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短暂地醒来,又渐渐睡去,一切归于平静。
谷半半并腿坐在美容床上,看着埋在腿缝里睡着的乎乎,一动也不敢动。
方才她一到墙边乎乎就跑了出来,窝在她双脚中间谨慎地看着周围。
她把它抱起来要放回箱子里,它却伸出了爪子,紧紧地勾住了她的睡衣,死活不松开。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任乎乎待在自己身上了。
“它可真是……”黎颂年站在灯下,看着打起呼噜的小猫,像是被逆子无奈到的老父亲,“但它也真的喜欢你,你们有缘分。”
谷半半白他,没说话,但那眼神表达出来了——
“死远点,都死远点”
黎颂年笑笑,拍拍蹭脏的衣裳在她身边坐下。
美容床的螺丝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变得松了些,细细的杆子跟着晃了晃。
谷半半眉头皱着,眼中满是警惕。
黎颂年见她反感,赶忙举起双手,和她拉开一段距离,“我站累了,坐会儿。”
“你不能搬椅子去坐?”
“那椅子梆硬,而且……这是我睡觉的床……”
谷半半愣愣,随即又反应过来。
“这是我的床。”
黎颂年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噙笑,“好吧。”
他承认了,但没有站起来离开的意思。
谷半半吸了口气又呼出来,反复几次被一个大大的哈欠打断,最后懒得去说他了。
随便吧。
“困了就休息吧。”黎颂年看在眼里,“我来照顾它,反正都睡着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抱小猫。
谷半半看着伸过来的手,双腿一紧,身体抖了抖,“你干嘛!”
“对不起!”黎颂年这才反应过来那位置有多尴尬,迅速把手抽了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脑子没转个儿,我不是要冒犯你,对不起……”
他连连道歉,喉咙像是被吸干了水,脸颊变得躁躁的。
谷半半把别在耳后的头发放下来,挡住了自己同样变得乱乱的眼神。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想让你早点休息,我,我想帮忙……”
“我知道。”
她手扒着床边绷住的皮革,一下一下,轻轻浅浅地留下道道白色的痕迹。
她的反应也确实有点大了。
黎颂年咽了口口水,指尖蜷了蜷,问得试探,“不生气吧?”
“……”谷半半低下头,没回答。
“那,那把乎乎给我?”
她依旧没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她小心翼翼地去托正在熟睡的乎乎,为了方便,身体微微后仰了下,谁知道这小小的动作便把它吓醒了。
乎乎又变得狂躁起来,叫得撕心裂肺,还死死的往她的腿缝里钻,尖尖的爪子把洗白的短睡裤勾出一个个线圈。
黎颂年想帮忙,但想起刚刚的尴尬,赶紧把伸到一半的手拿回来,可转念又怕这猫应激伤到她,于是反反复复在空中摆动,过不去也放不下的,只能口头指挥。
“你,你试着安抚一下它,就是,摸摸它,脑袋脖子那块儿,轻轻的。”
“啊?这样么?”谷半半毫无这方面经验,伸出两根手指,贴着小猫脑袋上的毛滑过,“不行啊。”
“也不用那么轻啦。”黎颂年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平时做事干脆利落的人,竟然还有这么笨拙的一面。
他举起一个拳头,比作是小猫的头,另一只手字上面摩挲,“这样,顺着它的毛,慢一点儿……”
黎颂年边说边演示,谷半半照着做,试了几下乎乎的情绪真的稳定下来。
她提起来的心落了下去,抚摸的动作也熟练起来,可在重复间突然又反应过来什么——
岂不是她一晚上都要保持这个姿势,给这小玩意儿当窝?
黎颂年读出她的表情,抿着唇笑得抱歉。
谷半半后槽牙紧了紧,脑子里蹦出来很多问候的话,汇到嘴边不知道先说哪个好,最后全都随着一口长长的气叹了出来。
黎颂年赶忙殷勤,“辛苦了,辛苦了。”
谷半半不吃这套,“你带走。”
“好好好,带走带走。”他嘴里答应着,却还要往后说,“不过……谷老板舍得么?它跟你这么亲近,白天追着你像小尾巴一样,晚上睡觉也要挂在你身上……”
“舍得。”谷半半打断他的游说,知道这小子又在打歪主意,“赶紧走,明天,你,猫,都走。”
其实她今天就想催他离开的,可“拿人手短,吃人最短”,她利用他去隔壁村买菜,又吃又拿,实在是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行,明天看。”
“明天,看?”
“哎呀,衣服还在外面晾着。”
“今天下午外面快四十度。”
“料子不一样吧。”
“料子?”
谷半半不想再进行这离谱的对话了,白白浪费口舌,她打算天一亮就把他和猫一起扔出去,黎颂年明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像个傻子嘿嘿乐起来。
“你又要干嘛?”
“你在困的时候好可爱啊。”
“……”
谷半半身形一滞,原有起伏的嘴角渐渐平下来。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在形容自己的时候出现。
往日里什么丧门星、另类都是好的,大多的都要比张婶骂的那些还要难听一万倍。
“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让你理我的办法,很早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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