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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带

小说:

君且冷静

作者:

周八月圆

分类:

古典言情

雾气缭绕,全身水珠滚动的女子如夜雨海棠,娇柔清艳。

她玉手扶着浴桶边缘,咳得雪肩颤动,脖颈与锁骨潮红,沾湿的乌黑长发蜿蜒在宛若羊脂美玉的肌肤上,似一张捕人心魂的网。

“秦君泽!”

女子终于完整地说出一句话,语气无比羞恼,泛红水润的杏眼饱含嗔意,双手交叠在胸前。

男人大梦初醒般侧过脸,状似镇定道:“抱歉,我以为你出事了。”

“你到底还要站在这里多久!出去出去!”虞辛棠忍无可忍低吼。

男人从容地转身,步履平稳,可发红的耳根却悄然揭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虞辛棠隔了屏风,见那道欣长的身影逐渐缩小消失,烦躁得捂着脸发出无声嘶吼。

这算什么事儿啊!

等她平复好心情穿戴完毕,出了屏风,却一眼看见倒在屋内的门扉,她微微闭目,默默调息,竭力咽下快到嘴边的脏话。

她算是发现了,和秦君泽待一天,比她在淮州待一年生的气还多。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段对话。

“都退下。”

“是,大人。”

淡漠低沉的声音后是侍女们毕恭毕敬地回复。

虞辛棠瞪圆了眼睛。

她披散着湿发在屋里转了几圈,越想越气,遂气呼呼冲出了门,但见另一扇摇摇欲坠的门后,伫立着一位身着紫袍宽袖的男子,背对着她,肩宽腰细,高大挺拔。

“你怎么还没走!”

她颇不耐烦地道。

男人转过身来,“你的门坏掉了,我帮你守着。”

虞辛棠简直要被气笑了,想质问他门是怎么坏的,可男人却抢先一步开口,“你适才是被洗澡水淹到了吗?”

他蹙着眉,神情极其费解。

她的怒火骤减,甚至有些气弱,“我、我是……”

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眼珠一转,叉着腰,大声道:“是又怎样?还不是因为你,我早已言明不愿前往,你却执意要我去战场。一宿没睡,担惊受怕,呕吐连连,才累到在浴桶里睡着的。”

“我为你遮了眼,让你不听不看,你做到了吗?”他责问道。

虞辛棠更理直气壮了,“我当然做了。若不是听见苏木担心地叫将军,我才不会取下发带!”

闻言,秦君泽皱着的眉头逐渐散开,语气缓和了下来,“此次敌袭事发突然,云朔郡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鲁夕照或有反叛之心,我不能将你留在城里。下次不会了。”

虞辛棠耳根子软,见他突然有了人性,好声好气的解释,顿时没了什么脾气。

她刚出浴不久,发尾尚在滴水,湿发浸湿了肩头。夏日衣衫单薄,她又身着清透的白衣,肩上一根细细的红线浸了出来。

男人目光微凝,之后猛地看向别处。

而垂着眼的女子毫无察觉,抿了下唇,梨涡一闪而过,轻轻“哦”了一声。

之后,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她许久未听见他的声音,抬起了眼,见他好似在盯着某物出神,便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而后顿感头皮一紧。

——一条发皱的发带正躺在桌上。

那是他亲自为她戴上、后被她擦秽物的发带。

她急忙道:“这发带已被我用过,不干净了,不如干脆送与我吧?想来你也不差这一根。”

男人看了过来,一贯幽深的凤眸中似有暗潮涌,眼神藏不住的危险可怖。

他似乎没听清,“嗯?”

女子被他无意识的眼神吓到,这声嗯落入她耳中后被解读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送你发带?

虞辛棠一咬牙,“这根发带给我,我再买一条新的给你,当做是交换,这样可以了吧?”

秦君泽这回听清了,他想拒绝。毕竟他尚未考虑清楚,互送发带的举动有些许暧昧了,实在不妥当。

然事实却是——他于她祈求渴望的目光中,微微颔首。

回过神后,他置于腰后的手陡然收紧。

霎时北风振漠,断蓬折草,呼啸吹入沧澜牧府一隅。

*

牧府书房。

虞辛棠跟着秦君泽进去时,牧平和歧川已经候着了,一左一右端坐在书案前。

“见过将军!”两人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

秦君泽说着,径直走到书案后,撩了下衣袍坐下了。

虞辛棠脚下一顿,左右张望,神情略显茫然。牧平适时指引道:“姑娘,你的座位在将军边上。”

“……多谢牧郡尉。”

她疾步走向秦君泽右侧,心头有说不出的古怪感。

“歧川,报一下此次战况。”

“禀告将军,我军出征时五万,战后损折一万二千,伤者四千;敌军阵亡八万,俘虏二千。此时匈奴退出了琉关,离沧澜约六十里处。”

牧平笑道:“在两军悬殊如此大的情形下,我方不仅胜了,还折了匈奴近三分之一的军力,下官真是对将军钦佩到五体投地!”

“将军可否告知下官,那发出震天巨响、须臾间灭掉无数匈奴的是何神通。”他压低声音,眼睛发亮。

秦君泽面上波澜不惊,“既是神通,便是上苍所降,与我何干?”

牧平脸上的笑僵了下,又道:“援军后日才能至,观匈奴之势,似未放弃攻打沧澜。请问将军,我等接下来当如何应对?是否要乘胜追击?”

秦君泽没说话。

歧川道:“牧大人真是糊涂,我军只余三万多,此刻乘胜追击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这……”

歧川神情严肃道:“看来大人并未相信将军的话,然那地龙翻身般的浩荡之势,岂是人力所能及的?大人务必记住了,这次胜利是上苍眷顾。劳大人传令下去,勿要令沧澜的将士和百姓误会了什么。”

牧平沉吟半刻,应下了。

秦君泽这才道:“昨夜一战难免令匈奴生出惧意,料想今晚应无恙。你们先去安置伤员,令将士们好生休息,明天或有一场守城硬仗要打。”

商议完后,牧平和歧川退了出去。

虞辛棠想起一事,问秦君泽,“赫连烈死前对你说了什么?你可认得他救下的匈奴小将?”

秦君泽略微思量,“他骂我。”

“除了骂你呢?”

“还咒我。”

“……除了咒骂。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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