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他刻意加重了音,路锦瞳接过那沓纸,她对古文没什么研究,只勉勉强强能看懂一些简单的字,从而猜测。
写这东西的人还带了连笔,路锦瞳看了一遍,认清了一部分,“路钊”、“生意”等等,这是从哪里拿到了路钊的把柄,要以此威胁她认罪?
额头已经渐渐烧起来了,她吞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烫,头疼欲裂。路锦瞳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试图将涣散的神智拉回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庞载道:“本官只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做生意的这些年中饱私囊了不少,每年上交的税也有大量缺失。把这些交上去,你们父女就可以在狱中相聚了。”
这是直接打明牌了?路锦瞳沉默下来。庞载看她黯淡下去的眼睛,以为计划通,得意洋洋道:“本官好心提点你,若你把该招的招了,你的父亲一定会没事,往后他若是还想再贪,那也是随意的。”
“多谢大人的美意。”路锦瞳闷闷的答,庞载还没能露出得逞的笑来,她就又道:“可我没杀过人,我父亲也没有贪污过,您要我招什么呢?”
庞载的笑意凝在脸上。
好半晌,他才又重新笑出来,连笑了好一阵,才长叹口气:“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那么,路小姐,本官无法再给你体面了。”
他眼中露出阴狠:“来人,给她……”
“上刑”二字还未吐出,就有衙役扑进来:“大人,大理寺卿到了。”
庞载脸上现出不耐烦:“让他先等着,本官稍后过去,来人,先给她……”
他这次的话也没有机会讲完,有人从推开的那扇门进来,沉声道:“案件紧急,本官直接进来了,庞大人不会介意吧?”
庞载面色一僵,随即转换成一张笑脸:“沈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未能出去迎接,还望大人不要怪罪,又怎会介意。”
他狗腿道:“不知大人有何事,我们出去聊?”
沈知安在室内环视一眼:“就在此处便可,本官是为丞相之女遇害案来的。此人是嫌疑人?”
后一句是向路锦瞳问的,庞载头上冒出冷汗,他不想让路锦瞳与沈知安对上,事情与他想象的背道而驰,他努力的想拉回正轨,只要这次能成,升官发财不是问题,绝不能让姓沈的搅和了。
与庞载不同,路锦瞳在看到沈知安时却激动起来,她陷入被动局面,什么办法都想不到,眼下境况对她太不利,正抓耳挠腮,救星就送上门了。
这位大理寺卿在民间有“包青天”之称,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很多人都想拉拢他,但他从不站队,也不收礼,更不与奸佞交好,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可正是有这样的人存在,才使得世间少了许多冤假错案,多了许多公平。
路锦瞳眼睛都亮了,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是从电视剧中学来的,也不知对不对:“大人。”
路锦瞳可不许庞载先给她扣帽子,多拖延一刻她就危险多一分,语速极快道:“小女名为路锦瞳,正是嫌疑人之一。方才庞大人审问我,请问,能换个人审么?庞大人太凶了,小女从河里被捞出来就被带来这里,本就有些发热,庞大人一吓,更是脑中一团乱,不知该怎么回答。”
庞载:“……”
果然不是好惹的,早知道刚刚直接上刑了,还费那么多话干什么?失策!
沈知安瞧她的脸,面色发红不似作假,加上为官多年,熟知庞载是什么样的人,道:“将记录给我看看。”
做笔录的衙役面色尴尬,余光瞥向庞载,庞载事先就告诉他什么都不用记,之后会有写好的笔录送来,他一直摸鱼来着,一字未动啊。
庞载尚未说话,沈知安身边跟着的侍卫就过去瞅了一眼,很大声道:“大人,什么都没记。”
沈知安目光移向庞载,庞载抹汗道:“下人办事不利,大人见笑,下官这就让他离开。”
沈知安定定看他片刻,目光似乎将他心思洞穿,庞载被看得心中发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沈知安道:“圣上下旨,此案移交大理寺,你不用管了。”
庞载惊了:“可……”
沈知安不想和他多说:“嫌疑人除了她还有谁,本官一并带回大理寺。”
路锦瞳松了口气,去大理寺总比在这里好。
旨意是皇帝下的,庞载不敢干涉,只能不情不愿的送走有关嫌疑人,路锦瞳在其中。夜里凉风阵阵,她身上的衣服本就未干,此时一吹,更是冻得连打激灵,路锦瞳觉得自己快过去了。
同为嫌疑人的一位姑娘见她脸色实在是红的吓人,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路锦瞳道了声谢披上,好歹暖和了一点。
大理寺待遇并没有府衙好,牢房窗口更小,血腥味很浓重,寒气更甚。路锦瞳被带到走廊的尽头最后一间牢房,狱卒一言不发离开,她席地而坐,熟练的把自己蜷成一团。
好像烧得更厉害了,路锦瞳哆哆嗦嗦。
沈知安是个好官,她疑似被陷害可以告诉他,现在她要做的是回忆原身和宋云知究竟听到了什么秘密,值得那些人大费周章。
对了,路锦瞳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那日宋云知曾提到过三皇子,还有“计划”、“泄密”什么的,莫非这件事与三皇子有关?
