兀地笑了一下，“跟聪明人打交道太烦了。”
他伸出手指，指着苏知时说：“你想让她先上路——”他的手指晃了一下，又转而指着诸葛泠，“还是她？”
谭纤冷笑一声，“我觉得你先送我上路吧，□□郡主也敢杀？”
黄皮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死？”
这位谭小姐，胆子不小。
从醒来开始，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从他这里套出了不少东西。
她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活着走出这里。
所以，告诉她也无妨。
黄皮子笑道：“大人特意吩咐了，叫她们一个走在姑娘的前面，黄泉路上，姑娘可不要害怕，也不要怨大人。”
“谁叫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果然。
落水那一天，“她”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那位“大人”要杀她灭口。
谭纤哂笑：“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全都看见了。只要我死了，他的害怕的东西，就会全部公诸于众！”
黄皮子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你猜啊？”谭纤颇有恶意地看着黄皮子变脸。
黄皮子的脸色变了又变，对身旁的猴妖说：“不管那么多了，动手，全都杀光。”
猴妖哈哈大笑，“老子早就手痒了，你们一直叽里咕噜说些乱七八糟的，听着烦死猴了！”
猴妖往前走着，眼珠子滚动，从左到右扫视着面前的三个人。
谭纤的左边是苏知时，右边是诸葛泠。
他在思考先杀哪个。
很快他就做好决定了。
他略微动了步子，往苏知时的那边挪动。
黄皮子微微一笑，“你们的心，我会带回去献给主人的。”
女子的心，可是炼丹的好东西。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是不忍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微微闭上眼，不再看她们。
猴妖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突然伸出右手的胳膊，袭向苏知时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谭纤猛地扑向猴妖，一头撞在猴妖的腹部！
“咔擦——”
似乎是什么东西崩裂的声音。
猴妖的腹部很硬，谭纤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哐当一声，眼前好像有星星在打转。
顿时头晕眼花，眼前的场景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谭纤的双手被绑住，因为惯力整个人往后踉跄，跌坐在地上。
【京都惊魂：你选择了苏知时，他/她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你并不知道这个选择的未来会通向哪里，但从你来到这里开始，就早已与她/他纠缠不清。】
【你的选择，会是正确的吗？】
眼前跳出游戏提示框，但谭纤眼前一片晕眩，看不清任何东西，她好像撞出脑震荡了。
猴妖被她撞得连连后退，这点力度给他挠痒痒都不够。
他狞笑着走向谭纤，“你要抢着先死，我成全你！”
与此同时，这间屋子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就在此刻，那双睁开的眼睛，在听见门被踹开的时候，又悄然闭上了。
“何人在此！锦衣卫办案，所有人抱头蹲下！”男子高声呵斥，阳光从被踹开的门外透进来。
谭纤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眼前的人开始重叠，她似乎看见好几人冲了进来。
下一秒，她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还在想。
怎么她这么倒霉，天天被绑架，老是晕过去。
可能这就是天生昏迷体质吧。
......
“我的纤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女子的啜泣声从耳边传来。
谭纤只觉得有些熟悉，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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