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江湖人?孟临渊心中飞快盘算。苏琅一个教书先生,怎会与赌坊、江湖人扯上关系?是沈老爷真的听到了风声,还是……
沈老爷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见周佩兰神思不属,便适时起身告辞。那锦囊,周佩兰坚决推拒,沈老爷也未强求,只叹道:“娘子贞静自持,令人敬佩。既如此,沈某便不多打扰了。日后若回青阳,或有需相助之处,可往城西沈家米行递个话。”
送走了沈老爷一行,小院恢复了宁静。周佩兰倚着门框,望着那青帷小车消失在巷子尽头,脸色依旧苍白。孟临渊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发现她掌心一片冰凉。
周佩兰回过神,低头看着女儿,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忽然听人提起旧事,有些……”
她没再说下去,只轻轻摸了摸孟临渊的头,“这沈老爷,倒是个念旧情的善心人。”
善心人?孟临渊可不这么觉得。一个数年无甚交往的故人,特意绕路来这偏僻小镇探问,又恰好带来一点似是而非的旧案线索,将嫌疑指向虚无缥缈的江湖流寇……太过刻意了。
况且,周佩兰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她微微陷入沉思。
原主是十五岁才去世的,可她幼年时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记忆也很模糊。苏琅去世的时候她还不太记事,周佩兰也不怎么提这件事情。
苏令仪的记忆并没有沈老爷前来拜访的片段。
记忆受主观影响太大了,原主喜欢在外面玩耍,也并不把周佩兰和什么人说什么话放在心上,更不会主动注意一些古怪之事了。
那句低沉的男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和苏琅真像啊……”
沈老爷的声音是温和醇厚的,与那记忆中的低沉并不相同。但声音是可以伪装的。
还是线索太少了,身份又有限。事实上她也犹豫要不要回青阳县寻找线索,可苏令仪的身份不方便。
虽然拖延的越久,线索也会消失的越多,但毕竟也已经过了五年了,该隐藏的说不定都隐藏完了,所以她也并不太过于纠结。
当晚,周佩兰翻来覆去,几不成眠。孟临渊将她那细微的叹息与辗转声听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依旧什么都没说。看上去也似乎并不打算继续查苏琅之死的案子。
孟临渊并不意外,苏琅死后,周佩兰就带着原主搬了家,似乎想远离过往的一切。她带着苏令仪,能在这世道安稳度日已是不易,哪里还敢再去触碰真相。恐惧和明哲保身,本就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她可能以为是过路人贪财杀人,没想到时隔多年,仇人还能再次找上门来。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简大娘拿着一大篮子菜过来串门。周佩兰留她吃饭,饭桌上,简大娘说着街坊闲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道:“佩兰,前几日是不是有客来?我看着像辆不错的马车。”
周佩兰道:“是从前县里的一位故人,路过,来看看。”
“哦?青阳县来的?”简大娘夹了一筷子菜,“那可是远道了。是亲戚?”
“算不上,是亡夫旧识,沈老爷。”
“哎哟,那可是难得。”简大娘眼睛亮亮的,语气愈发关切,“是什么样的人物?瞧着那马车,家底子不薄吧?他特特来看你们,可是心里还念着旧情分?有没有提往后照应的话头?”
她问得热络,身子也不自觉地朝周佩兰那边倾了倾。
周佩兰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局促,放下筷子,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客套,说了些旧事,留了包东西,我没收。”
“没收?”简大娘声音拔高了些,带着不赞同,“哎呀,你这人!既是旧识好意,收下又何妨?你们娘俩过日子不容易,多些帮衬总是好的。再说了,人家特意送来,你推了,倒显得生分见外。”
“无功不受禄,”周佩兰声音温软,却很坚持,“我们过得去,不好平白拿人家东西。”
“你就是太要强。”简大娘叹了口气,又给周佩兰夹了块鸡蛋,又笑起来,“也是,人家是大忙人,能来看看就不错了。对了,那位老爷姓什么?做什么营生的?说不定我从前在别处也听说过呢。”
“姓沈,做米行生意的。”周佩兰答道,似乎不想多谈。
简大娘却顺着话头又追问了几句沈老爷的模样、年纪,听说对方四十余岁,相貌端正,言语和气,便连连点头:“听着是个体面人。佩兰啊,不是我说,你年纪还轻,令仪又小,若有合适的……”
“简莺!”周佩兰蹙眉,“这话莫要再提。”
简莺被她骤然打断,愣了一下,随即讪讪地笑了笑:“瞧我,多嘴了,多嘴了。我也是为你好……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微妙的凝滞了一瞬,只有碗筷轻轻的碰撞声。简莺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爽朗,说起其他闲话,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
孟临渊低头吃着糖醋排骨。
排骨烧得色泽红亮,裹着晶莹浓稠的酱汁,酸甜的气味扑鼻而来。
这排骨还是简莺送过来的。
其实简莺搬来的比她们还晚一些,据说是因为克夫被休之后来到这里的,她的性子向来热络,待人又实诚,对周佩兰和苏令仪总是格外照应。
更别说多年前苏令仪小时候贪玩,在外头摔了一跤竟昏了过去。那时正是简莺瞧见了,二话不说抱着她就往医馆赶,垫付了大笔诊金。大夫后来感叹再晚几步,怕是就没救了。
也因此两家关系比其他邻里关系都要好上一些,只是简莺有时热情得过了头,问东问西,偶尔让周佩兰感到些许不适,但念着她心地不坏,又帮衬良多,便也不曾放在心上。
所以周佩兰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孟临渊也没说什么,简莺会说这种话并不奇怪,因为在苏令仪的记忆中,离她也很快就找了夫君的时间并不远。
她确实觉得嫁个好夫君是件好事,所以也很热情的劝周佩兰如此。平时她就没少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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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孟临渊吃完早饭后,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浅青色窄袖衫子,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
她推开院门时,周佩兰正端着木盆在洒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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