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人的惊恐无状不同,她似乎对楼里发生的一切很是平静,平静得有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丹阳问:“她,是谁?”
花魁微笑不语,一人战战兢兢道:“上一任花魁,流蝉姐姐。”
丹阳又问:“那她是怎么死的?”
“一个妓子而已,你说她是怎么死的!”一丝嘲弄的轻笑溢出,花魁红唇微扬:“当然是被男人□□的,小姑娘,你没有过男人吧!这男人在床上可比在沙场上威风!”
丹阳听着了这些粗鄙不堪的话连脸都不带红的,皱眉说:“是曲春月害的她?”
走下月亮与观音台的花魁就像变了一个人,风凉道:“嗯,大概吧!我也不太清楚,流蝉那个人清高自傲,只卖艺不卖身,但曲春月不敢招惹秦光,逼着她上了他的床。”
“那天夜里,流蝉叫了整整一夜,声音比方才曲春月叫得凄厉多了。我们一个楼里的姐妹都吓得不敢睡,次日人就断气了。尸首我没看见,但听小厮说,秦光弄了一床的血。”
丹阳想到秦光的死,难不成……也跟这个流蝉有关?
一夜之间,春月庭女鬼复仇的故事传遍整个慕图关。丹阳从楼上下来,周回窝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姐姐,我听老怪说这楼里有鬼,咱们还是回家吧……”
丹阳安慰他:“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害怕的话,自己先回去吧。”
天亮之后,楼里无月也明,颜芷挨个房间检查异常,秦光的尸体也被她拖了下来,与几具白骨一起躺着。
丹阳拽起曲春月的头发,对其恨之入骨:“你们苍冥人为何总来我大雍地界做乱!你真该庆幸我不杀女子,否则,一定把你绑在我的鸢上,从高空扔回苍冥的土地上。”
将近两年时间,丹阳处处跟苍冥飞鸢卫作对,但她从不对妇孺下手。
“不杀女人?”
就在这时,门外迈进一人,霍昀廷半是讽刺,半是不屑:“你凭什么不杀女人?昔日苍冥锻造骨鸢,多少女子自愿献骨出征,如今你反而怜悯起她们了!”
丹阳迎光望去,只见霍公子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湿发也擦得一丝不苟,她心里闷着一口气,不太愿意搭理他。
恰逢楼上扑通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倒了。
四楼上一间雅间开着门,里头尘埃遍地,明显是很久没人住过了,雅间的墙上一道道鲜血蜿蜒,房间里空无一物,寻常的摆件物什一概没有,甚至一间烟花之地的雅间连床榻也不见了。
这里大概就是秦光虐杀流蝉的地方,颜芷侧身对着墙面躺着,丹阳冲进来,心头一紧:“阿芷!!”
跟上来的霍昀廷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颜芷,对着丹阳一抬下巴:“走,这房间不对劲。”
三人匆匆离开那间屋子,来到一处空旷的看台上,丹阳小心翼翼地把颜芷扶到扶栏前的椅子里,霍昀廷抄起旁边的一碗凉茶就猛泼了过去。
“你干什么!”
霍昀廷有理有据:“泼醒她啊!”
一杯不够,他又泼了一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颜芷果真醒了,她神游天外地问:“我,我这是怎么了?”
丹阳还在与霍昀廷别扭着,她掏出帕子为她擦脸:“你昏倒了,吓我一跳。”
颜芷只记得自己进了一间满墙是血的屋子,她上前抹了一点血迹查看,突然一阵晕眩袭来,而后就不省人事了。
而那血的味道,似乎不是人血,她挣扎着起来:“血……血有问题。”
丹阳按住她,言简意赅地把流蝉的故事描述了一遍:“也许,是有人想为流蝉报仇,所以设计杀了秦光,又逼疯了曲春月。但……那些尸骨是哪里来的?”
颜芷拍拍脸颊:“镇外的山上到处是乱葬岗,估计是从坟里随便挖的吧!男女老少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我更好奇,墙上的血还有鹊桥上的血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简单!”
