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细细数来,距那春风一面已是过去了五年有余。
在那条街上一同策马的人,死生掺半,各自离散。丹陛上的人已经换了一位,恐怕宋安澜也不会再在这条象征这权力与繁华的长街上策马了。
谢停舟没忍住往临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重重树林遮住了他的目光,都城远在二三十里开外,已经不是目力能所及的了。
不知道现在的朱雀街上,又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呢?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顾岁寒却还惦念着之前和他的对话,开玩笑似的逗他:“怎么,将军该不会是在为我抱不平吧?那可别,我本来就是宋将军手下的人,为她效力不是应该的?要是为了那点私情就想求些额外的恩典的话,那才是乱了套了吧。”
谢停舟重重地出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后面的博明出声提醒:“将军,执棋,前面往山上走,别走错了。”
躬行殿是往山下的方向。谢停舟诧异道:“将军不在躬行殿吗?”
博明摇头:“不在。此事重大,所以将军要单独出来说,躬行殿里人多口杂,各方势力都有,将军不放心。”
躬行殿本身位置就高,再往上走就到了山顶。走近了顾岁寒才发现姬昀坐在山顶的亭子里,身上偏绿的衣服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手里拿着一根烟枪,正在吞云吐雾。
顾岁寒讨厌旱烟的味道,手微微发痒,有一种想把那根烟枪拿走的冲动。她刚把自己这个失礼的欲-望克制下来,谢停舟就直接一步上前把烟枪拿了下来:“不是说为了宋将军不用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姬昀早就听见他们来,被拿走了烟枪也没动弹,只是把拿烟枪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眉头深深锁出几道深纹:“停舟,我有一事在发愁,但又不知道如何确认。你能帮我吗?”
他的目光移向后面跟来的顾岁寒,微微坐直了身体:“执棋也在,那这件事就更好办了。”
谢停舟说:“你说,我能帮的自然帮。”
姬昀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我怀疑,阿漓不是阿漓。”
顾岁寒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姬昀说的是哪号人物,谢停舟显然经常听他唠叨,反应更快:“长乐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姬昀道:“你也知道的,阿漓从小性子就软,也不像我和阿泠那样喜欢舞枪弄棒,总是待在屋里读书。但我感觉,阿泠死后,她性子就变了。”
谢停舟提醒他:“长乐公主和阿泠关系近,至亲骤然死亡,原因还可能与自己有关,她性情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姬昀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感觉她性格变得‘木’了。细说的话就是,她以前虽然性格柔软,但是其实私下里和我跟阿泠在一起时都是很活泼的,为人妇后也不像别的夫人那样循规蹈矩,但是阿泠死后,她好像忽然变成了个很……‘模范’的贵妇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也和你们一样,以为这只是阿漓骤失至亲,心里难过,故而性情变化。但刚刚韩玉青迟迟不来,我受安澜之托,去他们夫妇下榻的院子找她。远远的,我看见她在赏花,便走过去想要喊她。但一阵风吹了过来,我忽然闻到她身上有一种……一种……”
他说到这里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目光发直,整个人微微打了一个寒噤,似乎对自己记忆中的景象还是充满了恐惧:“她身上有一种尸体腐臭的气味,还有一种异香,问起来就像是……像是……寺院里的玉兰花,很香,但还掺着很重的香灰味,不好闻。”
顾岁寒听他提起香灰味,瞬间就想起了昨天的鲁纳。但是她看场中其他两人都在沉思,就没有开口打扰,而是继续听姬昀说。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鼻子出问题了,”姬昀说到这里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难以置信,“我走到门外面,远远地看着她。风一吹,她半披着的头发被风吹开了,我看见她脖子后面,有一圈深一些的痕迹,真的很像是木偶线。”
话音刚落,顾岁寒就看见谢停舟的脸色彻底变了。她小心地在后面出声提问:“木偶线?民间艺人把-玩的木偶身上的那种连接线吗?那意味着什么?”
“她或许已经被人控制了。”谢停舟沉着脸色,“木偶身上之所以会有木偶线,是因为在那里牵线便于控制木偶人的活动。人控制人也是一个道理,之前我和将军在西南的时候,就截获了一支打算从滇国用秘术运尸入盛境的民间的运尸队,这些尸体上就有很典型的木偶线。”
“可是,可是,”姬昀几乎是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两人,语无伦次到挥着手臂,似乎迫切地想找到一个可以否定他可怕猜测的证据,“阿漓她还活着啊,怎么可能呢?我昨天亲眼看见她和韩玉青说说笑笑,还吃了东西,死人是不能吃东西的啊!”
“……我也不知道。”谢停舟懊恼地坐在一旁,“滇国的秘术和道修魔修的体系都太不一样了,每种妖修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修炼体系,很多术法我也不知道其中奥妙。”
亭子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事情至此陷入了一个无解的谜团,诸人束手无策。亭子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两位将军,”顾岁寒思考片刻,贸然开口打破了平静,“我有一些看法,说起来可能有些可笑,那就是——为什么不直接些,去问问当事人呢?”
谢停舟没听懂她的意思,有些茫然,姬昀却是隐隐约约理解了:“继续说。”
“我在翌日前见过长乐公主,她确实如同姬将军说的那般,雍容大气,颇有大国风度,十分端庄。倘若她当真被人控制了心神行动,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们目前暂时没有头绪,想要调查的话恐怕花的时间也很长,因为正如二位所言,我们对滇国的秘术并不熟悉。”
她看着在场两个人的眼睛,摊开双手:“既然我们从术法的层面暂时追踪不到施术人,那么为什么不用用心理战的手法呢?长乐公主在朝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重要,一方面她是忠烈女,和不少武将都沾亲带故,另一方面她又是文臣首脑的妻子,在江南学派中的地位也不低。”
“那么假如真有人将长乐公主做成了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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