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二十二年。
齐国皇宫。立政殿。
气氛一片凝重沉肃，因为皇后已在弥留之际。
屏风外，一行禅师看着眼前人哀沉的眉眼，叹了口气，问道：“陛下相信人有来生吗？”
殷墨摇摇头，哂笑：“怎么可能。”
“但若有呢？陛下还想遇见皇后吗？”
“恨欢迟，伤别易……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床上阖眼的女子，羽睫微动。
*
永宁二十二年春，后崩于立政殿，享年四十。
四年后，帝薨，谥“昭”。
***
殷墨发现自己重生到了十四岁那年。
距离一位小娘子摔进拾翠殿哇哇大哭的那年，已过了两年。
——既然是重生，就不算佛家口中的“来生”吧？
他没有犹豫，便去见了苏公，先随口扯了些政事，最后道：“下月冬至宫宴，孤记得苏家有六位女郎……”
他正还要说什么，却听到：
“殿下，苏府小辈中，只有五位女郎。”
对方眸光清明，远远不到老糊涂的年纪，殷墨怔了半晌，道：“是孤记错了。”
之后宫宴上，他又旁敲侧击问了苏夫人，依旧是同样的回答，他甚至追问出五娘子的名字是“锦惜”，差点叫苏夫人误会为他对五娘子有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殷墨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苏姮”这个人，一切轨迹都与上一世一样——
到了十七岁那年春天，他在雁山桃花林遇见了苏锦言。
对方一袭浅蓝襦裙，发挽碧玉簪，清丽典雅，气质如兰，抬眸看人时，风流款款。
可他没有像当年那般动心。
他颔首示意，走向别处，没有理会对方的失意。
然后，他在小径上遇见了苏锦行。
对方刚满十岁，于政事上思想尚犹青涩，于是他拣了别的话题聊，最后提道：“我一直以为，你在苏家有六位姊姊，可苏侍中与苏夫人都告诉我只有五位……”
他状似不以为意地一笑：“有点奇怪，不是吗？”
“不奇怪，殿下。”少年眸光清澈，“原是有六位的，但最小的那位，四岁时走失了，家父家母便不再提起她。”
殷墨愣住了。
然后，战栗与惊恐向他袭来。
——她走丢到哪里了？
——这些年，她能过得好吗？
他提前从外祖父手中接过了影卫，从京城向外，一寸一寸地寻找一位女郎。
王谧之常笑他，是不是他也起了独身的念头，所以一直用一位不存在的女郎来敷衍那些怀春小娘子？
*
即使预知未来之事，占得先机，殷墨也没能挽住许家的倾倒之势——
虽然提前除掉了假扮姜氏的戚玉，许、穆两家仍然受到其他构陷，他失去太子之位，远赴征南战场。
之后的一切一切，都与前世一样，除了——
没有苏姮。
围猎遇刺后，他未掉入地下的前朝行宫。
姬月长年流连秦楼楚馆，醉生梦死，即使后来受父母之命娶了莫家女。
殷晴不知怎么的，日日以泪洗面，迅速憔悴了下去。
*
依旧是太康二十四年，殷墨登上帝位，次年，改元“永宁”。
影卫几乎将齐国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完全清剿了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可一直没有找到苏姮。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殷墨掩面，良久才平复忧心，下了指令：“派人出国寻找吧。”
*
没有戚玉的暗中挑拨，怀纥联合中昌、姒丹攻秦、齐的时间，推迟了。
苏锦行在西原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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