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将整个皇城洗涤一遍,一场秋雨一场凉,各宫的院子里宫道上都落满了枯叶,看来没几日就要入冬了。
纪幽睁眼,不知睡了多久,四周静悄悄的,被窝里的汤婆子已经凉了,但身上重重叠叠最少盖了三层被子,整个身体还是暖烘烘的。
纪幽不是凡人,这具身体又被纪婆婆以药培养了多年,所以休整一夜后皮外伤已好了大半,就是内伤毕竟是强横的法力所致,看来得养个十天半月了。
内室无人,也不知李含章昨夜去了哪休息,纪幽掀开被子,发现已经套上了干净的内衫,摸着布料极好就是十分宽大,看来是李含章自己的衣服。
想到李含章,纪幽脑海不受控制得浮现起昨夜的画面,当时虽为治伤时的权益之举,但纪幽心里已经明白自己或许已经对李含章存了不一样的心思,这样一来昨夜的事情怎么着都无法淡然处之了。
纪幽可劲摇头,想散去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趁他不在,还是早些回去为好,阿豆肯定等的着急了。
正要下床,突然殿门被大力推开,跑进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太监,又矮又瘦,神情焦急且慌张。
小宣子跑进内室见了纪幽就扑腾跪下了,对着纪幽恳求道:“道长,求求您快去后面看看太子殿下吧。”
应是李含章出了事,纪幽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快步将小宣子扶起来,严肃问道:“太子怎么了,他现在在哪?”
小宣子马上回道:“昨天后半夜殿下到了后殿我住的地方休息,今早一起来我就发现殿下的腿疾又犯了,他早年在北魏为质的时候受了冻,每到下雨的时候就会疼痛难耐,这次尤其厉害,现在已经疼得迷糊了。”
这个傻子。
昨天处理伤口将近三个时辰,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怎么连吭一声都没有,纪幽顿时觉得又心疼又无奈,忙跟着小宣子快步向后殿而去。
进了屋,果然如小宣子说的那样严重,李含章双臂抱着双膝,整个人蜷缩进床褥里,紧紧皱着眉头,头上已是布满豆大的汗珠。
小宣子对纪幽说道:“承安殿偏僻,现在去请御医,那帮太医院的老头不知又要磨蹭到几时,殿下偶尔对我说过道长您的事,昨晚又说前殿住了人,让我今早起来去照顾一二,我就猜到应该是您,所以赶紧跑过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快些的法子让殿下好起来。”
承安殿里就李含章和这个小太监两人,小太监又那么紧张李含章,不似作假,看来是心腹之人。
纪幽心下明了,让小宣子扶了李含章坐起来,走到床边蹲下,将内力聚集到双手,抚在李含章的双膝之上。
肉眼可见的热气绕着李含章的双膝起伏奔涌,之后缓缓得渗入进骨肉里,纪幽再次输入内力,如此几次,李含章眉头渐渐舒展,脸上得痛苦之色也渐渐消失不见,慢慢恢复了神智。
小宣子看得目瞪口呆,陛下的道士们都是那么厉害的吗?那还养着太医院那帮废物有何用。
小宣子又惊又喜,见李含章已缓解过来,赶紧扶他躺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李含章睁眼看到纪幽,很是意外她好得这样快,还没张嘴问候两句,谁知小宣子过于激动,已经抢了话头,连说带比划:“殿下殿下,这位道长好厉害,就这样,刷的一下把手放在你膝盖上,手心冒火,汩汩的热气就钻您膝盖里了,真是神了。”
李含章听到此话,顿时感觉膝盖酥痒,双腿有些不自然起来。
原来是她用手暖的,此时腿上好像还留有她手掌的余温。
不想还好,一想李含章就刹不住车,昨夜不着寸缕、起伏有致的酮体,细腻白皙的肌肤,疼痛难忍的嘤咛声,刷的一下,李含章的脸一下子全部红透,心虚得瞄了纪幽一眼,又飞快看向他处,最后只好抬头望天。
纪幽见李含章不自然的神态,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来昨夜的事情了,心里又气又害羞,顿时也尴尬得不知所措起来,不自觉得捏紧双拳,嗔怒了一声:“你......”
