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突然间朝着眼前晃了过来。
林小园一惊，下意识一抬手接住。
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苏迟突然间递过来的礼服裙抱了个满怀。
“我没有迟到吧？”
见她接过，匆匆赶到的苏迟终于松了一口气。
“啊？没有啊。”
林小园还在怔愣之中，愣愣地摇了摇头说道。
惊诧间，林小园一低头，这才看清自己手里抱着的那件礼服裙。
她刚刚在后台时才刚听林森向她的小姐妹们炫耀过，据说她身上穿的这条裙子，是某大牌的最新款限量版礼服裙。
林森还得意地说，这是林母作为品牌的vvip客户，花大力气好不容易才有资格买到手的只此一件的礼服裙。
而此时，林小园惊讶地抬眼望去。
舞台上的林森身上穿的那件裙子，和林小园此时手里抱着的这条裙子，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那就是说——
这时，只听一旁的苏迟似是又说了一句：“今天早上才调货过来的，我也是刚拿到，所以来晚了一点，没迟到就好。”
“那……”
林小园抬眼，看向林森身上的那件裙子。
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觉得很惊艳的裙子，此时在林小园手里这件面料和工艺走线都做到极致的礼服裙的对比之下，明显就黯淡了下来。
再仔细看去，面料似乎也开始变得软塌塌的，版型也有些垮，甚至品牌标志性的logo缝线，似乎也有些不对劲起来。
从前在一些宴会上，林小园曾经有听过一些大人凑在一起讲闲话，说起林母当年刚嫁到林家时被人看不起，明明是普通人家出来的，愣是全身上下都用奢侈品包装得严严实实。
仔细一看，原来是真假掺和在一起撑场面的，真是让人笑话。
当时的林小园不信这些嚼舌根的话语，瞪了那些人一眼转头就走。
现在看来，虽然那些人背后到处说闲话，本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
但他们当时说的那些话，倒也未必不是真的。
不过，也不关她的事。
林小园并不在意这些。
但刚刚上场的林森却不可能不在意。
林森低下头，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这件礼服裙。
原本是想给自己一颗定心丸，反正在台上台下距离这么远，真真假假也没有人能分得清。
但这么一看之后，原本得到裙子时在兴奋感的加持之下完全没有发现的端倪，在此时却完完整整地暴露了出来。
版型松垮，面料和走线劣质，就连裙摆侧边的品牌标志性logo似乎也越看越歪了。
拽着裙子快速走到钢琴前坐下，台下众人礼貌性的掌声平息之后，林森别扭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身子，试图把logo遮盖起来，随后又很快侧身，尽量用钢琴把自己身上的这件裙子挡了个大半。
遮挡完后，林森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来，按下了曲子的第一下琴键。
刚刚慌乱的场面才刚过去，此时的林森心脏还在砰砰乱跳着。
一时紧张之下脑袋有些空，再加上她之前又疏于练习，手指落在琴键上后，还没能完全形成肌肉记忆，这才第一句，节奏就已经有些乱了。
慌乱之下更是紧张，她原本就练得不扎实，出了错之后手指更是开始僵硬了起来。
“嗯？”
台下坐着的观众，除了部分参赛选手的家属和朋友过来给选手们加油鼓劲之外，还有不少业余的钢琴爱好者们也纷纷前来观赛。
林森的第一句才刚弹出来，就有不少懂行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
“对啊，就这水平也来参加比赛？”
“看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倒是挺贵的吧？好像还是大牌的？”
“那有什么用，这是钢琴比赛，又不是来看服装走秀的。”
“那倒是。”
台下嗡嗡的议论声似是逐渐飘向了舞台。
坐在钢琴前的林森眼角的余光似是感受到了台下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和异样的眼神。
林森一时分不清众人议论的是她弹的琴，还是看出了她身上这件裙子的端倪。
她再次慌乱起来，下意识地想伸手把刚刚弹琴时不小心又散开了的裙摆再次收紧压住，但手里弹到一半的曲子却无法暂停。
脑中左右博弈，手指就不听使唤越来越僵硬，节奏更是完全乱了。
就连在后台等待上场的林小园都听得皱起了眉。
她知道林森平时很少练琴，但怎么说也有从小的底子在，平时弹的也还算听得过去。
一段时间没听，现在竟然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林小园晃了晃脑袋，想把耳边令人不适的杂音给晃走。
一抬眼，这才发现一旁的苏迟正在看她。
此时的林小园已经换上了苏迟给她带的新裙子，脸上还有学姐刚刚特意给她做好的漂亮的妆造。
苏迟匆匆赶到后台，把手里的裙子递给林小园后，喘了几口气，这才抬眼看到了林小园的脸。
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不知为何，或许是舞台的侧边也受到了台上灯光的影响，苏迟撇开脸，脸侧似是微微染上了些红。
“怎么了？”林小园疑惑地转头问他。
“没什么。”苏迟赶紧移开了视线。
但随后，他又低头，小声补充了一句：“你今天，特别好看。”
“嗯？”
林小园一愣。
似乎快要习惯额头凉飕飕的，林小园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把刘海梳上去的事情了。
再次抬眼看向苏迟。
他也没有被她刘海梳上去露出眼睛的样子吓到，而是认真地望向她，眼底是真诚夸赞与欣赏。
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太好意思的别扭。
这个林小园有些看不懂。
但至少，他并没有被吓到，也是认真在夸赞她的。
“真的吗？”林小园笑了起来，开玩笑道，“昨天不好看？”
“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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