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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林村,里长看着孟览沧桑的脸和他签着的脏兮兮的小孩,心下叹了口气。
“里长,我和我侄女是来投奔我女儿孟思知的。”孟览站的板直,他兄弟们都有各自的出路去找,到了晋州就分道扬镳。
孟思知写的信他收到了,身为人父他教她长大,但不能干涉她的抉择,孟览能够理解尊重孟思知,但作为她的父亲,他还是会竭尽全力为孟思知做一切可以做的事。
“这个事……”里长不太好讲,“您先坐,您先坐。”
王甲长自衙门回来后被里长叫过去问话,他俩多年好友,王甲长也不瞒什么,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了。
里长听完之后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自己不是这个里长。虽然章威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这几个娘子杀的也太快了,好歹找人一起商量商量找个稳妥的方法,这么杀了不问斩她们才是奇了怪。
“孟兄,孟娘子现在情况有些复杂。”里长观察孟览神色无异,小心翼翼的。
“我都知道,思知已经修书一封告诉我了。”孟览端正说。
何英突然听到表姐名字,从孟览身后露出一双眼眨眨眼看看姑父又看看那个陌生男人。自从孟览把她救回来后,何英就总是畏畏缩缩的,格外怕人。
里长看孟览的模样松了口气,好歹还是个讲理的人,能沟通就行,他说:“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令爱与另一位娘子用的都不是本名。我那日向上打听,上面也没有核实的意思,或许能从这个漏洞救两位娘子出来。”
如果杀人的是何寻安和齐川乌,可她们是孟思知和李娴。
“里长费心了。”孟览双手抱拳,心下有点感动,这里长是真掏心窝子想帮忙,不然是没必要给他说那么多的。
“哎!不说这个,您们不如先去孟娘子之前住的地方歇脚。”
孟览不可能不同意,里长满意又对里屋喊:“三娃子,出来送人。”
小男孩扎着两个小辫,“嗖”的一下就跳出来了。
孟览却没先走,他问:“辛苦里长,不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婿如何了?”
“老兄,你也知道,军营里的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这就是在说他也不知道了。
里长眼见的孟览的身躯有点佝偻,好不易和女儿女婿来了,现在两个却都是个生死未卜的,里长有点于心不忍,安慰道:“我听说晋王时带的新兵去的晋州,说不定贵婿去了能得个脸,现下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里长说得是。”
三娃子刚带着孟览二人迈出去,就被里长叫停。
孟览没听到,还是何英拉了拉他衣角他才反应过来。
“孟兄,您是位秀才啊!”里长惊奇地举起孟览都户籍纸,“不对,应当是孟先生。”
孟览羞赧,连连推脱:“不敢当不敢当。”
“不要客气孟先生,实不相瞒,我们这儿就缺你这种读书人。”里长殷勤笑着,“孟先生,天色已晚,不如先在这儿吃个饭吧!”
“不必麻烦了,我们二人……”
孟览晕晕乎乎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里长打断,拉着他重新进了屋,“不行不行,三娃子,去给你娘说晚上有客人,多做点好菜。”
里长说着又看了眼何英,吩咐道:“再把你糖豆拿出来,给妹妹分享。”
三娃子不是什么小气的小孩,他爹吩咐他干啥都高高兴兴的,因为他爹高兴了就会给他买糖吃。
“孟先生,咱俩有眼缘,今夜一定要促膝长谈。”
里长摆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他看何英坐在一边有点拘谨,给她盛好饭菜叫三娃子和她一起去一边边玩边吃。
孟览何等精明的人,看里长喊他第一句就知道有事要求他,又说到他秀才的身份,那左不过就是要让他当夫子之类。
他心下稳了情绪,其实他现在没什么心思教书,救女儿教侄女就够他焦头烂额的了。
“孟先生,咱哥俩掏心窝子说话,我们村,没什么读书人。”里长本来想把他灌醉好成事,被孟览连哄带骗反而自己醉醺醺的,“寻常人家识字的少之又少,你说这叫什么事,活一辈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是吧老哥?”
孟览笑着点点头,抿了口茶。
“你说,你女儿,”里长摆摆手,“从今往后,你女儿就是我大侄女了。万一啊,就是万一,我大侄女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啊!”
里长睁着朦胧的眼,看孟览意味不明地玩着酒杯,随手一指:“你看这孩子,刚刚来的时候一句话不说,现在一和同龄人接触,就变活泼了吧,小孩也需要玩伴啊!”
里长指的是何英和三娃子,孟览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何英和三娃子吃完的比他俩快,在一起嘻嘻哈哈不知道说什么,主要是三娃子说逗何英笑。
孟览心里有点动容,他这一路上不是没有担心过何英,但小孩有自己的想法总是不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每天怯怯的也不笑。
小满是很爱笑很活泼的人,孟览从前带女儿从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一时有点束手无策,再加上这一路上太忙,也只能搁置。
现在要在村里定居,也要给何英找点玩伴才行。孟览心里下了点决心。
“办学堂也行,孟某才疏学浅,恐怕只能上点启蒙。”
里长听到这句话脸都要笑烂了,“孟夫子谦虚什么,我看孟夫子能跟孔夫子一较高低。往后就辛苦孟夫子了,能让那些泼皮会写自己名字、懂点事就行了。”
孟览叹了口气,深感中了这位里长的诡计,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装醉,“孟某不敢,男女不分席,十岁以下自备笔墨,均可来我这儿上启蒙课。”
“可,我明日就吩咐下去,让他们想来的报了名给您。”里长笑得快漏出后槽牙。
二人又商议了一点细节,孟览就怎么都不肯再留了,再留说不定这位里长给他扒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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