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姝杏眸眨呀眨。
浓沉的月光下,似荡漾着一弯山泉水,盈盈晃晃,倒映着卫曜冷如寒冰的面庞。
沈灵姝:“什么?”
“你说荷包吗?这个呀,是保平安的。我去寺庙求来了,君熙说很灵验……我给阿耶阿娘叔叔婶婶嫂嫂都求了,唔,你不是每夜都要外跑巡逻么,我想你随身带个平安符荷包,多少能避避邪……”
卫曜手中的荷包捏得紧紧。深呼了口气,语气冷冷。
“送这么多,也不必多我这一个。”
卫曜又顿了下,“林君琢你也送了?”
“送了。”沈灵姝坦荡荡。“君琢哥哥之前送了我只白犬……”
“你送的所有荷包,都是一个颜色,都是一个款式吗?!”卫曜打断了人的话,将捏紧的荷包揣进衣中,冷硬着脸。“如此倒也不必送!”
沈灵姝缩了缩脖子,很是无辜。
她哪里知道,她求了那么多荷包,荷包不都一个样吗。
小女娘坐在墙头上扁着嘴巴,似乎不明白人好端端怎么又生气了。
卫曜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冷着脸揽抱过人的腰。将人从墙上抱下来。
远处坊内灯火明澈。
细雪飘飘洒洒从半空中落下。
盈盈白白,格外静谧。
卫曜:“去哪?”
小女娘瞧着人似乎恢复平常了,重新展开了笑颜。“先去太平坊。”
沈灵姝这些日怀疑林君熙有心上人,但人被问起,不是支支吾吾,便是问急了恼羞。
君熙一向和自己无话不说。如果有意中人,却不能告知自己。那么定是有难言之隐。君熙心悦的人……难不成是仇家?林家的仇家?沈家的仇家?
沈灵姝思来想去。
放眼整个长安城,和林家和他们沈府最不对付的,就当属王家了。
沈灵姝第一首选是听王宅的墙角。但被卫曜阻止了。近日太子出事,晋皇帝第一怀疑的便是王家人。如今晋皇帝重新复朝,朝堂剑拔弩张之际。王家这些日的戒备更是森严。
此刻并不是去王家的好时机。
沈灵姝只能另寻其他处。
一路上冥思苦想。先把王家的所有狗腿下僚家都细想了一遍。过滤一遍家中已婚的,品色不端的郎君。
如此想了几遍,也没几家。
毕竟沈灵姝了解林君熙:那些狗腿丑郎君,君熙才瞧不上。
沈灵姝一拍案。“去方家。”
方家大公子方煜,此刻正在书房看书。时不时执笔书写一二。
沈灵姝是关不住嘴的话痨,“你说,君熙可没可能喜欢方家的大公子?方家虽然和王家是半个亲戚,但方家大公子还算为人端正,长得也尚可,而且……”
沈灵姝的小声窃窃没有得到回应。
悄悄转头一看。
卫曜正在月光下,摩挲着那个粉色的荷包看。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侧面凌厉眉骨下,剑眉微蹙。
就那么在意一个小荷包吗?
沈灵姝盯着看瓦片下的方煜半天,也没看出君熙可能会喜欢人的蛛丝马迹。
盯了半柱香,沈灵姝便放弃继续盯梢了。
第二日晚。
卫曜在宵禁后,接沈灵姝出来。
沈灵姝着一身墨底花青色袖袍,玉红系带,窄腰一握。献宝一样,从怀中拿出了个藕粉色荷包。
和卫曜所拥有的一模一样。
卫曜眉头一跳。
沈灵姝说,“我从君琢哥哥那里换来的,你看这样不就没人和你一样了。”
沈灵姝笑盈盈。
提着荷包的缎带,在人眼前晃荡晃荡着。
晃荡的荷包后,是小女娘的笑靥如花。
卫曜伸了手,将人提留晃荡的荷包拿过。指腹摩挲绣面,
“为何要换?”
沈灵姝想说:还不是见人在意得紧么。
但知这么说,人只会恼羞成怒。毕竟皇上还真的难哄。沈灵姝要收回之前说人好哄的话。
“因为这个颜色好看。”沈灵姝双手背在身后,皂靴在雪地中一碾,身子向着人的方向前倾,笑嘻嘻。“这样你就有两个了。”
沈灵姝悄声,“比其他人多一个。”
沈灵姝不知道这样做皇上心情有没有好些。
但见人眸光微楞。
卫曜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虽然只是刹那。
很快就恢复了冷冰冰的脸色。
将荷包收进囊中。“多此一举。”
随后又从衣中拿了自己的荷包,扔给了沈灵姝。“你带着这个。”
*
为了找林君琢换荷包,沈灵姝绞尽脑汁,日日往林府跑。
先是托福允重新跑了趟承恩寺买了一个新荷包。确保不是藕粉色后,天天守着林府蹲守林君琢。
好在林君琢并多思,听了请求,便爽快和沈灵姝对换了。
倒是林君熙觉不对劲。一连数日缠着沈灵姝追问换荷包的缘由。
林君熙:“听我兄长说,之前护卫太子有功劳的武侯,已经升任为太子的金吾卫了。”
沈灵姝吃着暖酒。“这升迁速度真快,看来那人前途无量呢。”
“对了,我向兄长打听了一下。那个护救有功的小武侯恰好也姓裴。”林君熙说完,扫眼了暖亭中的沈灵姝一眼。
沈灵姝果然被酒呛到了。连连咳嗽。
林君熙着急,上前给人拍抚背。“怎么了这就呛到了?”
“你说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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