让她来大胆的猜测一下,难道是有人在密谋谋害三皇子,恰巧被宋云知和原身听到,为了防止计划被泄露,他们被告发,所以要杀掉她们两个灭口?
杀害宋云知和推原主进湖的,应该是同一拨人,只要想起当时在哪里听到的那段密谋,以及说话的人是谁,差不多就能有凶手的方向。
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呢?这事涉及到夺嫡之争,如此炸裂,原身一点印象都没有?该不会当时在听的有两个,真正听进去的只有宋云知一个人吧?
原身到底在干什么啊?
路锦瞳无能狂怒,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
她睡得不是很安稳,依然感到浑身发冷,半梦半醒间听到有脚步来来去去,约莫是沈知安在提审犯人。她觉得嗓子痛得要裂开,脑袋要爆炸,脖颈好像被什么勒着,喘不上气。
等等,喘不上气?
路锦瞳猛地睁眼,有人用绸带在勒她的脖子,力气极大,她腹腔中氧气耗尽无法呼吸,手指凭借身体本能向后抓,却无济于事。
她的生活除了案子之外还是过于安逸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加上在病中,居然干脆地睡过去了。路锦瞳眼前发黑,尖利的指甲在身后人手上抓出鲜红。
纷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牢门被打开,身后的人被扑上来的衙役制住。路锦瞳狼狈的摔在地上,帷帽掉下,她剧烈的咳嗽着,到了后面几乎是干呕,视角发红,是眼球充血的症状。
她手足发软地瘫在地上,好半天缓不过来,只能用最后一丝意识强撑着不晕过去。眼前出现了一双白靴,有人蹲下身,递给她一方帕子:“擦擦脸吧。”
路锦瞳伸手接过,用帕子胡乱擦满脸的汗水和生理泪水,帷帽也被递来,她抖着手接过戴上,那人问:“还好吗?”
路锦瞳摆了摆手,沈知安歉意道:“抱歉,是我管教不严,没想到下人中会混进叛徒。”
路锦瞳没力气在意形象了,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牢中的人被清出去了,只剩下沈知安和那位给她递帕子的公子。
她发黑的视角慢慢恢复正常,路锦瞳哑声道:“大人,现在您总该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了吧?”
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忍住喉间的剧痛:“我再复述一次,与宋云知分开后,我坐马车回府,路上见到河对岸的花好看便下车去采,中途有小孩寻求帮助,说风筝挂树上了,我的丫鬟去帮忙,之后就被推到水里了。再醒来在府衙,庞大人审问我,他拿出我爹贪污的证据逼我认罪,见我不肯认还想用刑,幸亏沈大人来得及时。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看到了。”
路锦瞳抬头看向那两个人:“我用我自己的性命发誓,没有杀害宋云知,我是不喜欢她,但不至于要杀她。如果我撒谎,那就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这算是很毒的誓了,沈知安点点头:“情况我已知晓。这位是四皇子殿下,就是他怀疑此案不简单,想来找你问话,刚好碰上。”
路锦瞳抽空看了这位四皇子一眼,挺板正的小伙子,原身以前远远见过他,记忆中四皇子容筝是个很随和的人,对下人宽容,脾气也好。
他这回帮大忙了,否则路锦瞳真的要折在这里。路锦瞳稍稍坐直了些,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抬抬手指都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