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馆驿官员的口中,得知乐安公主已经知道了使团的到来。但她本人现在不在皇宫,而是住在距离戎京三十里远的金莲宫。
事实并非像佟无忌想象的那样,对于这次使团的到来,乐安公主并非无动于衷,相反,她心绪难平,神情异于往日。
乐安公主的贴身侍从沈嬷嬷,从公主出生时就随侍左右,是公主最为信任的人。她屏退宫女,走到乐安公主近前,低声道:“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他来了?”
乐安公主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她没有回答嬷嬷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缭绕在鎏金香炉顶部的香气,但沈嬷嬷分明看见公主的眼眸中,闪烁着希冀的微光。
沈嬷嬷轻轻叹了口气:“唉,公主,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有释怀吗?”
“时光能够带走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带不走的。”乐安公主喃喃道。
沈嬷嬷道:“听说可汗已经接见了佟无忌。毕竟是宁国来的使团,多少年来一次,而且,这次又是他来了,公主怎么着也应该见上一面。”
“嬷嬷,你说,母后和皇兄都知道原委,为什么这次会派他前来?”
“这不明摆着吗?太后这是想你了。听说太后今年的六十大寿办的很是风光,但再风光,自己的亲闺女不在身边,也是让人遗憾。公主自从离开宁京,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当娘的,没有不想女儿的。”
看公主没有说话,没有像往常那样打断自己,沈嬷嬷心知有门儿,看来佟无忌来到戎国,触动了公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趁热打铁,和佟无忌联手,还是劝公主回一趟家吧。
外面有宫女击掌,沈嬷嬷走出去问话,时候不大,回来对公主道:“是可汗派人传话来了,说晚上会来陪你,顺便将宁国使团带来的礼物送来。”
说起来,可汗扎布苏对乐安公主的宠爱,是无与伦比的。当年公主和亲走到白水寺,说要在那里驻跸礼佛一年,以祈祷两国子民安宁,而且,为了表示对佛祖的崇敬,公主提出一年内不与扎布苏见面,想不到扎布苏竟然同意了,还定期派人送去锦衣玉食,以保证公主不受任何委屈。
公主来到戎京与扎布苏成婚后,为了不让公主想家,扎布苏力排众议,劳师动众,选在距离戎京三十里远的莲川,为公主建造一座宁国风格的宫殿,就是现在的金莲宫。
当时,对于建造金莲宫,不仅戎国上下反对,就连乐安公主自己,也是持反对意见的,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戎国耗费国力,激起民怨。但扎布苏打定了主意,八匹马都拉不回,非建不可。最后,在公主的多次建议下,勉强答应缩减金莲宫的规模。
即便如此,金莲宫建成后,戎国还是出现了一些针对乐安公主的微词,说什么乐安公主是祸水,让戎国损耗了国力,说乐安公主独占了可汗的宠爱,让可汗原来的女人一个个都成了怨妇。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明明是男人的问题,世俗人等却非要归到女人的头上。实际上就是一种酸葡萄心理。
更加令人称奇的是,可汗扎布苏对乐安公主的宠爱,历久弥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加炽烈。他们所生的一双儿女都已经十二三岁了,但在扎布苏眼中,乐安公主依然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许多人不知道,扎布苏心中,已经暗暗生出了废长立幼的念头。太子赤烈是扎布苏的长子,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勇猛善战,嗜杀成性,在戎国根基深厚,有一大批文臣武将拥趸他。
扎布苏知道,自己这个长子早就盼着继承汗位了,但扎布苏更喜欢他和乐安公主生出的儿子恩和。恩和聪明伶俐,不仅好学上进,而且善解人意,是他最为中意的汗位继承人。只是,要实现废长立幼,还面临着许许多多的困难,必须从长计议。
难能可贵的是,在扎布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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