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烟被这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吓了一跳，“谁……谁在那边？”
哭声戛然而止，周围寂静的可怕，章明烟咽了咽口水，自己不会还在做梦吧……
心里害怕地要死，小心翼翼地朝发出哭声的地方走去。
“啊！”章明烟没尖叫，躲在阴影处的小丫鬟倒是因为她的出现吓了个半死。
“六，六娘子……”丫鬟颤抖着身子，立刻跪了下去，“娘子恕罪！”
那丫鬟不停磕头，额头很快见红，“娘子恕罪！奴婢无意冲撞娘子。还请娘子开恩，您怎么罚奴婢都行，只要别告诉夫人！”
章明烟急唤了好几声，想让丫鬟先起身回话，那丫鬟和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磕着头。
不远处的地方，凌乱地散落着一堆被匆忙扑灭的纸钱堆。章明烟皱眉，这丫鬟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半夜偷偷烧纸钱。
“你先起来回话！”章明烟厉声说道：“这纸钱，可是烧给水碧的？”
刚才她将那小丫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嘴里念叨着水碧的名字，再结合眼前的纸钱堆，可不就是祭奠死去的水碧嘛。
小丫鬟哆嗦着身子，“娘子饶命！奴婢一时糊涂，奴婢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婢这回吧！”
如今国公府里的人都对水碧闭口不谈，生怕和她扯上关系倒了大霉，以至于章明烟根本查不到有关水碧的任何消息。这丫鬟半夜偷摸给水碧烧纸钱，说不定之前和水碧关系要好呢？
好机会！章明烟心想，真是瞌睡人来了送枕头，打定主意要套话。
“咳咳。”她轻咳两声，“饶了你也行，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丫鬟诚惶诚恐地抬起头，对上章明烟的视线。
章明烟打好了腹稿，问道：“你叫什么，和水碧是什么关系。”
“奴婢名叫小荷，是娘子院里的丫鬟。”小荷看着章明烟温和的面孔，不由得放松了些，接着说道：“奴婢与水碧阿姐交情算不得深，只是水碧阿姐曾经多次帮助奴婢，奴婢心存感激，这才……”
章明烟点了点头，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丫鬟。这也能说明水碧之前在丫鬟堆里的口碑并不差。
“哦？她帮过你什么？竟能让你不顾国公府的规矩，半夜在这儿偷摸奠念她？”
丫鬟听了章明烟的话，面上似乎有挣扎之色，紧握双拳，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回娘子，水碧姐姐心地良善。当初，若不是水碧姐姐救济奴婢，奴婢根本凑不出钱给阿娘抓药，阿娘恐怕也撑不过那场大病。这份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娘子……水碧阿姐于我有救命之恩，可她竟然糊涂到做出谋害您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奴婢心里满是煎熬，思索再三，想着今日是水碧阿姐的头七，便来给她烧些纸钱。还望娘子饶了奴婢这一回！”
章明烟看着缩成一团的小丫鬟，心中满是困惑，小丫鬟描述的水碧，与想要勒死自己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她陷入了沉思。
那丫鬟见章明烟不说话，哆嗦着身子偷瞄章明烟的脸色，见章明烟没有要动怒的迹象，小丫鬟松了一口气，张了张嘴，还要接着说什么。
“娘，娘子，奴婢斗胆多说一句话。”
章明烟挑眉，有些意外，“你说吧。”
小丫鬟停顿了一会，斟酌了几番，接着开口道：“娘子，水碧阿姐是您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对您都是毕恭毕敬，悉心照料，整个鸣玉轩人都有目共睹。奴婢实在难以相信水碧阿姐会做出残害娘子的事来。”
“奴婢觉得这事必定有古怪。”丫鬟的呼吸急促起来，“水碧阿姐向来和善，若不是遭人威胁，或是什么难言之隐，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丫鬟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猛地看向章明烟，说道：“对！定是受人胁迫的。奴婢想起来，几周前，水碧阿姐偷摸在屋里抹泪。”
章明烟被丫鬟的话吸引，示意她继续。
“奴婢问水碧阿姐原由，一开始水碧阿姐支支吾吾着不肯说，只是让奴婢不要担心。奴婢再三追问，这才知道，水碧阿姐的父母病重，急需一大笔银子。自那时起，水碧阿姐就一直愁眉不展的，水碧阿姐也不敢惊扰您，被折磨得没了主意。”
小丫鬟惊恐道：“会不会是有人趁水碧阿姐走投无路，以父母为要挟，逼她做出这等糊涂事啊？”
章明烟听完这一长串话，大吃一惊。这背后还有这种事呢？看来就是那位“夫人”用父母要挟水碧，让水碧不得不谋害原身了。
不过，章明烟也很谨慎，她不能确定小丫鬟的话是否可信，思衬一番，决定再问她几个问题。
她正要说话，不远处传来微弱的火光以及翠羽的急切的声音。
“娘子？娘子您去哪里了？”
翠羽发现她不在屋内了，章明烟暗道不好，瞥了一眼呆愣的丫鬟，说道：“明早我再来这儿找你，你先找个地方藏着，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也保不了你。”
看着丫鬟踉跄着躲进阴影处，章明烟松了口气转身朝翠羽的方向走去。
“娘子，您怎么到后院来了，可吓坏奴婢了！”翠羽着急忙慌地迎了上去。
章明烟心虚的摆了摆手，“睡不着，出来走走。”
翠羽心疼地看着章明烟，说道：“您下次要出去走，一定要叫上奴婢，冻坏了可怎么办……”
主仆二人的身影渐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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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章明烟惦记着那丫鬟，特意起了个大早。
翠羽端来茯神散，要喂章明烟喝下，章明烟有些抗拒，可心里着急去找那丫鬟，端起那碗汤药直接一口干了。
翠羽目瞪口呆，平日里为了让娘子喝药，她可是变着花样地哄着娘子。今日的娘子不知道怎么了，她还没说什么，娘子就两三下喝完了那汤药。
“娘，娘子，吃点蜜饯压压苦味吧。”翠羽看着小脸被苦得皱皱巴巴的章明烟，不忍开口道。
章明烟抽搐着脸，强迫自己咽下快要吐出来的汤药。一把抓起碟子上的蜜饯，胡乱塞进嘴里。
“娘子慢些。”翠羽上前轻抚章明烟的后背，满眼心疼。
章明烟缓了一会儿，就对翠羽说道：“我出去走走。”
“娘子，您这么早是去做什么？”翠羽慌张时，章明烟已经走到了门口。她顾不得其他的事，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桌上追了上去。
“您还在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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