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
廿廿听罢,只伸手拉过月桐来。
“……你是觉着,我这么做有所不妥?”
月桐的嘴唇便咬得更红了,“奴才不敢。”
廿廿淡淡而笑,“傻丫头,你其实心下就是觉着我做的不妥,却又不敢当面直说出来,这才要拐个弯儿,故意只问我为何这么做。”
月桐不敢说话了,头深深垂下去,局促不安地绞着几根手指头。
廿廿拍拍月桐的手,“你如今都是我身边儿人了,这会子又是关起门来就咱们几个说话,你心里想什么呢,就直说啊。”
“如今这后宫里千头万绪,我一个人的眼界总归有限,自然有看不全的地方儿,也自有想不全的事儿,叫你们在我身边儿,就是要叫你们帮我看着、想着呢。”
月桂也上前推了月桐一把,“这会子可不是咱们在主子跟前没规矩,反倒是咱们向主子尽忠,尽量想帮衬着主子呢。”
月桐这才松快下来些,抬眸小心地再看一眼廿廿。
廿廿温暖地点头。
月桐这才怯生生地道,“主子……奴才是觉着,那仪亲王不也是宗室王爷么?倘若宗室王爷们彼此相护,那仪亲王到皇上跟前反倒替那克勤郡王说好话呢?”
“终究皇上也不在跟前,一切都是要听凭八王爷的嘴去说的。就算周遭还有太监、侍卫等人,可是他们的嘴哪儿比得上八王爷的嘴大啊,八王爷怎么说了,他们说的就也没用了,没的皇上不听八王爷的,倒以他们的意见为准了不是?”
廿廿听罢倒是淡淡一笑,眸光轻转,瞟了月桂一眼。
月桂便上前捏了月桐小手一记,“傻丫头,你忘了八王爷可是咱们皇上的亲兄长!”
月桐便又咬住嘴唇,低低垂下头去,小声儿地嘀咕,“……可是八王爷终究与十七王爷不一样,终归不是一奶同胞不是么?既然隔着娘胎,那就难免是人心隔肚皮,别说皇家兄弟,就算是平民百姓家,不是‘一窝儿’所出的孩子之间,彼此还隔膜着呢。”
“不就是刚刚的事儿么,皇上才叱责八王爷母家外亲缊布大人沽名钓誉……缊布大人如今能受皇上如此看重,与身系淑嘉皇贵妃亲侄的身份不无干系……若是八王爷因此而心下也有怨怼,那反倒故意在皇上面前替克勤郡王开脱呢……”
月桐的话说得吞吞吐吐,可是却还是坚定地全都说完了。
廿廿轻轻拍拍她的手,“别看你年纪小,倒是好胆色。”
宫
里的人啊,个个儿都学会了小心翼翼的本事,全都最善长闪躲,肯将这样的话一口气说完的,倒是难得。
月桐满面通红着,赶紧又跪下,“奴才多嘴……请主子治奴才的罪。”
廿廿轻叹一声,又亲自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克勤郡王,虽说是八大世袭罔替的王家,宗室地位尊崇,可是这一家在朝中的官职却并不高,皇上甚少委以重任,总理王的差事一般都没他们家。故此啊,克勤郡王家与皇上自己的兄弟家,那自是比不了的。”
“如今皇上唯有两位兄长在世,故此皇上将极重的差事都委任给了八王爷和十一王爷,他们是总理王,又兼部务,可说整个朝堂,都是这二位王爷陪着皇上一并掌着呢。”
廿廿静静垂眸,眸光宁静,“故此……在我心里,八王爷的心意自是比那克勤郡王的重要了不知多少倍。”
廿廿的话说到这儿便停住了,只是抬眸静静望住月桐。
月桐心下微微一震,忙又跪倒,“奴才,奴才仿佛明白了!”
廿廿欣慰点头,伸手拍了拍月桐的发顶,“你方才送进来的茶凉了。我惯不爱喝温吞茶。”
月桐赶忙道,“奴才去给主子换一杯滚烫的来!”
月桐端着茶碗出去了,月桂小心望着廿廿。
廿廿目光随着月桐的背影出去,这才含笑冲月桂点头,“她虽说年纪小,可是看似事儿倒一向都是准的。便是如今还难免多少有些冒失,可是这个孩子却是可造的。”
月桂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下来,“奴才还想着,皇上反正也下旨了,说今年八月要选看内务府女子。总归还有三个月了,若是主子还有什么不可心的,到时候儿再挑也就是了。”
廿廿静静含笑,“月桐这孩子选定了,那……星楣的事儿,该操持起来了。”
月桂心下便也是跟着微微一晃。
既然八月要挑选使令女子了,届时自可将宫里不堪用的女子放出去——终究宫里人都知道,星楣从前是主子跟前出上差的头等女子,又是主子的陪嫁女子,便是要放出去也总得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足岁都不是理由,因各宫主子跟前得用的、离不了的,便是足岁了都也不往外放,更何况星楣是陪嫁女子,陪嫁女子便是要一生陪着主子在宫里的也不为过。
为免人猜疑,这便不能随随便便就将星楣放出去了。可是既然到了挑选使令女子的时候儿,自自然然地新旧交替倒是好说的。
这么算来,就剩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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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今儿经历了这么个不小的事儿,可是这一晚廿廿还是睡得稳稳当当。
次日,廿廿去服侍颖贵太妃和婉太妃用过早膳,刚回到自己寝宫,月桂张罗着带人抬着膳桌送到坐炕上,叫廿廿也好送送快快坐在炕上就用了膳了。
忙碌的当儿,廿廿自己坐在一边儿喝一口茶,听着四喜在一旁絮絮地说着近日来的几件“闲事儿”。
京官员等,并不管阻,任听恒谨前行,咎亦难辞,并着交绵恩、晋昌查明咨部斥革,所有护军步甲等俱着责革。”
“绵恩、晋昌,俱有管辖之责,亦属疏忽。绵恩晋昌着交部严加议处。”
绵恩为乾隆爷长房长孙,日前就因为皇上想要革除京师内戏园子,可是绵恩竟然对皇上说“不宜革除”,皇上那次不便责罚绵恩,此次正好给了个教训。
至于与绵恩一起受罚的晋昌,也是宗室,是和硕恭亲王家后裔,父亲为固山贝子,他本人降袭奉恩镇国公。
紫禁城的防卫,多年来的老规矩都是由宗室子弟、勋臣世家来负责,一百多年过来,这些宗室子弟们也都开始荒疏怠惰。
皇上借此事责罚定亲王绵恩、宗室晋昌,这对于紫禁城本身的防卫来说,也是一番敲打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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