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慕图关,这里是大雍交通要塞,过路来往的商人旅客形形色色,地方虽小,却是异常热闹繁华,街头的店铺里常见斡仑与苍冥的商品,两个月前,惊鸿卫刚拿下这里。
但关内土匪横行、游侠奇士遍地,这令她十分头疼。
一条街上。
丹阳拎着只筐走在头前,一路都有人主动打招呼,路过一个馒头摊子,摊主热情地包了几个馒头递过来:“遥遥回来了,吃了没?”
“没呢没呢!”丹阳接过馒头,随手扔进自己的小篮子里:“陆婶儿今天生意挺好啊!”
“好着呢好着呢!明天有红糖开花馒头,婶儿给你留两个,记得过来拿。”
转眼又路过一个肉铺,光着膀子的屠夫举着把刀哐哐哐把一段骨头砍成三截,熟练地包起投到丹阳篮子里:“今早刚杀的,回去让阿回给你炖个汤!!”
丹阳笑得像朵花儿,来者不拒:“多谢李叔,改日一起推牌九!”
十步之外,迎面几根萝卜顶着绿油油的缨子飞速移动过来,一颗小脑袋从菜堆里钻出来:“遥遥姐,你怎么才回来!明天西街有家布庄要开业,掌柜的大手笔,去不去看舞狮子!那就是你接来的朋友啊——”
丹阳回头招呼走不动道的颜芷:“阿芷,快点!”
颜芷白她两眼,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被骗后的悲凉。
小孩看到颜芷,惊奇地伸手比划自己的头顶,又比划丹阳的头顶:“好高的姐姐啊——”
好高的姐姐弓着腰拖着步子,蜗牛似地走到丹阳身边,拎起她脚边满登登的筐子,有气无力地说:“走了,慕图骗子——”
丹阳嘻嘻笑着几步追上去,身后的人又喊了声:“遥遥姐,明天你去不去啊!”
“去去去!明早记得来喊我。”
丹阳在镇上的住处离主街不远,只隔了两条街,深深庭院前,一少年在等她。见她终于回来,忙迎上去道:“姐姐,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少年叫周回,是她在定连城捡的孤儿,母亲是苍冥兵掳走的大雍良家女。那天黄昏,丹阳从鸢上下来,四野茫茫全是血,遍地的尸体里,少年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他也就十几岁,瘦得一把骨头,冒着血红的夕阳走向丹阳。
她还以为他是来找她拼命的,反正闲着无聊,就意兴阑珊地站在原地等他杀来。谁知少年走近说的是居然是中原话,他问她:“你是大雍人吗?”
丹阳没吭声。
他接着又问:“你能带我回家吗?”
他连名字都没有,丹阳想起还在苍冥的周子靖,她入平北后,远在羽桑王都的周子靖跟她打了多次配合,暗中力挫苍冥的飞鸢卫,丹阳心肠一软,就把人带回来了。
她给他取了“周回”二字做名,她能带回一个周回,日后也能把周子靖带回家。
小院里摆好饭菜,周回手脚麻利地摆上三幅碗筷。丹阳洗手坐下后:“好久没回来,跟几个熟人打了个招呼,对了,小雄说明日西街有舞狮子的,咱们去瞧一瞧吧!”
周回兴奋道:“好呀好呀,正好扯块便宜的布,姐姐你的裙子怎么又破了。”
“是吗?”丹阳低头一瞧,裙角不知被什么勾了道口子:“哎呀,我去年才做的裙子!”
二人吃吃喝喝,无视郁闷已久的颜芷。颜芷来慕图关三五天了,连惊鸿卫的影子都没见到,这几日,丹阳带她到处闲逛,她在老祖宗发迹的地盘上混得如鱼得水,连街头的乞丐都认识。
丹阳察觉到颜芷的怨气,笑眯眯地说:“我说我有一个军队,你还不信——”
颜芷瞪圆眼睛:“哪儿呢??”
丹阳奇道:“这几日你不都一一见过了吗?杀猪的李叔、卖馒头的陆婶儿、街头算卦的陈大伯、还有桥下要饭的张大哥、还有……”
她如数家珍,颜芷打断她:“停,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天咱遇见的那些三教九流,全你的兵!包括刚才那个不到我肩头的小孩?”
“小雄不是,小雄是陆婶捡回来的孩子。”
颜芷张着嘴缓了缓神儿,筷子放下,一拍她的后背:“丹阳,再会,我先走了。”
丹阳一把拉住她,可怜兮兮地说:“不行,你走了,我去哪里找主将!”
颜芷微笑道:“主将就免了,你这一群人,老娘伺候不了!慕图丹阳,你比霍六还会坑人!”
“就是他坑的我!”
丹阳顿时更委屈,拽着颜芷的袖子说:“这些人出自流影卫,是师父拨给我的!原本师父还给了我一些铺子来养兵,结果就在半年前,半年前霍昀廷突然把我那些铺子全收回去了。如今我没钱养兵,整个惊鸿卫只好自力更生。”
那是今年开春不久,丹阳照例在月末去收账。可几家铺子临时通知她再也收不了账了,她以为这里头出了误会,挨家挨户地跑去跟掌柜们协商。
有三五个人连她的面都不肯见。
唯有一个见了她,好心劝告:“姑娘,你是不是惹上我们少主了?真不是小的不通融,少主的帖子已经下来了!从下月起,这些铺子全划到丰安分旗去。”
一夜之间,丹阳变成了穷光蛋,别说是养兵,她自己都快喝西北风了。
“虽然他们平日里看着不太着调,但一架上鸢,简直脱胎换骨!陆婶有一招鬼探头,我至今都没有学会,还有李叔,他可以在鸢阵里连续后翻几个来回……”
“你叫我来究竟干什么?”颜芷指着自己说:“帮你去抢霍昀廷的钱!!”
丹阳胸有成竹地说:“我早就想好了,惊鸿卫人不够,我们要自己募兵,如今各州府匪患猖獗,兵源倒也不缺,就是那些人不好管教,没钱也不好招揽,所以由阿芷你来募兵练兵,我去找钱养兵,咱俩守望相助,珠联璧合。”
惊鸿卫里一大半人是看着霍昀廷长大的,从他们知道丹阳与霍昀廷的关系后,言行举止就有一种诡异又熟悉的长辈感。
这让丹阳很是挫败,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做主帅的料。
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颜芷坐在小板凳上,长叹道:“我错了,我就不该上你这条贼船。”
当天夜里,丹阳就在被窝里展开了一张慕图关的地形图。
如今平北谋反,淇东无帅,连守备军都跑了,连接南北的慕图关就成了各路草莽英雄的聚集地,这里来往商人多油水大,杀人放火忒方便。
“看,这里有个寨子,寨中大概三千人,当家的品性不太好,听说私下勾结苍冥人,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之前还说过我坏话。阿芷,我们去拆了他的寨子,把他的人都收了好不好?”
颜芷跟她挤在一张床上:“他说你什么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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