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的离太近让谌风浑身都不舒服，他死命往后仰，车门却突然被从外面拉开——
完全失去平衡，谌风心里大惊，还没喊出声，后背被一直大手稳稳地接住。
“诶！”谌风松了口气，双手在空中划着，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可以把自己支起来，但腰完全用不上力。
江亦行缓缓坐正，微微歪头面色不善地看着来者。
谌风半点顾不上，手还在划，惊慌之下嘴里念念叨叨喊救命，江亦行听见声音才回过神，立刻去抓他的手，但谌风忽然领口一紧，被后面的人生生提着领子拽了出来。
小鸡仔似的被拖拽出车外，他几乎是快要跪在地上的姿势，又被后面的人单手拦住腰给提了起来。
十分惊险地站稳之后，谌风捂着心口大喘了两口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向了来人——虽然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出手这么粗暴，爱拽他领子，身上还带着点特殊的香味，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他挺喜欢的，一闻到就能立刻辨认出来，应该是钱味。
“你飞过来的吗？”谌风还捂着心脏。
楼津渡松开他的衣领，脸色不太好看，“不飞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吧。”
副驾车门被楼津渡甩手关上，另一边的车门应声打开，江亦行下车后就看到两人一起站在他对面，他躲开楼津渡审视的目光，轻蹙眉看向谌风，“别在这闹，上车回家。”
谌风心口还有点疼，不知道是刚才吓着了还是勒着了，但在江亦行开口之后他就想通，应该是气着了。
“我天，谁跟你闹了，这难道不是你俩在跟我闹吗？”谌风最后在心口破罐子破摔地揉了揉，垂下手无力地靠着车。
刚吃饱给他整这出，先是被男人亲，又是被男人勒，也真是不怕他吐出来。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楼津渡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后面扯，他力气太大了，谌风都懒得跟他拗，身体软的跟面条似的直接甩过去了，歪歪扭扭地站下。
楼津渡侧头看他：“站着别动，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谌风纳了闷了：“谁跟你有账算？”
但楼津渡压根没理他，而是朝着江亦行的方向走了一步，“你跟沈鹤予不对付，没必要找他的事。”
江亦行烦躁地点了支烟，点完火甩上了火机盖，烟雾从唇间缓缓喷出，“那你找他是因为什么？睡出感情了？”
谌风立刻炸毛，踮起脚指着他，色厉内荏地指责：“诶你可不能乱造谣！”
楼津渡眼角抽动，回头看了他一眼，谌风心虚地没敢跟他对视，只是放下了手，抱着臂低头咕哝：“再怎么，也不能在大街上乱说吧，又没证据。”
“好好好，没睡没睡。”江亦行敷衍地哄了一句，又看向楼津渡，他斟酌半晌，轻轻沉了一口气：“我胳膊最近不太方便，找人来照顾我两天，在一小时前都还是正常雇佣关系，谈不上找他事吧？你这才是来找我事的。”
“雇佣关系。”楼津渡重复道，他目光上下看了一眼俱乐部低调的大名牌，“你带他来这里？”
江亦行咬着烟嘴，点了点头，手往后指了一下：“来都来了，你不进去？还玩着呢，不熟的话我带你认识一下？”
楼津渡轻轻眯了眯眼。他刚回卡州不久，对这里的事情确实已经知之甚少，要不是有个八卦头子谷思危天天在他耳边念，他八百年也想不起江亦行是哪号人物——如果不是那天他把谌风带走了的话。
那天楼津渡算着时间，办完事刚好回医院，结果一回去就看到病床空了，一问才知道，谌风两个小时之前办了出院。
通常来讲，出院了应该就是回家了，他没那么多心思关心别人，还能记得回来看一眼都归功于谌风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迹还没消——不过又说不上为什么，临走前他鬼使神差地打电话给谷思危，叫他调监控看看谌风走的时候状态怎么样，要是晕半路了趁着天亮他还能顺着路去找一下。
电话挂断后，他下车抽了根烟，刚摁灭，谷思危一通电话就打了回来，语气八卦兮兮地说：“你猜他跟谁一起走的？”
楼津渡最烦猜来猜去的：“跟你二大爷。”
谷思危呸了声，“江亦行——”
楼津渡最近对这个名字不陌生，还默默给这个人取了个外号叫蘑菇哥，毕竟能上赶着吃蘑菇吃进医院的神人也不多了。
他哦了声，心说两个脑子都不好使的人凑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拉开车门，准备挂电话，谷思危忽然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别挂！你知道江亦行是什么人吗你就这么放心？”
而在此时此刻，谷思危当时的原话在楼津渡脑海中完完整整回放了一遍。
——“这人到现在都没学会自己睡觉，身边人没断过，各个都是爱得死心塌地了被踹的，两年前还有以死相逼闹到老宅去的，最后还真自杀了，这事压是压下来了，但我是谁？我情报多灵啊，不可能瞒得过我，我能找到现场照片呢，死的怪惨，割腕的。”
他当时还以为这人掌握什么卡州秘术了，会做法，不过看眼前这人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有那个脑子。
“不用了。”楼津渡拒绝道。
江亦行被飘起的烟雾微微迷了眼，“那你来一趟，就为了……他？”
楼津渡没否认：“不可以吗？”
“你们都这样，弄得我很好奇啊。”江亦行把烟嘴拿了出来，吐了口烟，笑道：“那你等等嘛，反正他就上一个月班。一个月，他钱也赚到了，也不归我管了。”
楼津渡回头看谌风：“你还真是到处赚钱，一个月，他给你多少，四万？”
这个倒是没错，谌风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四万块钱，按照往常，不清楚来龙去脉的情况下，楼津渡向来不愿意管闲事。但这个瞬间，他手指微微蜷了蜷，感觉指骨很痒，一种熟悉的焦虑感又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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