小宣子看到这两位突然一个比一个像刚出嫁的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得人直发懵。
楞了许久,小宣子再也受不了这迷之尴尬的氛围,率先打破沉默,咳了两声,问向纪幽:“道长,您饿了吧,昨天殿下特地让我一早就在小厨房炖只鸡,现在应该已经好了,您随我去前厅用饭吧。”
纪幽回过神来,心里连连感谢小宣子,扯了下内衫的前襟,清声道:“多谢公公,我观中还有事,还是先行回去,那只鸡留给太子殿下补身体吧。”
穿着这身,怕是不好出去,还是施法唤阿豆隐身过来送件袍子吧,纪幽凝神准备以心传音,但刚刚仅剩的内力已经给李含章捂腿消耗殆尽,此刻连半个决都捏不出来。
纪幽无奈,只好扭头问李含章:“太子殿下,我上次给您的药丸还有吗?”
李含章突然被点到,赶紧磕磕巴巴回应道:“药丸?没了,我都吃了。”
纪幽疑惑:“两粒都吃了,一次全吃完的?”
“嗯,一下子都吃完了。”
纪幽吃惊挑眉,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李含章,说道:“那药,呃,那个药是我炼制治疗内伤的绝佳上品,劲猛性烈,十分补气血,哦对了小公公,那只鸡也不用给太子殿下吃了,他现在应该不需要再补了,纪幽告辞。”
说完拢了拢身上的内衫,准备出门,侧眼瞅见旁边柜子里有几件太监的衣服,挑了一件套上,向小宣子道了谢,好像逃离修罗场似的快步转身离去了。
小宣子不明所以,扭头看向李含章,只见自家太子窝在褥子里,一副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的表情。
就说最近怎么那么不正常,老是口干舌燥,想东想西的,原来是因为那药,真是丢人。
李含章翻过身往褥子里窝的更深了,只留给小宣子一个倔强的后背。
小宣子这一早上也没摸清状况,思酌片刻,眼下有件事还是要请示一下。
“殿下,今天是陛下在乾安殿宴请北魏使臣的日子,您犯了腿疾,要不今日就休息,咱不去了吧。”小宣子有些试探得说道。
话音刚落,床上的褥子立马被掀开,李含章坐起来,严肃说道:“差点忘了是今天,快更衣。”
“您不是一向不喜各种宴会吗,您老说又无聊又虚假。”小宣子此刻希望劝住李含章,北魏的使臣过来,去了不知道又会遭受什么呢。
李含章边套鞋边说:“没事,放宽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去可不行,北魏的老朋友不知道会多无聊呢。”
一路快步到了乾安殿,还是晚了些时辰,在建安帝责备的目光下,李含章行过礼落了座。
抬头环顾四周,郁皇后坐在建成帝旁边,看着气色比前几日好了不少,依旧打扮得甚是华丽隆重。
六部重臣和皇亲贵胄也来了不少,个个如临大敌般绷着脸,对面前席坐的应该就是北魏的人。
中间靠右是一个生面孔,一身黑衣,头顶银冠,年龄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五官很是凌厉高傲,但不知为何一脸疲态,眼下还有明显的乌青,好像刚打过一架似的。
他坐在前席,看来身份不一般,北魏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再往左就是一些老臣,应该是北魏鸿胪寺的官员。
坐在最中间的就是那位在北魏时的老朋友了,李含章看到他后眼神顿时阴沉起来,里面有愤怒,也有兴奋。
要是纪幽在场,一定会惊讶一向对人爽朗和煦的太子殿下也会有这样凌厉嚣张的神态。
中间那人也看到了李含章,并不吃惊,反而有种期待已久的惊喜感,挑眉回了个看似毫不在意又充满挑衅的表情,起身对建成帝行礼,说道:“陛下,自孟平一战后,两国和平交好,多年来北魏都未曾派使团前来问候,实在是惭愧,还请陛下见谅。”
孟平一战,大越惨败,每年都是大越派使团携带大量岁贡前去北魏,哪里轮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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