丹阳解释道:“春月庭为了映衬月亮,在楼中各处墙壁上涂满了牡蛎粉,之前我在书上看到,只需在涂有牡蛎粉的地方再涂一些特制过的铁粉,就会生出类似血迹的东西,同时,也会生出一些毒气。你在屋子里闷得太久,吸多了自然犯晕。”
颜芷只看兵书跟话本子:“就那么简单?”
“嗯,但背后之人一点儿也不简单。”
颜芷奇道:“你在什么书上看到的,改日借我看看。”
丹阳这才瞟了一眼霍昀廷:“忘了什么书了,毕竟这三年里,我老老实实读的书太多,乱七八糟的记不住了,你问能记住的人吧。”
相里非下山什么都没带,唯独怕苍冥人一把火烧了他那些宝贝藏书,因此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既然丹阳都看过,霍昀廷肯定也知道。
楼下大厅俨然成了一条河,秦光的尸体被水泡得有些恶心。曲春月抱着胡琴,面目呆滞地涉水唱歌。
丹阳站在楼上说:“既是寻仇,恶有恶报,他俩也算自作自受了。阿芷,这事……咱们还管吗?”
颜芷道:“好好一姑娘被弄死,能被人惦记到现在真是好福气。反正秦光已经死了,背后之人也算帮了我们大忙,把这些尸体拖回坟岗埋了吧,此事就算了了。查案是官府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下去找老怪帮忙拖尸体,你……你再歇会儿吧。”
丹阳走后,颜芷瘫坐在椅子上,幸灾乐祸地问霍昀廷:“她这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你是不是又惹她了?”
霍昀廷靠在栏杆上:“听不出来吗?这是在点我,说我这三年不老实。”
“你本来就不老实啊!”
颜芷一边掩口低咳,一边数落:“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公主整日跟在你屁股后头还不够!怎么如今还混上花楼了,这以后成婚了还得了,你老丈人不得从斡仑赶过来扇你啊!”
霍昀廷怒道:“谁要成婚!”
“你啊!”
颜芷表情无辜:“早都传开了,说平北要与斡仑联姻,你这艳绝丰安的霍六公子首当其冲呀!”
霍昀廷更怒了,恨不得拽起颜芷扔到楼下的脏水里:“你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不是。”
颜芷仰面乐开花儿:“是丹阳这么跟我说的。如今她是真的以为你要同旁人成婚了,瞧瞧,气的都不理你了。奉劝一句,你一人气她就够了,何必拉上外人。”
霍昀廷死鸭子嘴硬:“她自找的。”
“那你把人气跑了也是自找的。”
颜芷瞅着他那一头卷发,想起同样长了头卷发的迢迢,也不知道霍六那狗脾气怎么能生出那么招人稀罕的孩子。
她笑说:“不过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有些事办得真是一鸣惊人,往后连我的衣钵都后继有人了。”
霍昀廷扫视她一眼,不明就里:“熏傻了吧,你在说什么鬼话?”
颜芷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姐姐我言尽于此,余下的,自己好好琢磨去吧。”
丹阳憋着一口气,气得整个心肺针扎似的疼。她路过秦光的尸体旁,抬腿给了他一脚:“狗男人。”
这一脚正踢在他的胸口处,隐隐有个东西从衣裳里鼓出来。丹阳好奇地蹲下,忍着恶心把东西掏了出来。
只见那是一本被血染烂的小册子,丹阳在翻开册子的那一刻,忍不住瞳仁一缩,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不等她发出任何声音,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脏水里。
霍昀廷下楼去找丹阳,大堂积水成河,曲春月疯得浑身湿透,他一点也不想往前靠,就在楼梯上喊了几声:“慕图丹阳?”
没有回应。
“慕图丹阳!!”
还是没有回应。
霍昀廷语气不耐:“两句话,听不听随你,出来——”
“丹阳!!”
静悄悄的楼里,只有曲春月玩水的欢笑声,让人脚底发寒。
霍昀廷杵在楼梯口,低头把玩手里的东西:“出不出来,不出来以后都别想要回你的玉佩了。”
依旧没人搭理他。
霍昀廷下楼,绕过一地的脏水,到门口踢了一脚周回:“喂,瞧见慕图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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